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所有人守在这里也无用。
今日所有人都受了惊吓,一个个面色不佳,看着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季伯言便让她们各自回去歇息了。
他带着人去了魏氏那里。
李氏让季茵回去了,她陪着季伯言去了魏氏那里。
季伯言前脚刚走,后脚季茵便离开了。
季州定睛看了季妩一眼,他什么都没有说也离开了。
很快,阿瑶与阿乔便重新抬进来炭火,这一次用的是正儿八经的银丝炭一点烟都没有。
唯有季妩还在季蔓的房中。
她缓步走到季蔓榻前。
季蔓还闭着眼躺在榻上。
季妩慢慢俯下身去,她凑到季蔓耳边勾唇一笑:“姐姐这苦肉计演的是真真的好,一石二鸟,阿妩真是佩服的很。”
由于她声音很轻,便是守着一旁的阿瑶与阿乔也未曾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语罢,季妩缓缓起身,她扭头看了阿瑶与阿乔一眼说道:“你们可要好好照料姐姐才是。”
“是。”阿瑶与阿乔对着她盈盈一福。
季妩深深的看了季蔓一眼转身离开。
季妩前脚刚出了季蔓的房间。
季蔓瞬间便睁开了眼。
“娇娇……”阿瑶与阿乔两个人看着她一惊,嘴里发出细微的声音来。
季蔓眼中一片阴霾,她一字一沉的说道:“季妩,我们且走着看吧!”
阿瑶与阿乔无声的跪在季蔓跟前,阿瑶看着季蔓哽咽的说道:“娇娇,大夫说娇娇的右臂以后怕是不成了。”
阿瑶与阿乔可是从小与季蔓一起长大的,从前季蔓对她们两个人可是不薄,两个人已经泣不成声。
季蔓勾唇冷冷一笑,在她们两个人的注视下,她轻轻的动了动右臂。
阿瑶与阿乔一惊,继而她们脸上满是喜色。
季蔓疼的龇牙咧嘴,她定睛看着阿瑶与阿乔说道:“记住从今日起我这条右臂便废了。”
两个人微微一怔。
季蔓声音一沉:“你们可明白了。”
“是。”两个人的声音随即消散的无影无踪。
季妩回到房中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让麻姑与赵婆子下去歇息了。
陆离还没有回来。
其实季妩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依季蔓的手段只怕会杀人灭口。
夜已经很深了。
季伯言只在魏氏房中待了片刻便离开了。
他心中也觉得有些可惜,其实他对魏氏并没有多少感情,之所以把她扶正不过是为了给阿妩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罢了。
李氏自然也陪季伯言一起离开了。
“夫主,妾怕!”一出魏氏的院子,李氏便战战兢兢的扑进季伯言的怀中。
结果自然是季伯言去了李氏那里。
季伯言今日无心其他,李氏依偎在他怀中,屋里燃着安息香。
李氏一脸后怕,她眼中含着雾气看着季伯言喃喃说道:“家主,这段时间为何家中这样不顺?”
季伯言不由得皱起眉头。
李氏说着一顿,她接着又道:“妾在府中十多年了,府里一直是顺顺当当的,更未曾见过半点血腥,今年这是怎么了?”
季伯言也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李氏的声音极为柔和,她缓缓道来:“妾想了又想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阿妩回来之后发生的。”
她说着暗中仔细观察着季伯言的神色,见季伯言并未动怒,她才接着说了下去:“阿蔓已被逐出家族,若她当真是祸乱家族的邪祟,府中自然不会在发生半点不详的事。”
李氏说着停顿下来。
她说道这里,季伯言仔细一想心中也起了疑惑。
李氏极会察言观色,她给足季伯言思考的时间之后,定睛看着季伯言试探的说道:“可今日府中竟发生了这样的事,会不会是赵天师弄错了,阿蔓根本不是邪祟。”
季伯言垂眸看了李氏一眼,他缓缓松开了李氏,翻了个身背对着李氏说道:“睡吧!”
李氏不敢在开口,只得佯装闭上眼,她不由得在想可是她那句话惹的季伯言心中不快了。
季妩还没有睡,她一直在等陆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陆离才回来。
“娇娇。”陆离在外室轻唤了一声,一入夜陆离甚少进季妩的内室。
季妩瞬间起身朝外室走去,她看着陆离问道:“陆先生如何?”
“娇娇,我倒是找到了那些人,只是那些人一出季家便全死,我看过他们的尸体皆是中毒而亡。”陆离看着季妩缓缓说道。
“我知道了,陆先生回去歇息吧!”季妩淡淡的说道,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季妩才上了榻还未睡着。
“咚咚咚……”外面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入了夜每个院子都是要落锁的。
开门这样的事自然不用季妩去做。
最先惊醒的是赵婆子,她匆匆打开了门。
阮婆子站在门外,她一脸凝重的看着赵婆子说道:“娇娇可已经睡下了?主母要见娇娇。”
赵婆子带着阮婆子来到季妩房门前,不等她们上前敲门。
“吱呀……”门便开了。
季妩站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中看着阮婆子问道:“母亲已经醒了?”
阮婆子点头说道:“是,主母请娇娇过去一见。”
赵婆子赶忙替季妩穿上狐裘。
季妩带着赵婆子悄无声息的去了魏氏那里。
魏氏已经醒了,这样天大的事季媚可不敢瞒她,魏氏得知以后只觉得天塌了一样,她抱着季媚嚎啕大哭了起来。
无论季媚如何安慰魏氏,魏氏都听不进去。
哭了许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若是再不能生育,即便她成了主母有何,若无嫡子傍身她这个主母又能做几天呢?
身体上的痛远远比不了魏氏心中的痛。
季妩提步进去的时候,房中只有魏氏一个人,她哭得双目红肿,脸上的妆花了,头发也凌乱不堪。
季妩眉头一皱,她看着魏氏轻声说道:“母亲千万要宽心才是。”
魏氏满目阴霾,她死死的看着季妩厉声问道:“到底是谁要这样害我?”
在她的注视下季妩缓缓说道:“季蔓替父亲挡了一剑也受伤了,父亲在她房中看到连炭火都没有,一怒之下处置了刘管家,母亲以为这件事受益最深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