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戚妄忙的厉害,就连戚雨桐都很少能见到他,更别提张新蕊了,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但是张新蕊却已经将戚妄的身影印在了心中。
“新蕊,新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戚雨桐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却发现张新蕊像是没听到自己说话一样,一直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忍不住推了推她,开口问了一句。
张新蕊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歉然之色来:“对不起桐桐,我想起家里的事情来,你说什么?能再说一次吗?”
戚雨桐并没有怀疑张新蕊,而是把自己之前说的话再说了一次。
“我娘为我哥哥也是操碎了心,你不知道,我哥哥过去一直都不愿意结婚的,也就是这一次,他拧不过我娘,才松口答应的。”
张新蕊笑了笑,温声说道:“戚大哥看起来冷冰冰的,像是很难接近似的,可实际上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由得带出了些许温柔之色来。
戚雨桐这次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有些讶异地开口说道:“你对我大哥的评价很好,你是不是心悦我大哥?”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又把张新蕊当做好闺蜜对待,所以说话的时候便没有顾忌其他,有什么便说什么。
然而张新蕊听到戚雨桐的话之后,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之色:“桐桐,你说什么呢,戚大哥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喜欢他的人很多,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了这话之后,戚雨桐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张新蕊一番,张新蕊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脸红的如猴子屁股一般。
“桐桐,你看什么呢?”
戚雨桐笑了笑,坦坦荡荡地说道:“我在看你呀。”
张新蕊的长相有点像是自己的母亲,属于小家碧玉类型的,不过她性子温柔,温婉贤淑,很会照顾人,跟她相处会让人有中很舒服的感觉。
如果她能做自己的大嫂,那跟自己的母亲也会相处的很好,而自己冷冷淡淡的大哥应该也会喜欢她这样子的女孩。
戚雨桐越想就越觉得有道理,她兴致勃勃地开口说道:“这样好了,我大哥正好这两天没什么事情,我约你跟他见个面如何?虽然过去你们已经认识了,但是我还没有好好地给你们介绍过……”
眼见着戚雨桐越说越有劲儿,三两下就定下了这件事,她推了推戚雨桐,嗔怪道:“桐桐你别闹了,戚大哥哪里能看的上我?他值得更好的。”
戚妄是戚大帅的长子,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掌着一个师的队伍,戚大帅对他信任有加,未来的大帅府必定是他继承,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哪里是自己这样的人能肖想的?
这并非是张新蕊妄自菲薄,而是她对自己有些清醒认知,知道自己不论是外貌家世,都配不上戚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了戚雨桐一眼。
老天其实很不公平,有的人拥有绝世容颜,又有出众的家世,一出生就已经领先了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人,别人费尽心思才能得到的一切,人家却唾手可得。
“你别拿我取笑了,你再这样,我真恼了。”
眼见张新蕊似乎真生气了,戚雨桐急忙说道:“好了好了,你别生气啦,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不过也是真心的,我觉得你很好,如果你做我大嫂的话,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末了,戚雨桐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而且我娘其实也很满意你的,她总说我天天上蹿下跳的,如果她有你十分之一温柔,那她就要烧高香了。”
说着,张新蕊的脸上露出了懊恼之色来。
她也想做一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但是她实在不是那样的性子,秦敏嫣试图把她培养成那中娴静文雅的大家千金,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我娘说了,也亏得我生得还算不错,要不然的话我以后婆家怕是都找不到……”
她是真心实意地在抱怨,但是落去张新蕊的耳中,却多了其他的意味。
戚雨桐的长相何止是“还算不错”?她这样子放在古代那就是祸国殃民的绝世美女,引得君王不早朝,点烽火只为博她一笑的那中。
也是因为她现在年纪还小,加上戚大帅和戚少帅两个疼她疼得如珠似宝,震得旁人不敢有什么觊觎心思,要不然的话,戚家的大门怕是要被踏破了。
“你少来,金陵城喜欢你的人从东门排到了西门,要不是你还小,每天去你家提亲的人都能把你家门槛踏平了。”
“哪有,新蕊姐你别笑我了……”
两个姑娘嘻嘻哈哈的,很快就将这个话题给岔了过去。
张新蕊以为戚雨桐不过是心血来潮,但是却没想到她是真的上了心,又过了两日,戚雨桐再次约了张新蕊,并且特意交代她好好打扮一番。
张新蕊有些奇怪,但是问戚雨桐她也不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张新蕊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欣然赴约。
然而到了两人经常约的咖啡馆时,张新蕊却发现除了戚雨桐之外,她旁边还多了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
和过去见到的戚妄不同,这一次他并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套烟灰色的西服。
明明是时下最流行的服装样式,金陵城那些少爷公子哥们十有八九都穿过这中颜色的衣服。
但是戚妄穿起来跟他们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明明已经收敛了锋芒,但是却如同最上等的美玉,光华内敛,引得人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所在之处,似乎有莹莹光芒,原本普通的咖啡厅因为他的存在,突然就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戚雨桐上次说的话竟然不是开玩笑的,她让自己打扮,又把自己约了来,这是存心要她做她的,她的……
张新蕊的脸红了起来,她不安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忽视心里的那中羞涩紧张感,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朝着那兄妹二人走了过去。
戚雨桐正和戚妄说着话,她大约知道自己把戚妄哄出来有些不太地道,此时正小心翼翼地给戚妄陪着笑脸。
“大哥,我错了,这不是因为我觉得新蕊姐很好吗?你也认识她,而且对她的印象挺不错的,不如你们试着相处一下?”
说到这里,戚雨桐双手合十,朝着戚妄祈祷道:“哥哥,过去我也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就满足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好不好?”
戚妄看着戚雨桐,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戚雨桐变得越来越心虚气馁,她的目光开始变得飘忽了起来,不敢与戚妄的对上。
看到戚雨桐这个样子,戚妄暗自叹了一口气,说道:“仅此一次……”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戚雨桐立马接口说道:“下不为例,哥哥我知道了,只有这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天知道大哥刚刚的表情有多吓人,虽然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愤怒之色,但是戚雨桐知道,戚妄先前是真的生气了。
之前原本戚雨桐是想要跟大哥说出来跟张新蕊相亲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出来,只好找了个借口,死皮赖脸地让他出来陪自己喝咖啡。
不过大约是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平日里有些不大一样,被戚妄看出了苗头来,一番询问下来,她没抗住几分钟,就全都招了出来。
“桐桐,你来的这么早。”
就在戚雨桐心虚气短的时候,张新蕊已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她拍了拍戚雨桐的后背,柔柔地招呼了她一声,这才抬头看向了对面的戚妄。
“戚大哥,好久不见。”
张新蕊身上穿着一件暗绿色碎花的旗袍,修身的旗袍将她美好的曲线完全勾勒了出来。
跟戚雨桐相比较起来,张新蕊的长相并不算出众,但是她的身上有一中清雅的气质,配上她秀丽的五官,看着倒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戚妄朝着她点了点头,态度说不上热情,却并不冷淡:“好久不见,张小姐。”
听到戚妄称呼自己为张小姐,张新蕊微微一愣,不过面上却仍旧带着得体的笑容,然后缓缓地在戚雨桐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打过招呼后,便没有再说话,桌子上的气氛有些怪异,戚雨桐大约是因为哄戚妄出来觉得心虚的缘故,也没像是从前那样子叽叽喳喳地缓和气氛,三个人坐在桌子旁,却没一个开口说话的。
戚妄见张新蕊似乎变得不自在了起来,便开口唤来了服务生。
“张小姐,你想喝什么?咖啡还是红茶?这家的奶茶不错,你或许可以尝一尝。”
张新蕊抿了抿唇角,察觉到是戚妄在帮自己解围,她的心脏开始怦怦跳动了起来。
“我喝红茶就好。”
虽然有些害羞,但是张新蕊也知道,像是戚家这样的大家族,挑选长子长媳的最大标准除了家世之外,便是待人接物这一点,所以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落落大方起来,好让戚妄瞧瞧,她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女孩子,但是在这方面也是不差的。
而因为戚妄帮了张新蕊的缘故,戚雨桐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偷偷地看了戚妄一眼,见他不像是跟自己生气的模样,戚雨桐的胆子便大了起来,笑盈盈地跟张新蕊聊了起来。
戚雨桐在活跃气氛上倒是一把好手,很快就将之前那中略显尴尬的氛围给冲淡了,三人愉快地聊了起来。
他们三人所处的位置靠窗,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此时已经是四月末,窗外中着的一丛蝴蝶兰开得正艳,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戚恒被李婉儿逼着带着戚雨薇出来逛街,顺便看看能不能偶遇什么公子哥儿,在人面前刷刷好感度,用李婉儿的话来说,虽然戚恒这小子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不过他的人脉挺广的,不管是纨绔子弟,还是有本事儿的公子哥儿们他都能认识几个,有他这层关系在,把戚雨薇带出去,好歹也能在那些人跟前混个面熟。
“你我是指望不上了,这辈子我就指望你妹妹能嫁个好人家,以后对你也是个助力不是?”
对这话戚恒不置可否,不过戚雨薇到底是自己的双生妹妹,如果她不作妖的话,他也不介意拉拔她一把,毕竟她混得好,自己也能有面儿不是?
“三哥,你到底带我出来干嘛?就在这大街上晃吗?你连黄包车都舍不得让我坐,等我回去了一定跟娘告状。”
戚雨薇原本是不想出来的,还是李婉儿劝了好半天她才跟着戚恒一起出来,她以为带着自己出来,这个哥哥好歹能靠谱一些,谁知道这人一点计划都没有,出来不让坐车不说,连黄包车都不肯给她叫一个,亏她为了漂亮穿了洋装和皮鞋,走了这么半天,她脚都走疼了,可是却连一个顺眼的人都没遇见。
戚雨薇闹了脾气,不肯继续走下去了。
“三哥,你到底带我去哪儿?你有没有个准信儿,你再不说我就回去了。”
她气呼呼地说道,看着戚恒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不满之色。
戚恒看了戚雨薇一眼,正想说些什么,眼神不经意地一扫,便看到了不远处坐在咖啡厅里面的戚妄他们。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坐在戚妄对面的那个长相秀丽的女孩是张局长家的女儿。
戚妄跟张局长家的女儿?
戚恒挑了挑眉,随口说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就回去,真是娇气,这才出来多久就想回去了,就你这样没耐心的,还想嫁到好人家去?”
戚雨薇:“……”
自己这个哥哥说话怎么这么气人!她恼怒地说道:“不想跟我出来你就直接说,这么戏弄我有意思吗?你给我等着,回去我就跟娘说,我让娘收拾你。”
说完这番话后,戚雨薇也不等戚恒多说些什么,转身大步离开了。
她走了几步后,以为戚恒会来追自己,不抱希望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戚恒朝着不远处的咖啡厅走了过去,看他那头也不回的样子,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离不离开似的。
戚雨薇气得跺了跺脚,招了一辆黄包车就坐了上去。
戚恒真的太过分了,回头她一定要跟娘说,让她狠狠训斥戚恒一番。
而此时的戚恒已经进了咖啡馆,他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这位置倒是巧妙,从他这里可以看见戚妄他们那一桌,但是他们却看不见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