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就越不能心慌。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我瞄准一个方向,迷雾遮挡了全部视线,我眼里只有一片白色,所以不用管方向,只管跑就行。
“你逃不掉的。”
四面八方传来何峰阴笑的声音,他身影行踪诡异,漂浮不定,看似近在咫尺,实在上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白茫茫的一大片。
“操!”我骂了一句粗口,经过上一次直播,心绪早已磨练成坚如磐石。
“冷静!”我茫然四顾,忽然冷笑道:“何峰,你活着是一个胆小鬼,死后也一样是个胆小鬼,活着的时候你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死后也一样,只能做个缩头乌龟,不敢以真脸见人。”
呼啦啦!
好像得到回应。
一阵阴风吹散了白雾,其中出现一团黑影,何峰化为一股黑雾向我飘了过来。
黑雾形态各异,出现各种负面表情,有憎恨,丑恶,狠毒,还有贪婪。
各种形态各异的脸不断变换,最终变成如今的形态,邪恶。
他的身体慢慢凝聚,由开始的黑雾化成人形。
“我不是胆小鬼,我不是!”
愤怒咆哮的声音中夹着其他不同的声音,何峰很快向我飘了过来,目光带着恶毒,伸出双手向我抓了过来。
“他的鬼气比刚才更加浓烈了,是我刚才的刺激造成的吗?”
我本来是想刺激他现身,没遇到无心插柳,却是成全了他。
“要坏事了!”
饶是我想法比较多,但在这种危机关头,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最主要的是这里不是人间,而是另一个空间。
我的阳气比刚才少许多,此消彼长,反观何峰的鬼气反而增加不少。
一定是跟这里有关。
我无心恋战,如果这里是人间或许能凭借三调子的连花心法与鬼物一战,但可惜这里不是,所以逗留此地不是明智的选择。
“逃吗?”
但给我选择的只有一种,那就是无法逃避,没得选择。
前面是万丈深渊,身后又是何峰,想要逃离这里除非能跨过这道深渊,根本逃不掉,往后是死,往前也是死,选择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身后是悬崖,那深不见底的黑洞总能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白雾也不是何峰吹散的,而是我身后的狂风。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何峰在这个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他对我身后的深渊似乎有所顾忌。
我干愣着,办法不是没有,而是我没有那个实力。
“如果我真气是圆满状态,打开一条生路应该是没有问题,但问题是刚刚凝聚的真气已经消耗了一半不止。如果再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只能永远交代在这里了。”
“不能泄气!”我故作镇定。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儿童的笑声。
“你拍手,我拍手,大家一起手拉手,嘻嘻。”
听见这声音,我微微一愣,好熟悉。
何峰满是邪恶的眼神突然一愣,身体不由颤抖,十分畏惧。
我回头一看,一个小孩模样的纸人蹦来蹦去,在空中不借助任何实物,向我走了过来,像飘过来的一样,但诡异的是,她是以走路的形式走路。
“哗啦啦,哗啦啦!”
身影一闪即逝。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我面前停下,纸人娃娃生硬诡异的眼向我看了一眼,然后熟练的爬上我的身体。
我豪无知觉,或者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这个纸人娃娃比之前更不一样,变得更有立体,更有充实的感觉,就好像变得更像人了。
在这一段时间里,不知道纸人吸收了多少怨鬼,实力到达了一个恐怖的境界。
连我都来不及做出反应,更何况何峰这只鬼。
他呆愣愣的。
纸人娃娃一只手就把何峰抓了过来,纸鼻子在何峰身上闻了闻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看来大局已定。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正想离开悬崖峭壁,一道人影意外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八方怨鬼,唯我号令!赦!”
一道手印结出,人影甩出一道符箓正在纸人的眉心。
我一愣,纸人僵硬的抓着何峰,还保持着上一刻的动作。
“动不了!”
我僵硬的转动头,当目光与那人当时相遇的时候,忽然一滞,怎么也想不到是他。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冷冷盯着傅明宇露。
“我?当然是跟着你一起来到这里。”傅明宇露出玩味的表情,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难道你以为我会飞?”
那分明是一块令牌,奇怪的花边,奇怪的图案,人不人,鬼不鬼,青面獠牙,六手合十,脚坐莲花台,一身两面,一面慈悲,一面邪恶,更诡异的是,两张脸眉心都有第三只眼睛。
“难道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仙陀?可我看起来更像恶鬼!”
我目光一滞,被令牌的图案所惊呆,这种图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也许半仙道长知道!”
我目光移动,忽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直播间黑漆漆,全部都是黑点,但奇怪的是直播还在继续。
没有信号也能直播,直播间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对直播间和傅明宇手上令牌的图案同样感兴趣,可惜现在没有答案。
没有半仙道长这个百科全书,我只能把图案称之为双面鬼罗刹。
“跟着我过来的?”
我又把目光放在傅明宇身上,他说是跟我来到此地,但之前我一点动静也没发现,难道他还能隐匿行踪。
“不可能!”我把目光扫过他四肢,那里分明有刀伤留下的血迹,不像是作假能做出来的。
“你别猜了!”
或许注意到我的目光,傅明宇眼神里都是充满不屑,“你的气息很特别,我寻着气味就知道你来的了此地。说又奇怪,你明明是个普通人,却能来到这里,实在令我刮目相看。为了表示欢迎,我决定送你一份大礼。”
傅明宇哈哈大笑:“你不是很喜欢纸人吗,那就让我把做成纸人的模样,永远留在这里吧。”
傅明宇扭扭捏捏,行走的样子不是很快,但他确实是受了伤,不过伤却是不重,行走不便,不代表他杀不了人。
在一点上,我敢肯定百分之一百。
一个对自己都狠的人,那对敌人呢?结果不言而喻,肯定会更加狠辣。
我心里有些焦躁,纸人娃娃动弹不得,相当我失去了底气。
以傅明宇对纸人的了解,他一定知道纸人是什么东西,要不然也不会一出手就能把纸人制住。
两方面一对比,我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但也不完全是毫无生还的可能,至少他还是一个活人。
他有令牌符咒,我有莲花心法,相一比较,我的底气又回来了。
“真气还能施展两次,如果能一击必中那就好了,他手上的令牌应该是关键点,也许那才是制住纸人娃娃的原因。”
我在心里默默盘算,忽然下定了决心,不如赌一把。
“傅明宇你是不是为了不让出轨的事情暴露,特意杀了你女朋友,还一直隐藏在丽花公寓,躲了警方好几年。”
如果我没猜错,前几年轰动全国的杀人碎尸案,这应该就是他。
名字一模一样,身高与当时的描述也毫无差别,只不过经过这几年,他身上有一股戾气,也模样也发生了改变,这或许跟那个仙陀有关。
“杀人?不,那只是一道菜,为了让她更好的长存,我也只能勉强把她吃掉,做到双体合一,仙陀是一个有先见的圣主,他曾经说过,天底下只有被吃,或被他吃,人类只不过是食物中一道高档的菜而已。”
傅明宇出奇的冷静,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他心灵扭曲,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高档的菜?”我冷笑不已,以这种心灵扭曲的人确实能说出如此瘆人的话。
仔细想想,除了他说话的方式比较怪异之外,在如今的社会确实是存在这种说法,人吃人比喻的是如今的社会,富人越富,穷人越穷,这之间扮演的角色当然是地主与农民。
地主把农民吃得死死的,然后想尽方法从农民身上讹诈,扣东扣西,最终只剩下一点生活费。
我有明白傅明宇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跟他分手,出轨是其中之一,但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他没钱,而女人又结识有钱的朋友,不想跟他呆在一起,所以前来分手,不料却被他杀掉。
不过这里疑点重重,我在新闻上看过有关的报道,他女朋友是一个月前才认识有钱的男性朋友,之间两人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其中他为么要杀人,网上说法非常多,有人说他是愤怒过头才生起杀人念头,也有人说傅明宇深爱着女友不是让她离开,所以才会因爱生恨把女友杀了。
不过在我看来,这种人已经不值得可怜,因为他已经坠入了魔道。
“如果她是菜你又是什么?只会摇尾巴的狗吗?”我看着这个向我逼近的人,他闲庭信步,能把人当中食物,说明他早以泯灭人性。
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我暗中运转真气,死死盯着眼前这人。
傅明宇眼里只剩藐视,似乎对他来说我只不过是一头待宰的羊而已,但这未必一件坏事。
他越是放松警惕,我的胜算就会越高。
纸人娃娃被符箓贴住,全身的阴气被封于体中,虽然不知道那是一道什么样的符,但从复杂的纹路来看,一定是道厉害的符箓。
只不过符箓两面漆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统的符箓。连何峰这样的鬼也受到牵连,足以证明这张符的不凡。
连何峰都动不了,何况是我。
不过有一点他猜错了,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符箓对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就是他的失策。
我能动,却要装作不能动的样子,或许这才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
“你很快就知道,成为食物是怎样的感觉,不过你放心,等你死后,我把你的残骸拼接成纸人,让你永远留在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