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融入
武子吟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他爬起床,白娘也被响动唤醒了,武子吟把他按回去,“娘儿,你累可以继续睡,反正我都要跟大哥出门了。”
“我可要吃味了。”白娘把他拉回床,压着就是缠绵的舌吻,“就只惦着大哥,不要我了吗?才一天,啧啧啧……”
“你说的什么话……”武子吟被亲得窒息,边推他边解释道,“我这是去办正事…”
“我不管。”他按着武子吟,伸出亵衣里正要摸索,门外突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二人都是一震。
“子吟,出发了。”
“大哥,这怎么比昨天还早了?”白娘皱起眉,问道。
“子吟体格差,需要跟着小兵练身。”白镇军一本正经地解释,幸而白娘是小妹,他作为大哥不便进屋,若看到他们白日宣淫的态势,定然要大骂起来。
白娘瞪了武子吟一眼,嘀咕了几声,听到拍门声又来了,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让夫君出门。”
不像白娘一般轻慢,武子吟怕大哥等,急行军般怱怱的洗漱更衣,快步追了出去。白娘陪着他走到玄关,只见白镇军已经坐在车厢里,读早报。
“大、大哥。”武子吟喘着气道。
“嗯。”白镇军横眉冷对,“上车。”
“我、我得走了。”武子吟不太自在地拽了拽腕,白娘的像条蛇般紧缠着他呢﹗“娘儿﹗听话。”他说得无甚底气,因为自己一直才是被逼着听话的人。
“夫君……”白娘扁了嘴,完美地表现出新婚妻子的依赖和甜腻,“你得早些回来陪我。”
“一定的。”
武子吟想松,可白娘不放软力道,肘一带,武子吟就整个往前倾,夫妇俩在玄关上演难舍难离的拥吻戏。
下人们都是懂眼色的,眼观鼻、鼻观口,视而不语、听而不闻。
车厢里的白镇军皱起浓眉,脸色不豫一看便是想骂人。
“娘……”武子吟张开口要说话,白娘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头,只剩下呜唔的声音,二人好一阵缠绵,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武子吟上车时眼眶还是红的,因为被白娘咬痛了。
在妻子挥动着小帕送走他们后,白镇军像是忍无可忍,终于对身边的妹夫训了一句,“娘儿自少任性,又胡闹惯了,你别跟着她去,得管﹗”
“……我知道的,大哥。”
白镇军横眉咧了他一眼,好像在怪责武子吟不争气般。
二人到达军营,走的行程与昨天无异,军议、读信、午饭,然后跟着军士训练,武子吟认为自己起步晚,资质平庸,因此加倍珍视大哥给的会。他是看着正房脸色长大的庶长子,跟白镇军这样的天之骄子正好相反。白镇军只觉这妹夫很会察言观色、细心备致,却不知这是子吟在武家内房动辄得咎给逼成的,实在不算大户人家孩子该有的范儿。
比如读信时,武子吟知道内容都比较敏感,就把椅子拉到旁边,凑近着压下声线读,有卫兵或部下进来,他就停下,又把公挪到一边,用其他纸张覆盖,墨水和给搁好,比白镇军请过的副官来得灵。
又比如监军吆喝了整个下午,白镇军的办公室里便会备上一杯开水,武子吟总是算准时间结束训练,一同乘汽车回去,绝没有让他多等一秒钟。
比震江和娘儿都听话好教,又上进努力,实在是没什么好挑的。幸好老爷子让他随了自己,倒是经国要教四弟政治,听说最近苦恼得焦头烂额……白镇军在心头略略得意。
入赘后的作息也就这样定下,
只要是白镇军办公的日子,武子吟也跟着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晚上回家跟妻子聚。白夫人持家,认为女儿家再往军营跑就是不俭点,每天抓着白娘教妇德、为丈夫洗做羹汤,又劝她早点把兵交给大哥,嫁人了,就不该再出外抛头露面,大户人家的小姐,可都是关在府里娇贵地养着的。
白娘摆出小女儿家的姿态应是,可只要偷着空,定必到军营巡视。白镇军治军极严,她不会去打扰武子吟办事,充其量一同乘车回家,在大哥面前恩恩爱爱罢了。
夫妇生活过得蜜里调油,晚上不提,每天早上在玄关处也是难舍难离,武子吟也渐渐的习惯了与白娘朝夕相处。下人们跟白夫人禀报,听了甚为欣慰,有时给小俩口炖鹿鞭、党蔘,让武子吟补补精血,白娘便笑吟吟,满怀爱意地喂他,毕竟丈夫的确是元气大伤,夜夜受自己的折腾。
有时武子吟也很疑惑,一家人从少看着长大,怎不会识穿白娘的性别,白娘只是莞尔一笑,说有会再慢慢道来……武子吟感觉到他并不想谈及过去。
白家一周能有一天休日,白老爷子指定全家不准办公,得在家里聚聚,这也是白家人特别的作息,当天早上要到两老房处请安,餐也得一起用,还得跟白老爷品茗对奕,汇报一周的工作。
武子吟这才见着了自新婚以后不曾见过的白经国和白震江。那天经国忙着给他顶酒,并没多少交谈,武子吟如今除了白娘,最亲的就数大哥,但对二哥他是打从心底就深生敬仰,因为听说他带过兵、又会治国,跟大哥一样给白家撑起了半壁江山。
“二哥。”武子吟看着在对头落坐的白经国,很慎重地点头招呼。
“妹夫,精神不错啊。”白经国穿着一身洋西装,用发油梳出了个妥帖的发型,非常地摩登好看,“娘儿没有欺负你吧?”
“说的什么话?”白娘马上怼了,小鸟依人的靠在武子吟肩膀处,“我跟夫君可好着呢。”
“是么?那就好。”白经国抿着笑,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又放下,转向白镇军,“听说子吟跟着你办公?”
“嗯,他非常好,已经是我的第一书记官了。”白镇军毫不保留地赞赏。
“真幸运。”白经国的笑带上一丝无奈,“要不要多收一个?年轻、精神气足,未经锻炼的原石。”
“谢绝,免了。”两兄弟心照不宣,白镇军立马拒绝。
这时老爷子大马金刀坐着,要白震江回报从二哥那边学到了什么——听白娘说二哥统管了政治经济外交,换成帝制时算是个宰相了,不单要和一群兵痞子打水仗、又得跟各国领事谈生意、租界,并不比大哥轻松。偏生白震江却还是叛逆的年纪,不服二哥的管,对公务无甚兴,显然是每天去白坐的。
白老爷反覆问了好几次么子,二哥教你做什么?,白震江懒得搭理,只随便说两句,就没了。
“多少人巴不得的会﹗我让你跟着经国做事,你却不带着脑袋学学﹗”老爷子气的,拿烟斗敲了敲白震江的头脑壳,怒其不争,“以后可怎么让你承继白家的基业?啊?”
“欸欸﹗不要生气、气坏身体就不好了。”白夫人连忙出来,一双柔荑按在老爷子背后拍抚,无可奈何地看着儿子,“震江,正经跟你爸讲话,你帮了二哥什么?快说。”
“简而言之,他愿意在书房坐着已是最好的帮忙。”白经国一本正经地道。
“有大哥和二哥不就得了﹗”震江听了感觉委屈,扁着嘴道,“一个一个武,再不……姐又会带兵、子吟也帮大哥忙,我什么都不用干吧?”
“叫姐夫。”白娘笑眯眯的提醒。
“我喜欢叫子吟。”白震江这
是和人对着干的年纪,你让他说什么,他偏不说,“爹,二哥那里我真的不想再去了。”
白经国微微颔首,对这个提议他也是打心里认同的。
“臭小子﹗胡说什么……这、这怎么一样……难道你这辈子就光吃饭不干活?像样吗?”看着么子如此理直气壮,白老爷气得窍生烟了。
“哪有什么问题?”白震江驳斥的还有理,举起实例来,“黄司令、徐司令的儿子不都是这样么?他们多风光啊,一个月一千大洋的花用,就我们家吝啬,要讨个百大洋还要跟帐房解释呢﹗”
纨绔得如此耿直,可见白震江是个受万千宠爱长大的孩子。武子吟旁听着,又想起弟弟子良,子良那时也有讨大洋零花呢,知道哥哥没有这等待遇,每次出门就会买点小礼物送给自己,倒是个窝心的孩子。
入赘过来,他并没有带多少随身之物,那些东西也都搁在老家了。子良正是长个头的年纪,下回探望他们,不知那孩子会变成怎样——希望不会像震江那般顽劣吧……
武子吟便在白老爷子对么子的教训走了神,枪口什么时候转向自己也没留意,后来也被问上一句:跟大哥学得怎样?,他一愣,平白地敍述,“给大哥读信……还有跟士兵一起操练……”
白老爷正捋须颔首,白镇军却为此不满的皱起浓眉,比白老爷更怒其不争的训起话来,“知道我让你一起训练的意思吗?就光是身体会练,也不拿脑子思考?我给你读的都是什么信?一般人能随便看吗?有没有想过这些公能让你了解什么……”白镇军作为长男,完整地遗传了白老爷子的风范,武子吟连连点头称是,其实大哥安排的深意他都知道,只是刚刚发着呆,一时回神不过来罢了。
倒是他听训时,白老爷、经国、震江、白娘,甚至白夫人都统一的看着这二人,统一的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晚上,白娘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说:“大哥很喜欢你嘛。”他的目光瞥向已经平躺在床上的武子吟,“从没看他对人这么上心过。”
“对我?”武子吟茫然,“没有吧……他都是冷着脸……我做的都不能让他满意。”
“有心要你好,才骂你训你。”白娘也躺了下来,一搂过了武子吟,探进衣襟里掐他,“大哥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娘儿……”武子吟倒了口气,胸口传来尖锐的痛楚,“指甲……夹得很痛……”
“真是气人啊。”白娘边掐着,边故作无知的加重力道,“本来你应该跟着我的,现在变成跟大哥了。”
“娘儿﹗住﹗”武子吟受不了,推开白娘,把衣襟飞快的拢好,不让碰。
“哈﹗还会对我耍起脾气来?”白娘冷冷一笑,猫逗老鼠般一使力、扯掉被子,武子吟的亵衣根本盖不住全身,他飞快的压制着对方,就把子吟办了。
武子吟已经接受了他们这颠鸾倒凤的夫妻之实,因此当白娘摸上来时,他并不抵抗,反是环着对方的颈脖,配合地紧抱着——主动的接纳可以减轻痛楚,这是他新婚以来攒得的经验。
“唔……已经这么软了。”白娘低语着,不想承认刚才那点怒意又因为子吟的逢迎而转成了喜悦,他总是想要把身下人折腾得筋疲力竭,当武子吟神智涣散地倒在自己怀里时,他就有着雄性占有伴侣的满足——即使怎么模仿女儿家的姿态,骨子里他还是个男人,而侵略的本性是不会被抹杀掉的。
“娘、娘儿……”武子吟也在不知不觉间从排拒至懂得体会房事的快感,二人也是越发的契合。
事毕后,白娘把昏昏欲睡的丈夫抱进浴桶里清理,然后裸体相拥在被窝里,白娘怜爱地在武子吟的脸颊上吻了又吻,说,“睡吧
、夫君。”
“嗯……”武子吟已然累得不成样儿,把头往对方的肩窝拱了拱,找着舒服的位置靠去。
白娘闭上眼,心里是一片平静悠然,难以想像在嫁给武子吟以前,他从没有睡过一顿安稳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