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也许会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林恕重新抬头看向南宫嘉,见小姑娘眼眸中晶晶亮亮,忍不住说道:“王爷的确命我前往西北领兵,父亲与祖父年事已高,我作为林家嫡长子,于情于理要过去接手。”
南宫嘉眼眸中的光亮淡去:“去西北接手……意思是归期……”
林恕说的是接手,而非过去历练,况且他一去,林老将军便要回汴梁,这不是一去不回了么……
林恕看穿来南宫嘉的心中所想,不禁心里一暖:“你放心,王爷前几日已派高手提前去埋伏,西北世家林立,民风彪悍,我父亲与祖父渐渐力不从心,只有我去西北将这些挑头作乱的世家处置了,西北才能安定。况且,我此去,还有一桩重要的事要查,这事除了我,恐怕再没有更上心的人了。”
“何事?”南宫嘉起初倒还听得懂,可到后来,就变得云里雾里。
林恕心里一酸,想起南宫一族流放西北时的惨淡模样,以及南宫夫人在西北亡故的噩耗。睿王如今对南宫夫人一事存疑,若是消息有假,那么……
“此事事关重大,”林恕捏了捏她细腻粉白的脸颊,宠溺道,“嘉儿,我舍不得你。”
南宫嘉颇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打落他的手,退后一步佯装生气地开口:“林恕哥哥莫要动手动脚的,我们还没成亲呢!”
睿王府书房
今日徐如意一大早便被睿王召到了王府,可她等了好几个时辰,睿王却迟迟没有露面。
正当她等得耐心耗尽,央莫檀再添第五杯茶时,朱域终于姗姗来迟。
徐如意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脸上也浮出笑意:“见过殿下。”
朱域并不看她,径直踏入书房,在主座上坐下:“徐小/姐等久了?”
“没,没有。殿下日理万机,如意不敢叨扰殿下。”徐如意自然不敢拿乔,将头垂下,作出乖顺听话的模样,她知道,朱域选择自己的原因除了自己是徐府旁支的女儿外,还因为自己懂得分寸,知进退。
“五日后,便是你嫁给本王做侧妃的日子。”朱域话中全无喜悦之色,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徐如意心中却划过一丝喜悦:“谢殿下厚爱。”
她等了那么多年,做小伏低这么多年,五日后,终于可以得偿所愿,站在睿王府的高处,接着自己丈夫的势力,将徐府所有人都干干脆脆地踩在脚下。那些因她旁支庶女,因她的母亲是卑/贱婢女而处处贬低欺负自己的人,以后也要低眉顺眼地唤她一声“侧王妃”,这样的画面,光是想想便让她畅快极了!
不料,朱域却话锋一转:“这王府之中还有谁,你该清楚吧?”
果然,徐如意心中一沉,有些发寒,她早就差人打听过,自那日坠崖昏迷之后,南宫嘉在王府像个活死人般躺了好几日,前不久却醒来了。
想到这里,她藏于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一双好看的纤纤玉手,也微微指节泛白,即使心内暗潮涌动,可她面上还是沉静如水,她乖顺道:“如意自然知晓,王爷姐姐尚在王府,如意一介侧妃,不敢僭越。”
“不仅如此。”朱域漫不经心地去端案几上的茶盏,待将茶叶拂去,又优雅清贵地呷了一口茶,这才开口,“嘉儿如今长居本王正殿,你无事不得进入。若真有急事,早早知会莫檀便可。”
徐如意低垂的头瞬间抬起,眼中的不可置信一闪而过,她愣了一瞬,到底不敢再表露太多,强自隐去了震惊和不服,默默回了声“是”。
她原以为,南宫嘉被废,南宫堂如今也被皇后藏于暗处,她只能屈居于偏院,亦或是留在王妃正殿,却没想到睿王竟然直接将她挪去了正殿!
要知道,在汴梁,王妃再受宠,王爷的正殿都是独居的!没想到,朱域已经懒得掩人耳目,直接将南宫嘉堂而皇之地护在正殿!
看来,睿王对南宫嘉,可真当是在乎极了!
林恕呆了一会儿便走了,睿王也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偌大的睿王府正殿内,只有莫雨陪着南宫嘉。她此时正百无聊赖地趴在小榻上,伸手拿过莫雨递过来的蜜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无聊啊!
莫雨以为她心情不佳,连忙开动小脑筋要讲笑话给她听,南宫嘉连忙瞪大眼睛,摆摆手:“别!求你了,你的这些笑话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笑着比哭还难看。”
莫雨一张小脸瞬间垮了,挫败道:“南宫姑娘……”
南宫嘉见小莫雨可怜巴巴的样子,倒忍不住笑了,她正要开解莫雨几句,却听“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窗户上,外面有人?
她心里一喜,连忙扑到窗边,窗户打开,凉凉的风吹进屋子,倒也平添几分舒爽,今夜外头并无月亮,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刚才那声响是自己听错了?
南宫嘉狐疑地想了一瞬,也并不关窗,回头问莫雨:“方才你可听到外面的动静?可现在外头什么都没有……”
莫雨点点头,她是暗卫营的人,到底比南宫嘉多了几分警惕,她握紧身后的剑,严肃地对南宫嘉说道:“奴婢的确也听到了方才的响动,若是野猫倒罢了,怕就怕有刺客潜入王府。姑娘你且好生待在屋内,奴婢去外头瞧瞧。”
说罢,她也不等南宫嘉回应,便直接跳出窗户消失在了夜色中。
屋内只剩下自己一人,被莫雨方才一说,她心中便有些发毛,这时,外头的风又凉凉地吹进屋内,南宫嘉忍不住抱臂打了个寒噤,正要关上窗户,却又听“啪”的一声。
这回她看见了!
那分明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小石头,那石头被人用巧力掷出,准确地打在窗棱上,又迅速地掉落到了窗下。
南宫嘉被吓得不敢再上前,她加快脚步后退至小榻上,打算来个蒙头自欺欺人。
可外头那人却并不让她如意,窗前一个月白的影子飞过,下一刻便稳稳地落到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