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江以宁想到一个词形容厉斯年再合适不过:斯文败类。
厉斯年只是笑笑,没再回复,他们之间经常这样拌嘴,他觉得是情趣。
“你听说了吗?今天飞滨南那趟航班是陆景灏专门为他老婆包机,。”
“陆景灏?那个滨南最年轻的企业家吗?”
刚进洗手间,江以宁就听见两名空姐在小声的议论。
陆景灏三个字犹如平底惊雷,震的她脑袋一嗡。
“嗯,他老婆怀有身孕,怕普通机长驾驶技术不行,遭遇气流颠簸伤害到孩子,就干脆包了我们公司最牛逼的机长。”
那名八卦的空姐长叹一声,“哎,有钱真好,啥时候我也能嫁个那么豪气的老公……”
……
八卦的声音逐渐远去,江以宁呆呆地坐在马桶上,整个洗手间静的连她喘气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脑子里忽然蹦出陆景灏那张冷漠绝情的脸。
他说,“江以宁,半年前那个晚上,跟你上床的不是我,那是公司的一个股东。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把人家伺候爽了,我们的公司,也不会顺利上市……”
他说,“我从来都没爱过你,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就只有文静一个!”
他说,“多亏了你的帮助,才让我顺利拿到你父亲公司的继承权,江以宁,你真是一条听话的狗。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都该死......”
四年了,她以为她彻底忘记了,没想到只是一点关于那个人的消息,她封锁了那么久的记忆便倾塌而来。
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让她透不过气!
……
晚八点十五分,乘客登机时间。
江以宁噙着精致的笑容,姿态优雅的站在机舱门口,放在胸前的手却紧紧的攥在一起,在手心里掐出了一个个印子。
她提前设想了好几种三人见面时可能擦出的火花,却唯独没想到陆景灏和许文静相拥进入头等舱,从她身边走过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甚至还格外清甜的喊了句“欢迎乘坐云夏航空”。
多么讽刺的画面!
她曾经的未婚夫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如今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她,被人搞大了肚子,却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臭名昭著,被江家赶出家门,变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只能依靠跟厉斯年的契约婚姻,苟延残喘......
两人落座后,许文静率先探出脑袋,狐疑的看着来时的方向。
“怎么了?”陆景灏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
“那个空姐,好像是江以宁。”怀孕后视力越来越差,间隔距离有点远,许文静也无法确定。
陆景灏先是一愣,随即开口,“怎么可能,她都去世四年了。”
江以宁引产过程中大出血,赤脚医生将她送到医院后抢救失败,一尸两命。
这件事成了陆景灏人生中唯一一个会反复做的噩梦。
“可能我看花眼了吧。”许文静收回视线,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抱着陆景灏的胳膊,笑着转移话题。
“老公,你说咱们的宝宝像谁多一点?”
江以宁关闭了舱门,顺手将帘子拉上了,但这并不能隔绝掉两人刺耳的对话。
那样甜蜜的笑她也有过,那种温馨的问题她也问过,可得到的回应和最终结果却大相径庭。
她靠在舱门上,后背一阵冰凉。
厉斯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虽然是包机,乘客已经就位,但也得等到起飞时间才可以上跑道。
他瞥了一眼监视器,没看见小女人的身影,便拿出手机给她发短信,“他乡遇故人,感觉还不错?”
手机震动的声音将江以宁的思绪从飞散的边缘拉了回来,看到信息内容,她心里咯噔一下。
厉斯年他......他根本就知道!
他知道乘客是陆景灏,也知道陆景灏和她曾经的关系,所以才点名让她飞。
为什么?
不是早就说好,不追究彼此的过去吗?
江以宁吸了吸鼻子,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打字,“没想到惯来冷酷的厉大机长也有吃醋的时候呢。”
厉斯年双眸微眯,手指点敲了两下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又一条来自江以宁的短信,“厉机长怎么有空来干涉我‘家’以外的生活?”
她在提醒他,他们只是契约结婚?
厉斯年冷哼,她以为她算什么,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提醒自己?!
“除了你的身体,你的其他任何我都没兴趣。”
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床伴。
开始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许文静越想越觉得不对,天底下有长得相似的,哪有声音也一模一样的。
她抬手摁响了服务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