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栀没想到不过转瞬之间,叶翠花就做了决定,她瞠目结舌地望着叶翠花,半晌后,才问道:“我能问下,你是怎么想通的吗?”
“不是你跟我说的吗?我命由我不由天。”叶翠花笑了笑,眼神愈发坚定:“我不奋起反抗,我认命的话,那我以后的日子,就会一直重复昨晚的噩梦。”
叶翠花说着,她指了指左脸上的烫伤,跟叶千栀解释道:“这脸上的伤是刀疤脸昨晚用烧红的铁钳烫的,他说他给了我爹十两银子,我就是他的人,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我爹他们也管不着。”
还记得昨晚她不愿意委身于他,试图逃跑,激怒了刀疤脸,他直接揪着她的头发去了厨房,当着她爹和后娘的面,把烧红的铁钳贴在了她脸上。
脸上传来的刺痛,疼得叶翠花大声尖叫,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可她爹和后娘却袖手旁观,没有帮她的意思。
不仅如此,刀疤脸趁着她哀嚎的时候,侵占了她,而被她寄予希望的爹却默默离开,还关上了厨房的门。
昨晚屈辱的一幕,重复在她眼前浮现。
哪怕已经过去一整晚了,叶翠花还清楚地记得她爹决然离开的身影,她后娘讥笑的目光,还有刀疤脸凶狠的表情。
她那时候多绝望啊,多希望他爹能帮她一把,可偏偏被她寄予希望的那个人却毫不犹豫地离开,留她一人在地狱!
早上她趁着家里人全都还沉睡的时候,偷偷离开,不自觉地往东屏村走。
一来是她真没地方可去,二来则是她想要再见一见叶千栀,她唯一的好朋友。
见过以后呢?
叶翠花没有想过,但是留给她的选择不多,要么乖乖听从家里的安排,明知那是地狱,还是得去,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现在叶千栀说要帮她,要把她从那个泥潭里给拉出来。
她这么有信心,自己又怎么能自艾自怜,扯她后腿?
“翠花姐姐,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叶千栀由衷为她感到高兴,“不过有些话我得先跟你说清楚明白.”
不等叶千栀说出来,叶翠花就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想说他们必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我,肯定会到处败坏我的名声,我的清白被刀疤脸毁了,他们肯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栀栀,你别担心我受不住。”叶翠花笑容坦荡,还反过来安慰叶千栀:“什么样的情况我都想到了,我要离开那个家,我要跟他们断了关系,被人议论几句又能怎么样?”
听到叶翠花这么说,叶千栀是真的放下心来。
叶翠花下定决心要跟她爹和后娘断绝关系,也要摆脱刀疤脸那门亲事,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还需要点时间。
按照叶翠花的想法,她是想直接提出来,但是这样的话,叶翠花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说她是不肖子孙!
所以叶千栀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借力打力。
只不过她的这个借力打力的法子,会让叶翠花名声有损,她跟叶翠花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叶翠花摆摆手,很是大方道:“我觉得你这个法子甚好,完美解决了我的所有问题,反正我也以后也没打算嫁人,算是一劳永逸了。”
有了叶翠花这话,叶千栀办起事情来自然是没有了顾忌,很快就把事情给安排稳妥了。
叶翠花在宋家住下的当天下午,叶翠花的爹和她后娘就找上门来了。
宋家人一口咬定没有见到叶翠花,而叶翠花跟着叶千栀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尚早,路上根本没有人看到叶翠花进了宋家大门,所以她爹和后娘也就是来这里找了找,被宋婆子一怼,直接就灰溜溜走人了。
“小姑娘,你别怕,你那黑心肝的爹和后娘再来,我就拿鞋底啪他们!”宋云绮早就把叶翠花的身世还有叶翠花她爹和后娘的所作所为跟宋婆子吐糟了一遍。
宋婆子自己就有两个闺女,对于这种磋磨闺女的后娘,还有袖手旁观的亲爹打心眼里很得不行,都不用叶千栀他们出手,宋婆子一个人就把叶翠花的爹和她后娘给赶走了。
叶翠花人小小个的,干活却很利落,她在宋家白吃白住,很是过意不去,所以家里的家务活,她基本上全都给揽过去,叶千栀不让她干,她还生气。
叶千栀知道她心中所想之后,为了让她在宋家能自在些,也就没去管这些事情了。
这几天她天天都躲在房间里,不是捣鼓药材,就是去后山砍了一根竹子回来捣鼓着不知名的东西。
叶千栀手拿片刀,手起刀落地把竹片按照要求给切割好,然后按照自己以前看过杂书上的法子组装。
宋宴淮对于她的迷之行为很是好奇,今儿刚好天气不错,他便坐在一旁看着她折腾。
捣鼓了两个时辰,最后依旧是以失败结束。
叶千栀烦的不行,明明她是按照书上的办法所做,为什么会不成功呢?
“你这是在捣鼓些什么?”宋宴淮挑了挑眉,轻笑道:“你上次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看你的小姐妹这几天心情似乎不太好?这件事会不会要拖到年后?”
“我也想赶紧行动啊!”叶千栀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可我还差一样东西没有做出来,等这玩意儿做好了,我就可以开始实行计划。”
“你这是要做什么?”宋宴淮在这里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来叶千栀究竟想做什么。
“袖箭。”叶千栀没有瞒着他,她皱着眉,喃喃自语道:“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呢!”
袖箭?
宋宴淮眉眼微动,是他所知道的那种暗器么?
可叶千栀一个乡下小姑娘,她又是如何知道怎么做袖箭的?
不说叶千栀了,就是他饱读诗书,也不会做袖箭。
“可以把你的图纸给我看看么?”宋宴淮实在是好奇,忍不住开口道。
叶千栀随手就把图纸给了宋宴淮,那态度,似乎这张纸山画的不是袖箭的做法,而是没什么用的废纸。
不过对于叶千栀来说,这张图纸确实跟废纸没什么区别,毕竟她捣鼓了好几天,都是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