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黄如英挥了挥手中兵器,示意赵玉阁闪到一旁,接下来,她要专心致志地对付刘玉成。
“哈哈哈哈哈哈哈……”赵玉阁捧着断掉两根手指的左手,狂笑不已。
“你疯了吗?”黄如英见他陷入了癫狂之中,开口问道。
赵玉阁笑了一阵,开口说道:“前几日,那个宫长安被狐妖逼得走投无路,自断三根手指,结果,被胭脂林大做文章,今日,你又切断我的两根手指,还要再一次举办什么狗屁断指大会吗?”
黄如英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宫长安的手指,有人打破脑袋,也要抢到手,至于你的手指……估计丢到大街上,也无人问津。”
“你是嫌弃两根手指太少吗?”赵玉阁说着,张开嘴,“吭哧”一口,咬掉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一甩脸,将一根血淋淋的断指,丢到了黄如英的面前,冷笑着说道:“三根手指,够不够?”
黄如英大骇,心中惊诧不已,嘴上却说:“这跟手指的多少,没有关系。”
“三根手指还不够吗?”赵玉阁的嘴角淌着血,面目狰狞地说道:“三根不够,就给你四根。”说罢,“吭哧”一口,又咬下一根手指,丢到黄如英的面前。
一旁观战的刘玉成开口说道:“黄庙主,就问你怕不怕,我大哥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黄如英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跟往自己头上拍板砖,用刀子割自己肉的无赖混混有何差别,难不成,他把自己的十根手指都咬断,我心中恐惧,就会被吓跑吗?”
“你可千万不能跑,你被吓跑了,我找谁去讨赏钱?”赵玉阁说着,将断了四根手指的手掌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好似在念什么奇怪的咒语,借着头顶的月光,黄如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个场景。
只见赵玉阁的断指处有黑色的虫子,向外蠕动,爬出的虫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爬出来四条手指一般粗细的小蛇,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喉咙处发出“嘶嘶”的声响。赵玉阁用右手的钢构不住的挑拨,四只小蛇开始相互撕咬,最终全部死亡。
赵玉阁用钢构的利刃,褪去蛇皮,割掉蛇肉,露出四根白森森的蛇骨。
“都说人身难得,这话一点也不假,这四根手指若想恢复从前的模样,需要三五天的光景。”赵玉阁一脸平和地说道。
黄如英见此情景,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紧握长剑,一脸戒备地说道:“巳龙山赵德泰,是你什么人?”
赵玉阁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不愧是一庙之主,这么快,就看出了我的来历,实不相瞒,赵德泰乃是家父。”
“想不到,堂堂巳龙山少山主,竟然委身城隍庙,做了周之秋的干儿子。”黄如英的言语中,带着几分挤兑。
“巳龙山只是一片穷山恶水,哪比得上望舒县繁花似锦,我爹爹手段再高,也不如周之秋在望舒县一言九鼎。没办法,每个人的起点不同,就要接受现实。”赵玉阁说道:“周之秋的爹爹是城隍庙的老庙主,法术高强,威名远播,我爹爹赵德泰,修炼了几百年,才得人身,人比人,气死人。老话说,富不过三代,周之秋含着金钥匙出生,他呱呱坠地的那一刻,他注定是城隍庙的庙主,他只学到老庙主七成的法术,他的亲儿子只学到他五成的法术,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三五十年,周家的衰亡就会到来。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外人,一定有机可乘。”
黄如英惊诧于赵玉阁的直白,她望了一眼旁边的刘玉成,开口挑拨道:“你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不怕你的四弟传到你干爹的耳朵里吗?”
赵玉阁听闻此言,回头望了一眼刘玉成。刘玉成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得退后几步,嘴里说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赵玉阁轻蔑地一笑,开口说道:“他的心中,何尝不想杀了周之秋,取而代之,只不过,这小子实力比较弱,心机比较深,不表现出来而已。现在的周之秋,还能掌控局面,调动各种人脉,我们动不了他,三五十年后,周家势衰,我们这几个干儿子,一定会斗得你死我活。”
“城隍庙,真是虎狼之地。”黄如英感慨道。
“弱肉强食,本是人间法制,人是万物之灵,更是如此,只是人类虚伪,法家的内核外,披上了儒家伪善的外衣。”赵玉阁说着,扯掉了脸上的面罩,手中钢构一挥,竟然割掉了自己的半个下巴,露出了两颗白森森的獠牙。身形一闪,扑了上来,再一次与黄如英斗在一处。
十个回合后,赵玉阁双手抓住了黄如英的臂膀,张开嘴,一口咬中了她的脖颈儿,一时间,血流如注。
黄如英飞起一脚,将赵玉阁踢出一丈多远,她用手摸了一把受伤的脖颈儿,满手是血。她并不慌张,一伸手,从袍子的下摆撕下一条布,将伤口紧紧缠住。可是,稍一运气,觉得头晕眼花,黄如英意识到什么,再一次用手抹了一把伤口的血,竟然是隐隐的黑色。
“不好,中毒了。”黄如英怒道。
赵玉阁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冷笑道:“这个毒并不是见血封喉的那一种,不然的话,如何带你去领赏。”他没有下巴,满嘴是血,看上去,十分的狰狞,恐怖。
黄如英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但是,面对强敌,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一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磨得锃亮的紫漆葫芦,掀开盖子,倒出一粒药丸,送入口中,一脸平和地说道:“你太年轻,不知道我们黄家的底蕴,我们黄家早些年靠着替人解毒发的家,这等小把戏,难不倒我的。”
“真的吗?”赵玉阁眉头紧锁。
黄如英极力表现得平和,开口问道:“平日里,若是有人中了你的毒,会有什么表现?”
赵玉阁答道:“嘴唇发紫,身体发颤,舌头变大,手指甲变成紫色。用不了多久,就会晕倒。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若是不能及时救治,结局只能是死于非命。”
黄如英笑道:“你看我的状态如何?”
赵玉阁称赞道:“不愧是一庙之主,确实有过人之处。若是换做旁人,被我咬一口,非死即伤。你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着实令人佩服。”
“你这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黄如英的胸中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表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她对赵玉阁说道:“虽说,你爹爹是个修炼成人形的蜈蚣精,擅长用毒。但是,若论对毒物的研究与应用,你们赵家与我们黄家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水平差着十万八千里。”
“吹牛。”赵玉阁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信。
“我来问你,这世上,最毒的是什么?”黄如英问道。
“这有何难。”赵玉阁说道:“我听爹爹说过,世上最毒的名叫‘毒箭木’,又名‘见血封喉’。”
黄如英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对,你爹爹说错了。”
“不是毒箭木,便是断肠草。”赵玉阁又说:“断肠草本是葫蔓藤,中了此毒,肠子会变黑,粘连在一处,中毒者会腹痛不止而死。”
“也不对。”黄如英再一次否定了他的答案。
“那……便是鸠毒。”赵玉阁说道:“据说,鸠是一种比老鹰还要大的猛禽,叫声大而凄厉,它的羽毛有剧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便变成了毒酒,人喝下毒酒,无药可救。”
“不对。”黄如英的头,摇的好似拨浪鼓。
“难道是乌头?”
“不对。”
“莫非是鹤顶红?”
“你的答案,有些辱没门庭,太给你爹爹丢人了。”
“雷公藤?”
“非也。”
“夹竹桃?”
“不对。”
“曼陀罗?”
“错得离谱。”
赵玉阁彻底的崩溃了,用手指着黄如英的鼻子,开口问道:“到底什么,才是这世上最毒?”
刘玉成凑到赵玉阁的身边,小声说道:“大哥,这个女人在诳你,别上她的当。”
“你滚开。”赵玉阁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将刘玉成打得眼冒金星。
刘玉成瘫坐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来。
“你说,到底是什么?”赵玉阁钻了牛角尖。
“这世上最毒的毒王名叫地狱食人花。”黄如英说道。
“什么玩意?”赵玉阁微微一愣,继而说道:“臭婆娘,你莫不是在诳我?”
“年轻人,你要明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并不代表,这个东西就不存在。”黄如英说道:“今日,就让你开开眼,涨涨见识。”说罢,双手结印,口中念个咒语,只见在她的身前,隆起一个小小的土堆,一只黑色的嫩叶破土而出,开枝散叶,最终,在根茎的尾端,长成一朵粉色的花朵。
“这便是地狱食人花?”赵玉阁瞪大眼睛,一脸的不信。
“正是。”黄如英答道。
“这分明就是一朵普通的牵牛花而已。”赵玉阁观察了半天,得出自己的结论。
“有本事,你用手指触碰一下花蕊。”黄如英挑衅地说道。
“这有何难!”赵玉阁的牛脾气上来,伸手就要去点那朵花的花蕊,可是凑到近处,这才发现,这朵食人花的花蕊,赫然有一张狰狞的人脸。赵玉阁见此情景,倒有些犹豫了。
“怎么,自诩用毒的行家哦,连一朵牵牛花都不敢触碰吗?”黄如英使出了激将法。
赵玉阁果然上当,嘴里说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罢,用右手的钢构,去戳食人花的花蕊,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朵食人花下的土堆中翻出了一只猎人夹狼用的钢夹,一下子夹住了赵玉阁的右手手腕。
狼夹子上布满了锋利的金属片,赵玉阁的右手手腕鲜血淋漓,几乎被夹断了。他不住地惨叫,对身边的刘玉成高喊道:“快点来救我。”
刘玉成捂着红肿的半边脸,一脸木然地望着他,却是无动于衷。
赵玉阁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他望了望自己的右臂,又望了望脸盘大小的狼夹子,咬了咬牙,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手起刀落,将自己的手臂斩断。
“黄如英,我要杀了你。”赵玉阁彻底地暴怒了,等他处理完右臂的伤口,抬头一瞧,这才发现,黄如英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