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枉我苦侯如此之久。”
罗星于睡梦中惊醒,猛地睁开双目,面上露出喜色。
“退游戏,鱼上钩了。”
他有任务在身,自然不可能长时间泡在星空神话中。虽说对这守株待兔的工作并不抱太大期望,但夜幕降临,其依旧会履行自身监管的职责。
就在刚才,罗星敏锐的察觉到,有陌生气息踏入游勇家附近的区域。而大概率,这便是其等待之人。
他第一时间通知凯丽出来搭手,并调整状态准备迎战。同时分出小部分心神,用于触发特勤专属脑部插件的求援系统,以防不测。
但凡认定情况不可控发出警报,临近星球的高阶探员便会传送过来助拳。但为了确保自身能力不被质疑,这种大杀器自是不可轻用。
“离大门还有四米...脚步很沉,他几乎没掩饰自己,搞什么?”
脱离游戏仓的凯丽,此刻正眯着眼睛凝视。如此异态,使得其不由自主皱起双眉。
“看来对方自信的很,根本没打算偷偷摸摸。这下难搞了。”罗星站直身子揉了揉脖颈,“气息不强,跟我们半斤八两,准备正面迎战吧。”
“是不是该把游勇叫出来?”
“...算了吧,这种时候叫他,是敌是友可不好说。还是别添乱了。”
正当二人议论之际,大门自动开启。随着高大人影踏入房内,管家ai的声音自动响起:
“欢迎回家,游然鹤。”
“两位是军方的人吧?我儿子呢?”那人摘下头顶的皮毡帽,随手甩向墙边。墙面自行开阖,一只机械臂展开将之稳稳接住,妥善收拢。
他稳步向前,逐渐点亮的灯光,清晰揭露出其面貌。
一头夹杂着些许银丝的中短发,极为精神的梳理成背头。容貌与游勇有七八分相像,但偏瘦,显得五官更为棱角鲜明。其虽面色坚毅,却已呈现出些许老态,鱼尾纹与法令纹若隐若现。
罗星瞬间警觉起来。
文明成员,拥有精密调整过的肉体,面相衰老的情况,只可能出现在寿终正寝前夕。哪怕是从未踏足修行的自然人,也能活过五百年。但根据资料显示,游然鹤出生至今,不过百年,为何会显露早衰之相?
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修习了压榨肉体机能的功法。其二,他死了,但基因芯片并未能将其意识上传数据库。而是凭借类似“夺舍”的手段,霸占了他人躯体。
在罗星的认知中,此类秘法毫无存在的价值,只会引发祸端。毕竟相较文明的意识转移,其局限性不仅明显,效果更是天差地别。恐怕也只有那些所谓的“叛乱者”,才会在此之上投入心血钻研。
作为军方特勤,他自然知晓一些秘闻。文明不断扩张,强制并入其中的成员,又如何会死心塌地。或许对普通人来说,植入基因芯片得享永生,是一件幸福的事。但有些人追求的是精神上的自由,反过来却会认为此乃桎梏。比起一辈子忍受耻辱,他们宁可选择反抗到底,也绝不愿陷入这永恒的牢笼。
这些人中,虽多半为夸夸其谈者,却也有小部分,真的会付诸于行动。
事实上,远古时期,便早已有叛乱者存在。与常人想象的不同,他们多半并非普通民众,而是境界高深的修士。
什么人最难以忍受束缚?自然是那些明明拥有强大实力,本是星球霸主,却在侵略中落败,只能遵纪守法,畏首畏尾继续活下去的高手。
极大的心理落差,轻易便能点燃了他们反抗的怒火。但事实是,基因芯片实在过于霸道了。
一旦与肉体融合,绝不可能分离。而意识更是被牢牢把控,常规手段根本无法转移。即便夺舍秘法的研究不断突破,却又不能轻易尝试,毕竟其属于重罪,往往会在行动的刹那被即刻判处死刑且不得再生。如此一来,叛乱者们只得继续忍耐,并不断尝试绕过监控之法。
最后,他们终于得偿所愿。只是手段似乎有缺陷,成功率仅有1%。
看似希望渺茫,却是从无到有,绝对属于重大突破。
一时间,叛乱者们趋之若鹜,但多数一死百了,文明人口锐减20%以上。
这起重大事件,至今仍能自历史库中查阅。只是其内文献长的可怕,几乎没人能坚持翻阅完整。
叛乱者摆脱基因芯片后,基本分为三派。其一属于自由派,前往宇宙的另一端,寻找合适的星球,创造与自身类似的种族,然后继续以霸主之姿享受人生。其二属于报复派,成立星际海盗,专门打劫运输类飞船,偶尔也会针对星球搞搞破坏。其三属于蛰伏派,好似没事人一般,继续在各自的星球生活。会为想要摆脱基因芯片的人提供帮助,也曾对即将遭遇侵略的星球提出过警示。
与追求个人享乐为目的的自由派不同,二、三两派各成建制,且相互合作,最终目标显而易见,整个推翻卓星文明,重建新制度。
可哪怕是一个小队,也需有人带领。无数人构成的文明,自然不可能缺少领袖。哪一派哪一族哪一位能占据此位,成了永恒不变扯皮的话题。
无法在这一点上达成一致,反叛者们终究是一团散沙。他们的目标,也只能是空谈。
罗星虽然年轻,但思路却很清晰。他年轻时也曾为整个文明竟把控于ai之手感到诧异,但随着阅历增长回头再看,这未尝不是个折中之法。
生物最大的缺陷便是情绪化行事。任何领袖,都有各自的好恶。若真能做到凡事不偏不倚,不带一丝感情色彩,那本就于机器无异。
如此一来,直接将文明交予ai管理,岂不是顺理成章,直接跳过了筛选的步骤。还能避免文明内各种族之间的矛盾,也不至于令人眼红。总而言之,一举多得。
若是他知晓便是主控ai,也需定期清理积攒的情绪类冗余信息,不知会作何感想。但这也从侧面证明,哪怕是冰冷的机器,也可能因此产生不可控的状况,又何谈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