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絮乔去南照出差的第二天,大概是中午,许舒在画画,正在上色的时候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怎么了?”许舒把手机用肩膀和脸夹着,双手满是颜料。
“你现在有空吗?”
“有的,怎么了?”她又问。
“是这样的啊,你先不要太担心。”絮乔清清嗓子,“我出了个小车祸。”
“车祸?”听到这里,许舒也顾不得手上的颜料了,“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我都能给你打电话,那就是不严重。”絮乔继续说:“就是腿伤到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院...”
话还没说完,絮乔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道:“你等着,我把你这边的东西收拾好马上过来。”挂断的前一秒,她又问:“是第一医院吗?”
“是。”
那个时间点刚走了一趟车,许舒没继续等,干脆包了辆车去南照。
到市中心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依旧是热闹非凡。
不过周围的景象也有了秋天的意思,和去年的初秋那样,有的街道巷子里仍旧落寞萧条。
车子开过华帝大厦,和一辆迈巴赫擦过,许舒在前一秒,收回目光。
许舒按着手机上的病房信息找到了絮乔,推门而入就看见那姑娘挂着腿在吃苹果。
“这么快?”精神抖擞,完全没有一个病患该有的样子。
“嗯。”许舒把东西放好,走过去仔细观察她,“做详细的检查了吗?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检查过了,舒大美人你就放心吧。”絮乔笑嘻嘻的像是在逗她开心,“正巧我可以多休息几天,那个班我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这是休息几天的问题吗?”许舒还是很着急。
“哎呀,我跟你说个事儿。”絮乔去拉她的手,刚准备说什么,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真就是放眼望去全是腿的感觉。
许舒转过头和他来了个对视,空气安静一瞬。
“絮漾哥?”许舒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絮乔接了这话:“你说巧不巧,就是今天刚到南照的。”她冲着絮漾招手,“哥,你快过来坐着。”
絮漾点点头,还和从前那样笑意和煦:“刚下飞机就接到她受伤的消息了,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发现她比我还潇洒。”
听到这里,许舒和絮乔都笑了。
絮漾又看向许舒,抬手比了比,“都长这么高了?”
那时候许舒和絮乔絮漾两兄妹是在一个巷子长大的,絮漾比许舒大五岁,后来上高中去了国外,很少回来。
如今这一面,大概是相隔了五年不止。
“你们俩先去吃饭吧。”絮乔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而后道:“给我随便打包点就可以了,我不挑食。”
絮漾站起身,目光再一次落在许舒身上。
他侧了侧头,说:“走吧。”
许舒这才起来,跟絮乔交代了一通才走。
两个人从医院的东门离开,出去就是商业街,吃饭的地方多的不得了。
“吃点什么?”絮漾问。
许舒还真拿不定主意,“絮漾哥你决定就好。”
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絮漾看着地上的影子嘴角的弧度上升。
“听我妹说,你后来在江大和南大之间选了南大?”
许舒‘嗯’了声:“其实这里也挺不错的。”
南照大学和江大比起来是稍微靠后一点,当时也是机缘巧合的来了南照。
可能那个时候也是叛逆,陈幸非逼着许舒报江大的志愿,两个人为这事儿还闹了好阵子的不愉快。
不过后来的决定权在许舒手里,最终第一志愿填了南照大学。
絮漾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像是在感慨:“是不错。”
“那絮漾哥你呢?”许舒问:“是打算在这里工作,还是回去?”
“这次...”他看向许舒,眼里像是有盏灯那么亮,“这次回来,就没打算走了。”
絮漾又问:“你是在南照工作?”
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其实就现在的状态来看,她像是无业游民。
“前几个月在。”许舒笑笑。
“那现在?”
她回答:“休长假了。”
“我可以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许舒步伐不自觉的放慢,低下头看脚下的路。
当时她找到谷砚说自己想辞职的时候,谷砚心里就有数了,盲猜是跟沈辞生闹了别扭想躲着。
他也不乐意放人走,就干脆给她批了个长假说是放松心情,调整心态。
“太累了。”她最后说:“想休息休息。”
沈辞生在八点多的时候收到了消息,说是那扇窗户的灯亮了,赶紧来。
看这条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应酬,生意刚谈了一半,就急匆匆的拿上外套走了。
那条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路,沈辞生甚至能闭着眼睛找到,只不过这次的心情更加忐忑。
许舒回来了,是不是就代表,她不生气了。
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沈辞生把着方向盘,视线落在副驾驶的拿袋子药上。
车子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停下,沈辞生整理好衣领刚准备打开车门,余光就瞥见楼道里走出来的两个人。
一个是许舒,旁边那个男人...
他没动了,就那么眼神淡淡的看着两个人。
恰好许舒的身后有车过来,絮漾虚扶她的肩膀把她往里面推了推,不过几秒就收回手。
“后面有车。”
许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
“明天中午,我过来接你去医院。”
她摇摇头,拒绝:“不远,我自己过去就行,絮漾哥你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絮漾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再去看看絮乔怎么样了。”
许舒点头,目送他离开。
沈辞生目睹全程,只是听不见两个人说什么,不过看样子,还挺融洽。
他把拳头抵在嘴边,咬了咬牙偏过头,被气笑了。
发动引擎,随后猛的踩了脚油门,车子从许舒身边飞驰而过,把刘海都掀起来一点高度。
许舒再回过头看,那辆车早已经转弯不见踪影。
晚上气温变低,她去了趟附近的超市买了日用品就急匆匆的回去。
电梯上行,到了七楼停下。
电梯门缓缓打开,感应灯随着亮起。
她抬头,看见沈辞生的那刹,像是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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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狗:我当时走的有多潇洒,开车原路返回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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