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蜘蛛的言谈,陆续正要给出明确答案,却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响传来,我们全都一怔愣。陆续的第一反应就是退到我身侧,用手电筒去探照四周。
另一边沉默的韩冬灵看着这处眼神缩了缩,莹莹似有泪光,但最终还是默声爬到于秋远身旁。
由于刚才那声响来得太快,并且在空间里形成回音,所以无法判断方位,只能肯定就在近处。过了约一分钟,终于又传来了一声脆响,这次听清了,就在我们正前方的黑暗中。
陆续与我对视了下,他开口:“我过去看看,你们留在这处。”我拽住他,“一起吧。”
并非只会等在原地的柔弱女子,更多时候我希望是能与他并肩面对危险,而不是躲在他背后等保护的女人。他扯了扯嘴角,没有坚持,把我拽他胳膊的手拉下握在了掌中。起步前,他还是对顿坐在地的韩冬灵说了句:“你先在这守着,万一有异状就高声喊知道吗?”
韩冬灵没吱声,视线一直垂着,陆续也不再管她,拉了我往暗处走。这时那脆响又传来了,像是什么坚硬物磕碰在石壁上的声音,但我无法肯定。向侧方走十几米,就见到石壁了,陆续用手电光照过去,竟是没发现有异常,并没有臆想中的某种动物在拍打岩石。
奇怪,那这声音从哪来呢?刚划过这念,就又听到一声响,刚好是在陆续照得聚光点。这次我们看得清晰,那处什么都没有,但却有响声传来,也就是说声源来自......岩墙对面?这难道不是实心的山石,只是个夹层?
陆续刚要张嘴问什么,被我一手捂住,朝他摇头示意噤声。不是发现了什么危险情况,而是我的耳朵对于声音的灵敏度要相对比普通人高,就在刚才那一瞬,似乎听到岩墙背面有说话声。但离得远,听不清楚,我把唇凑到他耳畔:“那边好像有人。”
感觉陆续神色明显一僵,看我的眼神微有些奇怪。转而拉了我放轻脚步靠近岩墙,到得那处我们把耳朵都贴在了墙上倾听,在又一声脆响后,语声也就飘过来了。
“老梁你听听,这墙像不像那大提琴还是小提琴的,敲起来叮叮咚咚的,你要不要试试呢?”
“滚开,让你找密道,你给老子敲什么墙?能着调点做些实事吗?”
不服气的声音在说:“我这怎么就不是做的实事了?你也看到了,我的花花回来了,证明人就在这周围了,密道什么的,可没准就在这些墙上呢。”话落就是又一声敲击,这次还敲得特别重,撞击声冲进耳膜,都有些被震到了。
只听身旁传来一声低咒,侧眸去看就见陆续一脸懊恼外带愤恨地说:“怎么精神病院把人给放出来了?”我有些想发笑,听了刚才那两个声音对话,加上某个怪腔怪调,也是听出墙背后两人是谁了,正是黑竹沟里同行的老朋友:梁哥与三疯子。
陆续说话声并不低,另一边立即传来梁哥的警觉询问:“是谁?”但立即就被三疯子的惊叫给盖过去了:“是小六!我听出来了,是小六的声音!小六,是不是你?喂喂?听到请说话。”
我嘴角抽了抽,听到陆续又在咒骂了:“当这是电话?还喂喂!疯人院怎么没把这人给关好呢,放出来又发疯。”后面他是扬高了声音在说的,自然是能传到对墙去了。虽是咒骂,但显而易见,陆续发觉对面的是老朋友后,心情上扬。
三疯子激动的犹如打了鸡血般在对面怪叫,陆续听了觉得汗颜,拍拍我肩膀道:“咱不认识这人。”我忍俊不禁,眼里都带了笑意,枯燥的探险多了这活宝,应是会增添不少乐趣。
在一声闷哼后,终于三疯子停止了喊叫,紧随着梁哥的声音传来:“陆续?你那边什么情况?”正要开口答,三疯子呜咽着在控诉:“老梁,不带你这样背后偷袭踹人家一脚的。”梁哥暴吼出声:“你给我呆一边去!要是敢再发出一个音,信不信我把你扔沟里?”
陆续及时向我作了解释:“疯子曾淹过水,此后但凡遇到沟与河都绕道走。”
在梁哥一番威胁后,三疯子总算消停了,陆续这才把我们这边的情况简单讲给了梁哥听,两人一商量,决定采用暴力,将这面墙给凿穿。陆续快速折返回去拿来背包,在里头找出了一根粗短铁棒,等见他旋转出尖头后才发觉那其实是一把尖锥,还是电动的。
别看它粗短,当真的往墙里钻时却越伸越长,大约钻入进去二十公分,就听到梁哥喊:“穿了,换我来。”我本疑惑怎么叫换他来,随着一声电机似的声音响起,就见刚被陆续打穿的孔洞内粉尘向外飞扬,不过五分钟,原本一个小孔,变成了拳头大小的洞。
我算是大开眼界,他们这出来都是夹带专业工具啊。折腾了大约半小时,粉尘飞扬的,总算把墙给凿穿到可供人钻过。梁哥先钻了过来,站稳后似想起什么,刚要说话视线瞥及我,勃然色变,往我处跨了一个大步,上上下下把我打量,目光有些发直。
我有意开了句玩笑:“梁哥,不会认不出我了吧。”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你......”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不是别人,正是沉默了有半小时之久的三疯子,他在另一边突然高扬了语调:“是谁?刚说话的是谁?我怎么听着那么像我们家小九?”
声落时,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已经从墙那头钻了过来,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好像卡在那里,“老梁,快来帮忙,我的工具袋卡住了。”梁哥懊恼地收了嘴边的话,转身走回去,陆续就坏了,不帮忙往那墙上一靠,跟看风景似的说风凉话:“疯子,要实在过不来我这有刀可帮你把多余部分给截了。”
疯子哪里肯买账,“小六你这心肠也太坏了吧,居然想给我截肢!我要身上少了某个零件,下半辈子一定赖你那,别想再抛弃我。”梁哥忍无可忍低吼:“能不废话吗?过不来你就先往回退啊,把你那垃圾包先退回去。”疯子哭丧着脸说:“我也想啊,可是卡死在这了,退不了。”
最终解决办法是梁哥在洞口旁又凿开了一块,才总算把三疯子给解救了出来,很不巧的,那粉尘全扑他头上。等他爬过来后,胡乱擦了擦脸冒了句:“可别把我的发型给弄乱了。”
噗!我毫不客气地喷笑出来。他这鸡窝头还能称作发型?陆续嫌弃他丢人,扭转了脸不去看。三疯子左右张望着询问:“刚谁在笑?”视线飘到我这时定住,也是眼睛发直了。
其实我心中有数,之前从陆续那得知他们以为我在黑竹沟最后被蛇吞吃了这件事,所以刚才梁哥那惊异甚至有些惊悚的目光,并不觉得奇怪。现在三疯子估计也跟梁哥一般想法:活见鬼了。
但我能估料到所有人惊奇的反应,却估料不到三疯子。他猛的一个箭步冲上来,双手死死拖住我胳膊,“小九,你是放心不下小六然后魂魄相随吗?太感动了,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凄美又忠贞的感情,如果是对我,那就是让我立即死去也甘愿啊。”
“那你就去死吧!”陆续在后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迸出话来,并且一声哀嚎同起,是他毫不客气地扯开三疯子拖住我的手,把人给甩了出去。回头对我告诫:“别理他。”
三疯子往后退开了两步,惊愕地瞪着陆续问:“小六,你也能看到小九?不是应该就我天眼洞开才能看到吗?”梁哥一脚踹他屁股上,“你那是什么天眼?她是活人。”
三疯子不信:“胡说,小九的尸骨还是我给亲自收的,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们别框我了。”
看他这样一脸的坚定不移,再配上那乱毛草一般的鸡窝头,就觉得好笑,好心提醒:“疯子,刚才你抓我胳膊时,不是抓到的实体吗?如果是归魂,你还能抓得到吗?”
他愣了愣,翻着眼皮在那回想,完了抬眼看着我说:“刚没注意,能把你的手再给我摸下吗?”
这话要换成是别人,会觉得对方轻浮,但是疯子不作此想。我笑了笑,大方的把右手伸向了他。
疯子略一迟疑,就探手过来,但到得半途就被横向过来的手给打落,是陆续。他恼声说:“别用那脏兮兮的爪子来碰小九的手。”视线不自觉落向疯子的手,好吧,确实不算干净,都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了,因为,纯黑。
疯子被陆续这么一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把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可我看他那件衣服皱皱巴巴不说,原来的色泽也很难辨啊。本身陆续也就是刁难一下他,当他第二次探手过来时并没再遭到阻止,触碰的是我小臂,他是先用食指戳了戳,然后凑近了细看。
我也任由他在那观察,等到手觉得酸时就收了回来,待疯子直起身后,煞有介事问了句:“这不会是假肢吧?”我也有了石化的倾向,陆续在旁暴吼:“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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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仔细阅读底下黄框内容,不想每天再重复了。嘿嘿,疯子出现了,不知道大家有想他不?之前看留言说陆续与小九都是单独行动,其实不是的,这不是还没写到嘛,疯子怎么能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