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柔珍的小心思暂时无人得知。
叶千栀回来了,村子里的人得到消息后,全都赶过去凑热闹,等他们到了宋家后才知道,回来的可不仅仅是叶千栀,宋宴淮也跟着回来了。
宋婆子见到小两口回来,她眼里只有叶千栀,拉着叶千栀各种嘘寒问暖,至于她的亲生儿子?她连眼神都没有分他一个!
“娘。”被宋婆子忽视的宋宴淮,喊了她一声。
宋婆子哼了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啊?你说我以前捎了多少话给你,让你回家看看,你都推脱有事儿不回来,现在我没捎话让你回来,你咋知道回家了呢?”
语气很是不满,特别是想到她曾经各种求宋宴淮回家,而宋宴淮都不准后,宋婆子心里憋着那口气,顺不下来。
宋宴淮苦笑道:“娘这么说,是生气了?”见宋婆子不搭理他,宋宴淮只得拿出杀手锏:“既然娘不欢迎我回来,那我还是走吧!”
“你走,你赶紧走,你这次要是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宋婆子被自家儿子的态度给气坏了,她拉着叶千栀往堂屋走去:“栀栀,咱们走,不理他。”
叶千栀忍着笑,乖顺地跟着宋婆子走了。
宋宴淮苦着脸跟在婆媳两人身后,等到了堂屋,宋婆子见宋宴淮跟了过来,她板着脸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娘跟媳妇都在这里,我能去哪里?”宋宴淮道:“你们在哪里,我的心就在哪里。”
“贫嘴!”宋婆子哪里舍得教训自己的小儿子?不过是想到自己以前喊宋宴淮回来,他都不回来,现在有了媳妇,倒是不用她多言,宋宴淮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栀栀,这段时间你吃了不少苦头吧?看看这小脸瘦的,我让你爹杀只鸡给你补补。”宋婆子对叶千栀那真的是打心眼里疼爱,见她脸色有点不太好,她顿时就心疼了。
“谢谢娘,我都好久没有吃家里的饭菜了,想念的紧。”叶千栀把头靠在宋婆子的肩膀上,撒娇道:“还是娘惦记我,对我好。”
谁不喜欢嘴甜的小姑娘呢?
宋婆子被叶千栀几句话一哄,心花怒放。
得到消息从隔壁过来的宋李氏见到宋婆子跟叶千栀相处的模式,被吓了一跳。
她嫁到宋家十几年,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得也松快,但是她跟宋婆子的婆媳关系也就一般般,不远不近。
跟宋婆子撒娇?这种事儿她做不来。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可是羡慕不来的,她羡慕宋婆子把叶千栀当闺女看,也很想自己能得到宋婆子的宠爱,但是她知道,这不可能。
要她跟叶千栀一样,抱着宋婆子的胳膊撒娇,说些贴心的话语,她干不来。
“大嫂来啦!”叶千栀见宋李氏过来了,忙坐直了身子,笑着跟她打招呼。
“娘,三弟、三弟妹。”宋李氏先是打了招呼,接着她打量了叶千栀一番后,笑着道:“几个月没见,三弟妹似乎长高了一些。”
“有吗?”叶千栀倒是没有什么感觉,长没长高她不清楚,但是瘦了是真的。
宋婆子赞同道:“是长高了一点,不过这也正常,栀栀正处于长身体的年龄呢,栀栀啊,你说你的胆子也真是大,一声不吭就跑去了永林,你是想急死我们?”
“娘,是我错了,我没考虑这么多,让你们担心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这般鲁莽。”叶千栀乖乖认错,态度诚恳:“我以后要是再犯,娘,您就抽我藤条。”
“胡闹!”宋婆子被叶千栀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她点了点叶千栀的额头道:“小姑娘是用来宠的,可不是用来打的,下次你再犯错,我不打你,我打三郎。”
“娘,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打我就好了,打他算什么呢?”
“媳妇犯错,夫君受罚,天经地义!”
“”面对宋婆子振振有词的话语,叶千栀被堵得哑口无言!
宋宴淮跟叶千栀回来了,东屏村热闹了一整天,家家户户都收到了叶千栀跟宋宴淮送的小礼物。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贵在这是宋宴淮两口子的一番心意。
几个月没有归家,叶千栀跟宋宴淮的房间依旧是一尘不染,物件的摆放跟两人离开家时一模一样。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团圆饭,宋云天一家跟宋云飞也都喊来一起用饭。
几个月不见,宋云飞变得叶千栀跟宋宴淮都有点不敢认了!
宋婆子的三个儿子,大儿子跟小儿子名声在外,大家提起这两兄弟那是赞不绝口,至于处在中间的二儿子,倒是鲜少有人提起,哪怕就是有人提起了,也都是说宋云飞成亲多年,膝下无子,或者说他命好,投到了宋婆子这里,有机会一直啃老。
大家羡慕他命好,可又看不起他。
其实宋云飞为人也不错,只是因为有宋云天跟宋宴淮这两个出色的兄弟在,显得他就普通得不行。
宋云天学到了宋老爹的木匠手艺,不仅学会了学精了,现在他做的木匠活儿,比宋老爹做得更好,大家一提起木匠师傅,首先想到的不是宋老爹,而是宋云天。
宋宴淮读书厉害,小小年龄就中了举人,成了东屏村的骄傲。
跟他们相比,宋云飞就太不起眼了,他不是学习的料子,去学堂混了几年,也就只习得几个字,后来跟着宋老爹学习手艺,他又吃不了苦头,学艺不精。
做出来的东西马马虎虎,请他做事的人就更少了。
没人请他做事,他也不想着自己学习,而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这不,一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
眼看自家大哥跟弟弟都有些许成就,唯独他一事无成,连媳妇都没了,宋云飞这几个月倒是开始努力干活了。
他天天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好几天都没回家,整个人活生生瘦了一大圈。
宋婆子见到消瘦的宋云飞,心疼地给他舀了好几碗鸡汤,让他多补补。
“娘,您跟爹多喝点,我一个大男人喝什么鸡汤?”宋云飞把鸡汤推到了宋婆子面前:“我身体强壮着呢,娘别担心。”
宋婆子哪能不担心?
见宋云飞不喝鸡汤,她就给宋云飞夹了鸡腿,总之就得多补补。
知道是母亲的一片心意,宋云飞没有再推拒,沉默地吃着。
宋宴淮见自家二哥黑了好几个度,瘦了好几圈,他关心道:“二哥最近在忙活什么呢?”
“最近县衙招人修河渠,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干,便去报名了。”宋云飞笑了笑。
“修河渠?”宋宴淮讶异地挑眉:“这可是辛苦活,二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过完年,你就别去修河渠了,跟我去做别的事情可行?”
“我一个大字不识文墨不通的人跟着你去能做什么事情?”宋云飞摇头拒绝:“总不能去当你的打手吧?就我这身子板可保护不了你。”
“我们家生意挺多的,不说栀栀手里的茶楼跟肥皂了,最近我们两人打算开个饭馆,二哥你要是有意做生意的话,可以加入我们,大哥,你也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宋宴淮建议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做吃食来钱快不说,也还挺赚钱的。”
宋宴淮这话一出,宋云天跟宋云飞倒是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主要是叶千栀手里的生意那都是做得风生水起。
“我们考虑考虑。”做生意有赚有赔,在事情还没有开始前,就先得学会接受失败!
此事揭过不提,饭饱酒酣,大家散场后,叶千栀和宋云绮先去后院看了肥皂和胭脂的制作,接着便去了书房查账。
宋宴淮则跟宋云天、宋云飞聊天,兄弟三人难得聚在一起,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
夜深了,散场了,宋宴淮回到房间时,叶千栀已经梳洗过了,正坐在铜镜前擦拭湿哒哒的头发。
宋宴淮上前接过了叶千栀手里的布巾,帮着她擦,一边跟她小声地说着话。
“温言,我刚刚听阿绮说,宋天才家来了一个美娇娘,长得可好看了。”叶千栀拿着一张白色的棉布擦脸,随口道。
“哦!”宋宴淮认真地给叶千栀擦拭头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叶千栀一看他的神态就知道他压根没有认真听。
叶千栀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两人收拾好后,便上床休息了。
叶千栀跟宋宴淮回来了,宋家的这潭水算是活了。
宋婆子整日里眉开眼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情极好。
此时离过年也就只有五天了,家家户户早就准备好了过年要用的一应物件,不过春年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家里需要添置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家里的腊肉腊肠早就准备好了,猪肉羊肉也不需要买,但叶千栀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忙活。
她一回来就准备了几车丰厚的年礼,让人送去了州府,专门送给跟她有合作的商户,接着又准备了不少礼物,陪着宋宴淮去见他的恩师。
给宋宴淮启蒙的老师住在镇上,宋宴淮带着叶千栀去拜访的时候,他老师激动得不行。
小两口在宋宴淮老师家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才离开。
“温言,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挺调皮的啊!”叶千栀想到刚才宋宴淮启蒙老师给她说起宋宴淮小时候的事情,她乐不可支:“看你现在就是个谦谦君子,完全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跟着人去爬树掏鸟蛋,还跑到荷塘里去抓青蛙。”
更别提宋宴淮还跟着同窗去斗蛐蛐,导致他有几篇大字没有写完,被老师罚抄书。
宋宴淮无奈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过来的,搞的我在你面前形象碎得稀烂!”
“宋大才子,你在我这里可没有形象可言了。”叶千栀笑得狡黠:“你晚上睡觉磨牙,还喜欢抢人被子,有时候还会说梦话。”
闻言,宋宴淮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自己睡着了以后是这般模样,他被吓到了。
叶千栀偷偷打量宋宴淮,见他脸色不太好,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叶千栀笑得喘不过气,宋宴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刚刚这些话肯定是叶千栀胡诌的,为的就是逗他!
“星宝,你乖点,不然我就当众吻你。”宋宴淮威胁道。
大盛的民风比起前朝,是开放了不少,男女携手逛街啥的很正常。
但是这不代表大家就能胡作非为了,哪怕宋宴淮跟叶千栀是夫妻,要是他们当着众人的面,搂搂抱抱、黏黏糊糊的,那也会被议论几句的。
叶千栀要脸,不乐意被人非议,所以只得白了宋宴淮一眼,给了他一拳!
两人在街上闹着,在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人,叶千栀忙道歉:“对不起,可撞到你哪里了?你哪里不舒服?”
一边道歉一边抬头,当她看清楚被自己撞到的人是谁时,叶千栀嘴角抽了抽,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谁能告诉她,为毛她每次在镇上撞到人,撞的都是同一个人?
眼前这位不是叶文倩,又会是谁呢?
叶文倩也没有想到会碰到叶千栀,当她看到神采飞扬、面若桃李的叶千栀时,她下意识抬头遮住了自己的脸。
脸她是遮住了,但是那高高凸起的肚子,她可掩盖不住。
叶千栀看了她那高耸的孕肚,忙离她远了一些,不仅自己离得远一点,还拉着宋宴淮一起。
“我们走远一点,免得她碰瓷我们。”叶千栀对叶文倩那是非常堤防,就怕自己一个不慎,被她给赖上了。
叶文倩却因为她的话语,气得脸色扭曲!
若是以前,叶文倩看到叶千栀那肯定会跳脚,会跟叶千栀呛声,可现在叶文倩被叶千栀的话给气到了,那也只是脸色阴沉了下来,却没有多说什么。
叶千栀见她脸色不太好,问道:“你脸色很差,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馆?”
“叶千栀,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叶文倩只觉得这句话刺眼,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戒备地看着叶千栀:“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打着送我去医馆看病的名义,想要谋害我肚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