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就像黑沙暴来临前的早晨,朝霞会红的宛如人的鲜血。
许多美好事物的背后,也许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凶险与丑陋。
叶小川不去管这些,只要和自己在乎人与在乎自己的人喝酒畅饮,就算明天一早醒来就是世之末日也无所谓。
剑仙就该有剑仙的洒脱,这一点叶小川拎的很清楚。
太阳出来了,末日没有降临,可恶的土城,连房顶都没有,墙壁还都是歪歪跨跨的,一大清早,抱着酒坛子睡的正香的叶小川,被一缕阳光照在脸是那个,伸手抓了抓鼻子,翻个身继续睡。
他不知道,当今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龟兹城的时候,一份将会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命令也同时传进了这座古老的城邦。
两天后的黎明,三路大军将会兵围蛮荒圣殿。
不论是苍云门为主导的南路,还是迦叶寺、缥缈阁组成的北路,其实这三派的掌门玉机子、空元大师、关少琴,都并不在各自的队伍了,四大派的掌门都在中路军,这是乾坤子执意留下他们的,至于为什么将这几个正道领袖人物聚集在一起,乾坤子的说辞是四大派掌门在一起,商量事情比较方便。至于具体的目的,只怕并不会像他说的只能单纯。
南路讨魔联军说话管用的其实就两个人,一个是苍云门的大长老云鹤道人,一个是玄天宗的大长老沐沉贤,虽然队伍里还有其他门派的掌门,如天师道的掌门全真子道长,琅琊仙宗宗主欧阳坯,济世庵住持玄慧神尼,但这些人还是以云鹤与沐沉贤的话为准。
接到两天后黎明动手的命令,沐沉贤就唤云鹤道人过来商议,动手前一定要掌握魔教的一举一动,必须派遣打量斥候探子,这南路讨魔联军中,就沐沉贤带来了百十个弟子,加上早一步进来的上官玉、李玄音,也就不到两百人,关于派遣斥候,还得云鹤道人调派。
这一次派遣的探子,可不仅仅是防备魔教来袭,是要真正的接近蛮荒圣殿,起码要侦察到圣殿周围方圆百里范围之内,而不是现在相隔五百里这么远的距离。
叶小川睡的正香呢,忽然感觉背后有森森含义笼罩而来,他一屁股坐了起来,怀中的酒坛子里还有半坛子的酒,被他这一起身动作,立刻将衣袍弄湿了一大片,而且湿润的区域比较尴尬,看起来就像是昨晚尿床了一般。
叶小川摸了摸脑袋上的冷汗,左右看了看,喃喃的道:“原来是个梦,吓死我了,还以为孙尧那混蛋又要坑我,派我去当探子呢。”
感觉到胯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这还得了?万一被别人看到自己胯下的裤子湿了一大片,还不立刻以为本大圣又尿床了?
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尿床了,还特意伸着脑袋去闻了闻,还好,没尿臊味,倒是有一股子酒味,看了看身边倒在一旁还是往外涓涓细流的酒坛子,他没好气的咒骂一声。
这时,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好像是顾盼儿。
叶小川脸色大变,要是被顾盼儿瞧见自己现在的模样,那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没准还会送一个夜壶给自己,那自己还怎么活?
声音越来越近,换裤子是来不及了,拎起旁边的酒坛子,将里面剩下的酒水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身上,酒香四溢中,叶小川已经变成了落汤鸡。
作为一个聪明人,偶尔做几件傻事也没什么,叶小川觉得,如何能掩饰类似尿床的尴尬,就是将全身就浇了水。
就好像人在大雨中,就算吓的尿裤子了,也没人能看的出来。一片叶子藏在森林里,一滴水藏在海洋里,这是一个道理。
不是顾盼儿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孙尧,看到这家伙就来气,叶小川脑袋一歪,继续装睡。
孙尧道:“叶师弟,别装了,找你有正事。”
叶小川只当没听见,鼾声如雷,震人心肺。
顾盼儿将他拽起来,奇怪的道:“小川,你怎么抱着酒坛子就睡了?看看你浑身都是酒味,太难闻了。”
叶小川只好坐起来,打着哈欠,道:“这大清早的干什么啊,我昨晚宿酒,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让我再睡两个时辰,有什么事情两个时辰后再来找我!”
看到孙尧准没好事,叶小川才不上当。
孙尧看着叶小川一副无赖的样子,心中着实郁闷的紧。
还以为这一次叶小川必死无疑了,这半个月来,孙尧感觉吃嘛嘛香。结果这家伙命真大,不仅没有被烛龙吃掉,失踪了半个月后带回来了一颗烛龙的毒牙。
孙尧当然清楚昨晚叶小川在石屋大殿内对正道前辈们是怎么说的,他这半个月是被烛龙追杀几万里,至于那颗毒牙,是烛龙自己一不小心磕掉的,和他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可是龟兹城的其他正道弟子可不知道此事原委,叶小川昨天下午就将牛皮给吹出去了,那个戒色也是一个会来事的,一晚上到处和别人说此事,搞的现在龟兹城所有的正道弟子,都知道了苍云门叶小川追杀烛龙半个月,还打掉了烛龙满嘴牙。
越传越邪乎,只几个时辰而已,就已经传出叶小川将八百丈的烛龙大卸块一千六百三十一块的传奇故事。
这条咸鱼竟然翻身了,让孙尧的心很不是滋味,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的运气会这么好?连烛龙都吃不掉他。
他对叶小川道:“我师父,还有几位师叔师伯在等着你,快走吧。”
这就不能装傻充愣了,叶小川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跟着孙尧与顾盼儿去云鹤师叔。
可是一路上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路过遇到的每个人,都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衣裳,没穿反。又弯腰低头往胯下看,衣裳是刚换了,看不出尿床的痕迹,自己的裤腰带也系的好好的,没有中门大开啊。
于是他又拿出铜镜照了照,没人乘着自己喝醉之后在自己脸上画乌龟,镜子里倒印的依旧是那张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英俊脸颊。
到底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们都听说了自己大战烛龙的故事?都在用崇拜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