这一日,店铺中生意冷清,陈景元与花一村对坐闲聊。
花一村说道:“陈景元,我且问你,你与安安小仙女成亲多久了?”
“快一年了!”陈景元答道。
“为何还没有怀上娃娃?”花一村问道。
“……”陈景元一时无语。
“是不是你不行?”花一村又说。
“……”陈景元仍旧无语。
“要不要我再陪你去一趟寿安堂。”花一村不顾陈景元的脸色难看,喋喋不休地说道:“让那位曲神医给你把把脉,开个方子,抓几副汤药。”
“……”陈景元再次无语。
花一村继续说道:“上一次去寿安堂,被瞎子搅黄了我的好事。说实话,那个小表子曲秋含,真是一个勾人魂魄的小妖精。跟她说几句话,真能撩拨的你欲罢不能。她……还欠我一顿小鸡炖屁股呢!”
“这么说,不像你的做派。”陈景元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是什么做派?”花一村反问道。
“你一向的做派是废话不多,脱裤子就上。”陈景元说道:“既然惦记那个狐女,为何不去撩她。你可是连曲游苫的老婆都敢睡的狐男。”
“好汉不提当年勇喽。”花一村摆了摆手,一脸学究相地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又有了新的人生领悟,我的人生境界又升华了一大截。”
“什么样的人生领悟?”陈景元略带奚落地说道:“说来听听!”
“这个花花世界,有太多的诱惑,若是一味的放纵欲望,到头来,可能没什么好结果。”花一村说道:“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美人,少妇,少女,泼妇,女仆,贵妇,良家妇女,可是,上天只给每个男人两个肾,啥时候,把裤裆里这一点存货用完了,这个人,也就废了。”
陈景元不由得点头,称赞道:“说得有理。”
“所以,我在人间界住了这一段时间,总结出一个道理。”花一村说道:“人间有太多的美好,今日体验一下这个,明日体验一下那个。浅尝辄止,适可而止。那句古诗怎么说来着,花未全开月未圆,便是人间最好的风景。而且,一个男人,生于天地之间,不应该一味地贪图享受,应该成就一番事业。正所谓,择一事,终一生。”
“说得很好。”陈景元问道:“你想做选择什么,作为自己一生的追求?”
“其实,我想开一家望舒县最大的青楼。”花一村双手叉腰,一脸的伟岸,开口说道:“我手下的姑娘,在接客之前,都要接受我的终极考验,把我伺候舒坦了,才能开始职业身涯,所以说,白嫖,才是我人生最大的追求。”
“去死吧,你。”陈景元一脚把花一村从店里踢到了店铺外面。
花一村一个嘴啃泥,趴在青条石的路面上,好半天没爬起来,忽然间,一双黑色的靴子,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出现在他的眼前。
花一村趴在地上,忍不住抬头观瞧,去看两双鞋子的主人,只见曲游拓与曲秋含一左一右立在他的面前,正用好奇的眼光望着他。
“你们怎么来了?”花一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开口问道。
曲游拓开口说道:“我来寻我的师哥——陈景元,他在店铺中吗?”
花一村不理曲游拓的问话,却开口对曲秋含说道:“你还欠我一屁股账呢!”
曲秋含含情脉脉,望着花一村,哧哧地笑,却不说话。
曲游拓见花一村不理自己,便带着曲秋含进了药铺。花一村也跟了进去。
“师兄,近日可好?”曲游拓对陈景元说道。
“师弟,你怎么来了?”陈景元喜出望外,沉吟片刻,开口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瞧师兄说的,没有事情,我就不能来看望师兄了吗?”曲游拓说道。
“既然如此,我去饭馆订几个下酒菜,打一坛好酒,咱们师兄弟一醉方休。”陈景元说着,从钱箱子里拿了些散碎银子,就要出门。
曲游拓伸手,拉住了陈景元的手臂,有些尴尬地说道:“师兄,别忙活了。今日师弟来寻你,的确有事情。”
陈景元白了曲游拓一眼,笑而不语,将散碎银子丢回钱箱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淡淡地说道:“说吧,有什么事?”
曲游拓扭头对曲秋含说道:“这个事,还是你来说吧。”
曲秋含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地说道:“为何要我说?”
“我有些难以启齿。”曲游拓说道:“不然的话,为何要带你来。”
“滑头。”曲秋含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你难以启齿,我就张得开嘴吗?”
“少废话,让你说,你就说。”曲游拓不耐烦地说道。
“好吧。”曲秋含一脸无奈地说道:“陈掌柜,我们胭脂林最近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陈景元问道。
“我们大头目与祝氏大娘子正在闹和离。”曲秋含说道。
“闹和离?”陈景元好奇地说道:“好好的夫妻不做了,想要一拍两散?”
“是的。”曲秋含点了点头,说道。
“为什么?”陈景元问道。
“起因很简单,我们大头目乃是一方的枭雄。”曲秋含对陈景元说道:“陈掌柜,说起枭雄这个词,你第一想到的是谁?”
“曹操。”陈景元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曹操有什么嗜好吗?”曲秋含问道。
“《三国演义》里说,曹操喜欢有夫之妇。”陈景元说道。
“我们大头目与曹操有相同的嗜好。”曲秋含说道。
“什么狗屁枭雄,别往他脸上贴金了。”一旁的花一村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我也喜欢有夫之妇。”
曲秋含不理花一村,接着对陈景元说道:“那一日,祝氏大娘子的堂姐到曲氏的地盘探亲,天色晚了,就住了下来,半夜里,跑到树后小解,被我们大头目看到了屁股。像我们大头目那样的枭雄,对曲氏一族的每一个屁股都了如指掌,那个屁股,他却从没见过。于是,便奔过去,尝了一个鲜。之后,祝氏大娘子的堂姐,一个没想开,就投井自尽了。于是乎,祝氏大娘子就跟我们大头目开战了,把大头目的脸抓破了,把大头目的头发薅下来许多。哭着喊着,日子没法过了,一定要和离。
大头目被她闹得烦了,怒道,和离就和离,一拍两散。
祝氏大娘子见我们大头目竟然答应了,又是一顿折腾,最后,提出一个条件,和离之后,我们大头目要分给祝氏大娘子四口水井。另外,祝氏大娘子还要把小公子带走。
我们大头目一听就火了,说水井可以给你,但是,小公子身上流淌着曲氏的血脉,绝对不能让你带走。
祝氏大娘子也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脱口而出:他是我的儿子,却不是你的儿子。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我们大头目听闻此言,从望舒县的县衙请来一位人族的仵作,那仵作对着父子俩好一阵比对,最终得出结论,小公子与大头目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整个胭脂林,乱成了一锅粥。”
“等一等,等一等。”陈景元摆摆手,打断了曲秋含的话,他眉头紧锁,挠了挠后脑勺,寻思一阵,又望了望身边的花一村,开口说道:“花狐狸,你说,是不是你做下的好事?”
花一村白了陈景元一眼,淡淡地说道:“无凭无据,不可凭空污人清白——我可是正经人。”
陈景元不屑地说道:“你若是正经人,望舒县内的男人个个都是圣人。”
花一村望了望曲游拓,又瞧了瞧曲秋含,一脸的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们两个,今日来到这里,是为了探我的口风,看那个小野种是不是我留下来的?”
曲游拓与曲秋含都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等着花一村的答案。
“曲游苫那个狗贼,夺了我的族长之位,我睡了他的一个老婆,这个事,已经扯平了。”花一村一脸平和地说道:“他也没要我的性命,我也没必要干那让他断子绝孙的勾当。回去告诉他,这个事,不是我做的。”
“你确定吗?”曲游拓一脸的不相信。
“当初,我勾引的是他的大老婆……等一等。”花一村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脸上现出狐疑的神色,自言自语地说道:“那祝氏是双胞胎,姐姐与妹妹长得十分相像,我在跟她打交道的过程中,发现那个婆娘时而狂野似火,时而冷若冰霜。总是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难不成,我睡了姐姐,姐姐发现我的床上功夫十分了得,便说给妹妹听,妹妹便假扮成姐姐,与我偷欢。到头来,这姐妹俩,一个为我丢了性命,另一个为我生了娃娃?这……这对姐妹,对我太好了。”说着说着,花一村鼻子一酸,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这个狐妖的脑子已经坏掉了,他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陈景元淡淡地说道。
曲游拓与曲秋含对视一眼,也是半信半疑。
陈景元问道:“现在的胭脂林,事态发展到什么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