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刚听到下人来报秦萧将军来府时,心头是一喜的。
秦萧可是王爷最心腹的亲信,他这会子突然来了成远侯府,莫不是王爷派了他来送礼给我做脸面,顺带着接我回宫?
哈,王爷果真是待我与别人不同,看后院的那些小贱人以后还怎么跟我争!
可这喜悦还未维持太久,紧接着报来的消息又让她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秦萧去了偏院,不仅救下了姜千娇,还命人打断了她新认的表弟两只腿,折磨的王玉成半死不活。
这,这是什么意思?
虞氏惊疑未定之下,就看到身姿挺拔的秦萧怀中拥着一个人,不慌不忙的踏进了这满是花灯的欢宴之地。
他的容貌本就极为出色,气质更是清冷出尘,长眉下的一双凤眼就这么淡淡的看了过来,教人不由得就失了心神。
今儿来侯府赴宴的,有不少京城世家的贵女名媛,她们或多或少都是不情愿的被家中逼来同王筱薇交好,以重礼奉承虞氏,好让其在宁王面前能替自己家说几句好话的。
想到自己身为高门嫡女,如今却要忍辱讨好这王家的庶女妾室之流,贵女们心中俱是憋了一口闷气,极为的不舒坦。
可这会子,看到了秦萧,却什么闷气都烟消云散了。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只消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必做,就能让人心动神摇,再也移不开目光。
秦萧就是这样的人。
那满院的灯火璀璨,映衬着他更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周身都泛着朦胧的光晕,恍如月中仙人一般。
贵女们看的都红了脸,匆匆用扇子半遮了面容,含羞带怯的避在了一边,眼神脉脉含情的朝秦萧投了过来。
然而秦萧对着她们却是视若无睹,走到庭院中间后,只淡淡的扫了虞氏一眼,就吓的对方心惊肉跳的赶紧站了起来。
“秦,秦将军,你怎么来了,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虞氏,你好大的胆子。”
秦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起伏。
“王爷仁德,许你回家探亲,可并未许你大招旗鼓的在这儿摆宴收礼,王爷刚刚初定京城,人心都还未稳,你就如此的招摇惹事,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虞氏早把一开始的志高意满扔在了脑后,听了秦萧的话,竟是吓的面色发灰,双腿发软,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秦将军,妾身万万不敢啊!这,这都是他们上赶着来奉承,并不是妾身的意思啊,妾身冤枉······”
“冤枉?”
秦萧微凛的目光一扫,语气更是冷寒。
“你那个废物表弟竟然敢打起了丞相千金的主意,不是仗了你的势?”
虞氏望着秦萧怀中那个姿容绝世的美人儿,干巴巴的咽了口口水。
“不,不是,我并不知情······”
“夫人敢做为何不敢认?”
姜千娇抬眸看向虞氏,声音虽是惯常的软糯,却是针芒毕露,毫不客气。
“你以我父亲的消息为饵,诳我去了那偏院独室,又纵容令表弟对我无礼,难道这也是冤枉你?若不是将军救我,只怕我已经遭了你的毒手,不知宁王殿下若是知晓了此事,会如何发落你?”
虞氏被她这样的顶撞,脸色很是难看,却是不敢再推诿否认。
否认也没有用,看这姜家小姐的模样,竟是已经攀上了秦萧这座大靠山了。
在宁王面前,她这个所谓的“爱妾”比起秦萧来,那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让她如何敢同秦萧作对?
“姜小姐。”
虞氏绞着手里的帕子,忍下喉头的一口血,竟是躬身弯腰,朝着姜千娇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福礼。
“是妾身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在此向您诚心赔礼,还望您海涵,原谅妾身一二。”
姜千娇还未说话,秦萧却是冷冷笑了声。
“你也知道是大错,赔礼却还这般的轻描淡写?这就是你所谓的诚心?”
虞氏面如土色,顶着秦萧冷淡的目光,她心中越发的胆寒,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是贱妾猪油蒙了心,冒犯了姜小姐,求您大人大量,千万原谅贱妾一回,贱妾再也不敢了!”
在周围观望的贵女们,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望向虞氏的眼光里,也多有鄙夷轻蔑之色。
还当真以为是什么贵人呢,原来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贱婢,这秦将军一句话,就吓的她跪地求饶,连脸都不要了!
宋姨娘也是傻了眼,呆怔在一边半天说不出话。
不是,明明刚才还是金尊玉贵的贵夫人,这会子怎么就成了卑微的“贱妾”?
虞氏哪里不知道众人眼下会如何看她,可她也顾不上这许多了,反正已经豁出去脸皮了,索性就朝着姜千娇磕起头来。
脸面算什么?跟她的性命相比,跟她的荣华富贵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秦萧直等到她的额头磕的一片血红,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行了,自己回去,向王爷请罪吧。”
虞氏颤了颤,不敢多说一句,勾着头道了谢,在下人们的搀扶下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这里。
“秦将军,多谢你了,这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姜千娇软糯糯的说着,悄悄的挪动了下身子,想把自己从秦萧的禁锢之中解脱出来。
从刚才起,这家伙就搂着她的腰不放,仿佛已经把她视作了自己的所有物一般,霸道的过分。
然而她还没挪出去半寸,放在她纤腰上的手臂却是收紧了几分,让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姜小姐,你这是打算过河拆桥吗?”
秦萧俯下头,贴着她的耳廊低低的勾唇,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侧脸,痒痒的叫人心慌。
“既然让我抓到你了,那就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