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泉水里的水洒在地上,流尽了,又被女孩一脚不经意给踢开,抵在茶几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轻微的水声响起,唇贴着肌肤,眼里染上惹火的艳色,是急切而激烈的吻,女孩的手指收紧箍在劲瘦的腰间,接吻时呼吸过热,纠缠不清,就连周身的气流都变得暧昧而旖旎。
她环着银发男人的脖颈,一边迷迷糊糊地想,原来粗暴和温柔其实并不相悖,谢嘉释一只手抵着她的后脖颈牢牢扣住,另一只则按在桑晚的后脑勺上,将她的身体压向他的胸膛,动作暴虐而温柔,而掠夺时却是彬彬有礼的,翻搅着舌尖和口腔,夺走口腔里所有氧气的同时不忘停下来让她得以喘息。
纤细的指节紧紧抓着男生的衣服,等到手指松开时,黑色的衣料有些皱了。
她眼眶微湿,桑晚攥了攥掌心,滑过一丝失控的羞意:不应该放纵他亲自己的。
太坏了。
可是……这感觉却并不坏。
甚至,无比沉溺。
她闭上眼睛,任由对方夺走口里的氧气,女孩细密的长睫微颤,犹如蝴蝶在悄然振翅一般。
等到一吻毕了,她半躺在沙发靠背上,垂下眼睑,桑晚忽然问:“你身上的纹身,是为我纹的吗?”
“好漂亮。”
她扯开谢嘉释的一寸衣角,不由分说撩了起来,冰冷的指节覆上谢嘉释的肌肤,指尖缓缓抚摸游走,对方的身形顿时颤了一下,随后立刻按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微烫。
她挑起眼帘,轻轻睨他,眸里的水光忽闪,勾着潋滟的光。
“我想亲。”
他呼吸一窒。
眸色变得更加深了几分。
“比起这个,”谢嘉释顿了顿,声音蓦然哑了几分,冷白的指腹捏住女孩的下颌,“让我再…”
女孩抬眼,指节勾着他的腰腹,一下一下地绕着。
他难耐地喘了口气,喉结上下滚动。
眸里炽烈,燃着热烈的火焰。
一旦开始,就是覆水难收。
他比谁都更清楚这个。
谢嘉释想
低头再吻上去时,他的唇却被一张柔软的手心盖住,轻轻遮挡着不让他凑近,他睁开眼,低头就见桑晚的唇被吻红了,她正揪着他的衣领,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喘,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水光潋滟,氤氲着令人心动的水汽。
要命了,怎么能这么好看。
他的呼吸顿了顿。
“不准。”她凝起眉来,看着他,有点恼意地:“不准亲我。”
“你凭什么、凭什么亲我,我是你的什么人吗?没打招呼就接吻,轻浮!真是没礼貌。”
她抿唇,舌尖轻舔了一下吻红了的唇瓣,桑晚有些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这吻技,哼,你是不是和很多女生接过吻了?”她故意揪住他的衣领,凑近了瞪他。
他哑了嗓子,否认:“没有。”
“我没和别的女生接过吻。”他侧过脸,脸庞因为方才的吻,而有些淡淡的绯色。
“真的?”女孩不信任地看着她。
“真的。”他低沉地回。
“……哼。”
她也不知信还是没信,自顾自舔了舔唇,用指腹抹去了唇瓣沾染的水渍,一时也没说什么话。
他却看得喉头一紧,谢嘉释咽了咽喉咙,黑黢黢分明的瞳仁里翻涌着一股浓烈的爱意。
如海浪汹涌,不加掩饰。
“桑晚,”他忽然说,谢嘉释滚了滚喉结,他的声音清晰而沙哑,在她向其转过头后,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和好吧。”
“我喜欢你。”
这句话明明是穿过了三年时光,落在两人的耳边,却仿佛从两人过往的龃龉里悄悄生了根,因为这一下而开出难以名状的花来,又似乎如羽毛般轻盈,却精准无比地狙击了心脏的温度,谢嘉释的话音落下,他的心忍不住地狂跳起来。
在美国时,日夜的苦痛,被磨人的病症不断折磨,曾求而不得的难堪而使得他的念头变得扭曲,恨意,爱意,每一日都交替着占据内心。
他曾想过在回国后他会和桑晚产生的每一个可能,譬如交个新女友来报复她当初的薄情,又或者是淡漠处之,看她
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又或者,用她用过的招式来对她,把她的心也羞辱得鲜血淋漓,践踏得千疮百孔。
他甚至想过冷酷地对待她,可是。
可是这些晦暗且别有目的的心思,在他回来之后的那些似有若无的接触里,不知不觉地消退减弱,都于无形之间,慢慢地消散了。
他的骄傲不会向曾经狠狠伤过他的人屈服,可是,他的爱会。
她听了那句话后蓦然睁大了眼睛,他打落一身骄傲,收敛眉眼里张狂的掠夺和戾气,谢嘉释垂首吻住她的手背,在桑晚的肌肤上烙下一个湿润且轻柔的热吻。
“重新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