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试衣
子吟捧着件厚实的棉袄,回到家里时,正值白府的饭点,大哥、二哥、怒洋,也是已经陆续回来了,子吟回到家里,首先就是到那夫妻的房间去,要给妻子试试母亲做的棉袄。
怒洋接了门房通知,正从院落里走出来,想要去迎接子吟,他们在走廊上相遇了,夫妻间彼此一怔,子吟便开口道,「娘儿……你回来了……」
怒洋垂着长眼睫,开口竟是带点不愉的质问——「你去哪里了?」他从防线回来,本打算回府就能见着丈夫的,谁知道到家已经有一阵了,还是不见子吟回来,他等着等着,心里就禁不住生起了许多的臆测。
「……去探望娘亲。」子吟如实回道,面对妻子的口吻,竟是有些习惯了,「之前为了招待客人,我已经许久不曾去看望。」
怒洋听着,却犹是不痛快的,「我说过,要去看娘,我也可以陪你一同去。」
「我就只待一会儿……」子吟便回了话,「今儿书记处突然没事,才能临时抽空……我就想着快去快回。」
怒洋听了这番解释,才稍稍舒一口气,他看子吟揪着个大布袋,仿似是提着一个棉团,不由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娘给你做了棉袄。」子吟说着,便提起那布袋,正是展视珍宝似的,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我就想拿给你试试。」
怒洋脸上的表情便是一怔,他从没想过四姨娘会为自己做衣服,毕竟这是母亲对儿女贴心的行径……「棉袄?给我的?」怒洋顿时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嗯。」子吟就道,「她说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的照顾……就做了这件棉袄。」
夫妻俩回房里去,子吟便从布包里,提出那给怒洋的一件棉袄,宽大厚实,棉芯也是充塞得满满的,四姨娘针线活好,子吟小时候的许多衣服、鞋子,都是她一针一线亲自挑出来,就是那睡觉的床单、枕套儿,都有着寓意吉祥的绣花。
妇人们居于深闺,闲来无事,便都为自己的丈夫、儿女做这些生活用度,这艺的精细、贴心,与外来的作坊师傅,总是不一样。怒洋做妻子的时候,也在白夫人的压力下,学过一阵子女红,可他还是比较偏好行兵打仗,这小艺,始终是没有学好。
「娘儿,来试试吧…」子吟笑着,就张开那棉袄,让妻子试衣,怒洋怔怔的看了那棉袄一阵,张臂套进那袖子里,拢了拢两边的襟口,棉袄竟是无比熨贴的覆到了身上,尺寸分毫不差。
怒洋垂眼摸着那布料表面,心下受宠若惊,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滋味,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娘』给他做过衣服了。
在秦皇岛的时候,娘也许是有给他做过的,只是要移居盛京时,为掩饰他是男儿身的事实,所有幼时的贴身用度,也都给烧掉了,没有留下任何给白夫人逮到的证据。
「如何?」子吟看这棉袄如此合身,也是有些讶异,只能说娘的预算太精准了,这可是没有正式量过身的。
「很好。」怒洋声音里,就带了一点的压抑,他就勾起唇,发自内心的微笑,「我…得谢谢你娘……」
子吟给妻子慢慢地别着间的盘扣,便也笑了起来,「……这还是娘向你道谢的礼物,你怎么又回谢娘呢?」
怒洋垂下了眼睫,就把子吟的腰环住了,柔声说道,「我是谢谢她……生下那么好的儿子…又把你许给了我。」
子吟抬起头,看着妻子,露出那腼腆的傻笑,夫妻含情脉脉的对看了一阵,子吟就轻轻的踮起脚、要凑近娘儿。
「子吟……」
怒洋怔了怔,就被丈夫吻住了,唇瓣相贴间,正是个甜蜜美好的
亲吻,交融在彼此口腔里的气息、津液,便让他们都有些陶醉了,都是眷恋的看着对方。
「娘儿……」子吟就低低的唤着妻子,声音里,却是带着一点情动。
「……怎么了?」
子吟紧紧揪着妻子的衣袖,却是抿了抿唇,踌躇的不知如何开口,这眼看就是饭点了,他本来还打算去看看沙赫的,只是这样浓情燕尔的气氛,却是教他一时…很想要与娘儿亲腻。
他们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子吟的薄脸皮,怒洋也是看透的,他就露出个邪魅的微笑,把子吟抱到了夫妻的大床上,一边把那棉袄脱下来,还说,「……不要弄脏娘给我做的新衣。」
子吟就看着妻子在他腿间跪下,那密长的眼睫垂着,竟是为他解去裤带的。
「……娘……娘儿……」子吟的气息倏地一乱,他难耐的倒抽一口气,那处就被妻子一握着了,轻轻的揉着。
「让我给夫君侍候吧。」怒洋柔情蜜意的说着,便俯下身去,甘之如饴的疼着小号的子吟。
「………呜…嗯……」子吟情不自禁,就摸着妻子的头发,轻轻的磨挲。怒洋有心要令子吟快活,故意吃的很深,还有那两颗肉丸子也不落下的,子吟就给逼出了断续的喘息,感觉着妻子的头发,就在大腿根来回刷过。
「娘……儿……嗯……呜……」
「夫君。」怒洋间或抬起了头,湿润的唇勾起,就露出艳丽的微笑,「舒服不?」
子吟抿了抿唇,就乖顺的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怒洋像妖,是来吸干他元阳的妖精。
子吟在妻子的俯身侍候后,并没有坚持多久,已是缴械了,他来不及提醒妻子,肚腹一绷,便就溅了娘儿的一脸,子吟当即就一脸热辣,拿袖子去给妻子抹。
「太快了。」怒洋就故意打道,「这枪怎的走火了呢?」
子吟眼角泛了红,自觉无颜面对妻子,他就抿着唇,压抑地道,「……因为…娘儿你弄我…我就把持不住……」
怒洋听着丈夫如此可爱的说话,目光便更是一紧,他认真地看了子吟一阵,突然说道,「……子吟,我们跟娘坦白吧﹗」
子吟当即愣了一愣,「……什么?」
怒洋就满含爱意的,摸着丈夫的脸蛋儿,「我想跟你娘说,其实我就是白娘……我们从来……都是一对夫妻……我也想喊她娘』,而不是四姨太』。」
子吟愣愣的看了怒洋一阵,想起明珠到访防线的时候,娘儿已是不避旁人,公然的亲吻他、做出各种亲昵的举动。防线服怒洋的管,子吟并不常去,然而军议的时候,那军官们打量、注视自己的目光,却已是有些变了——变的耐人寻味、别有深意。
子吟自问无愧于心,便尽可能对那样的探究目光视若无睹,可人言总是可畏,他总害怕这谣言广传下去,就教人质疑白家人起用自己,是基于私情还是公允……更怕往后许多的行事决定,都要让人往下作的内幕想去……
然而如今妻子,却是更进一步,要与他母亲坦白。
子吟怔怔的看了怒洋一阵,就紧紧抿了唇,心里是一阵天人交战,他就抬起,摸着怒洋的后脑勺,苦涩的说,「娘儿,这不可以……」
怒洋那浅浅的笑容,就敛去了,本来还浓情蜜意的气氛也是荡然无存,他就直直的瞅着子吟,「为什么?」
「这本来…就不是能告诉别人的事……」子吟说不出理由,或者说,理由本来就昭然若揭,他们已是两名男子了,男子与男子相恋——这样离经叛道的事,他怎么能教母亲知道?
母亲可是传统的妇人,一直期盼着子吟成家立业,若是
她知道,子吟当初娶的妻子就是男儿身,还是她一撺掇的婚事,甚至是会禁不住自责、愧疚。
子吟隐瞒这个秘密,是暗地里不孝,可母亲至少…是不知情的,就平和安定的在那四合院享福;要是把这事儿挑开来了,母亲肯定会逼着子吟和白家分开……甚至是难过的终日以泪洗面,这……就是明面的不孝了。
两种不孝,既必须二取其一,子吟只好就选那暗地里的不孝,至少,他瞧着母亲现在就过的好——儿子在白家有出色,她在盛京,也有个比武府更宽敞的住处,一切看来,都是很好的。
「娘会受不住。」子吟就认真的看着妻子,说道,「她是规矩人,我……我不孝就算了,我并不想教母亲知道了,要伤心难过。」
怒洋就沉默下去,低垂着眼,看着子吟不发话。
即使丈夫已是安慰的轻抚着他的头发了,怒洋心里,还是有一团阴骛的火,倏忽莫名地灭了又燃,他知道子吟的解释是合理的,可若不是这样……他好像就把握不住子吟了,也无法完全的占有他。
二人相对无言了一阵,怒洋就沉着气,抽身离开,站在床边儿整理他微乱的军服。
子吟却是忐忑的看着妻子,等待着对方回应。
「到饭点了。」怒洋就淡淡地说,「穿好衣服……我们出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