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睡了啊。”
“妮塔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还到院子里来了。”
“我给泽维尔主教送茶水嘛。”
伍德回来时，妮塔还没睡。
不过她走之前又给了泽维尔一杯很暖心的枣茶，这是第三杯茶了，第二杯茶的时候还配上了草莓饼。
“你和泽维尔主教好好聊啊。”妮塔脸上满满都是倦容，还有一丝寒意。
“嗯嗯，你放心。”伍德很是担心，不过他没有让这种情绪散发出来。
妮塔也是如此，她给了伍德一个放松的微笑，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对于不能帮助哥哥处理更多问题，她总是很懊恼，不过在能力范围内，她还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妮塔作为法师很一般，不过集中精力于茶水和糕点的制作，还是能让客人感到一些舒适感的。
泽维尔手上拿着一个小杯子，里面是散发着枣香味的茶水，喝了这茶水之后，他其实已经稍微平静一点了。
看到妮塔走进了屋子，泽维尔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伍德，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我那里两头小牛的事情。”不过泽维尔神甫还是压力很大，开口也不寒暄就直接说事，而且说得没头没脑，“伍德，我看奔牛咱们还是卖了为好。”
伍德的五万塔勒预算确实包括了两大两小四头奔牛。
伍德现在明显没有力量来经营畜牧业，而且小牛母牛接下来如何配种也是个大问题，肯定不能用普通的牛来配，那如果买西班牙养牛场的优质繁殖液，昂贵不说，关键是这也是个技术活啊，很可能造成浪费。
过去一直拿在手上不卖，是因为巴赞家族已经有了奔牛，再卖卖不出好价钱，而卖给其他人又会明显损害和巴赞家族的关系，同时引来其他势力的觊觎。
现在伍德和巴赞家族已经足够紧密，卷轴七七八八都用了大几千塔勒，他自己的实力也不可同日而语，这奔牛卖给其他买家不成问题了。
事实上伍德正在考虑把牛送去威尼斯卖，那就会价格最高，虽然海上运输有风险，不过伍德大不了和牛住在一起嘛。
“别着急。”伍德一边问，一边解开自己的水囊，给泽维尔的茶杯倒了很小的一滴进去，虽然和核心安神剂会让他更舒服，伍德自己也负担得起，但他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用精锐位阶的安神剂，为以后留下一定的余地，“你慢慢说。”
这精锐安神剂稀释后对于普通位阶的泽维尔来说还是勉强能用的。
牧师对安神剂的需求量较小，但绝不是不需要。
伍德的水囊里如今也加了点椰枣，对他来说主要是改善口感，不过很意外的是能增加一点营养和安神效果，效果比预期得大。
而给泽维尔这个低阶牧师就是非常非常对症了，他喝了两口，明显情绪更稳定了一些，他的压力极大，事实上如果不是妮塔帮忙，他很可能下午就要精神崩溃了。
“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牛栏有明显被破坏的痕迹，非常严重。”泽维尔的话让伍德心中一抽，“你别担心，四头牛都没事，我把饲料什么的也都换过了，到我离开的时候牛都好好的，现在桑塔拉莉带着几个护卫已经在那里了。”
伍德都没注意到女法师今天没回来。
“我们先去养牛场，边走边说。”虽然泽维尔这么说，但伍德还是立刻要去现场，他对物资里喊了一句，“妮塔，我晚上不回来了啊。”
“我给你做了大草莓饼，你带上！”妮塔没有多说其他的。
“好。”伍德从厨房拿了饼，又分给泽维尔一个。
“上次有两个西班牙商人，说是愿意出一万塔勒买两大两小这四头牛，我没答应，但是值得这么多钱的东西，我这里根本没有足够的安保力量啊。”泽维尔神甫吃着这饼，真是太享受了，他是骑着毛驴来的，又给毛驴也加了几个枣，这驴就温顺地上路了，他一边颠一边说，“我过去真不知道这牛值得那么多钱，你前一阵还让桑塔拉莉天天看着，怎么这几天都不来人了呢。”
“人手不足啊。”伍德让桑塔拉莉正在在法师协会盯着，牛虽然贵但不会捣乱，打工的法师们不盯着可不行啊。
伍德来到牧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看到桑塔拉莉还带着人在布置陷阱。
“辛苦了！”伍德和桑塔拉莉的部下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先去看四头牛，牛的状态确实还不错，伍德的感知在这方面也能发挥作用，“牛确实没问题啊。”
“是啊，好奇怪。”桑塔拉莉一开始怀疑是投毒或者搞其他破坏，但很快就意识到逻辑不通，“就算什么隐秘手段，也不该拆牛栏啊。”
伍德随后亲眼检查了一番被破坏的护栏，这东西被压垮了。
“会不会是母牛想要逃出去？”伍德想到了一个可能。
“...”桑塔拉莉和泽维尔代理主教一起看了好一会，前者才有些犹豫地说道，“牛压垮的可能性倒是存在的。”
“可是它们一直老老实实的啊。”泽维尔在内心也多少认可了伍德判断，“会不会是伍德你上次去海边杀的那种大虾？”
大皮皮虾？
“不大可能，那明显是离不开水的生物。”伍德摇摇头，“不管了，我今天就在这里睡，我躲到牛栏里，如果是有贼人或者怪兽，那就让他们尝尝我的剑。”伍德又看了看有些激动的桑塔拉莉，又说道，“你和泽维尔代理主教一起看看牛的情况，特别是比较弱的小牛，一定要确保它们健健康康。”
“哦。”桑塔拉莉的干劲一下子就没了。
西斯廷礼拜堂中，真选教皇和几个红衣大主教在讨论工作。
“我有些担心威尼斯城最近异端活动颇为猖獗，前执政官家族的余孽至今还在四处活动，这个时候我们在积极参与拍卖会会不会让人产生误解？”说话的是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公开拍卖对于上帝陛下的神力没有什么帮助啊。私下竞价是最好的！”
贡扎加家族统治的曼图亚侯国是最靠近奥地利大公国的中意大利侯国，受到维也纳方面的压力很大，所以找到机会就要给奥地利找麻烦。
“是啊，其实我们采购款可以留下来，我们佛罗伦萨的秘密交易就组织得很好，为什么要去威尼斯。”美第奇红衣大主教就是很赤裸裸地和威尼斯方面有竞争关系了。
不过相比公开拍卖，密室斗智并不是一种很好的商业手段。
“美第奇殿下，你愿不愿意让阿斯托里给下带着七丸甲，经过我的祝福和联系，和教会国的队伍一起出一次远门，不论是否成功，我们都可以考虑把这次采购安排到佛罗伦萨。”宿命商会隐士，暗日教会红衣大主教弗尔图斯在代表真选教皇说话，“教会国的安全有了保障，下一步就是佛罗伦萨共和国嘛。”
“...”美第奇红衣大主教沉吟了许久，最后只是表情僵硬地摇摇头，“这我不能答应，我得尊重佛罗伦萨人民的意见。”
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还要再说，真选教皇已经抬起了手。
“异端活动越是猖獗，我们也是要表明对虔诚教友的支持。”真选教皇做出了决定，“李特阁下是上帝事业的坚定支持者，在产莓地建立主教区、大主教区的事情，他给了我们不少帮助，我们也得帮助他。”
“是。”
“是。”
真选教皇说清了决定，那么两位红衣大主教虽然有些疑虑，也只能接受。
两位红衣大主教都离开后，真选教皇保罗三世一个人坐在“绝对真理”宝座上。
许久之后，真选教皇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问道：“这么说法兰西的那位国王又已经下定决心了？”
“是的，陛下。”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回复到，“这次法兰西送去威尼斯大拍卖会的清单上有好些法兰西珍藏了好久，对于战斗来说很有用，但战争来说不大有用的东西，美第奇家族的钱也借了很多给法兰西，所以阿斯托里恐怕是真的走不开。”顿了顿之后，它假惺惺地感叹道，“唉，人类为什么总是要做一样的事，反反复复呢。”
真选教皇没有说话。
“陛下？”那个声音继续颇为热切问道，“还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
“你再给我说说，伍德-伦巴德称为老加图和安条克三世的温泉关的那个世界里，他最近取得的成果。”真选教皇居然知道伍德在“温泉关”的活动。
“那个啊...”听到不能出去，这个声音一下子失去了热情，“伍德和汉尼拔联手，杀死了那个次位面使用巴力-哈蒙这个名字的半神的走狗女法师，还把罗马人的首领干掉了一个，另一个上次就被他打得半疯了。”
“情报可靠吗？”真选教皇说道。
“祈祷者是一个精锐位阶的德鲁伊或者术士，应该是比较了解情况的吧，不过他虽然虔诚有实力，但那个次位面没有任务上帝陛下的高阶牧师，所以他的祷告很模糊，他自己的实力也无法确定。”
真选教皇沉吟了许久又问道：“他的情人西奈公爵夫人，现在还在罗马做客？有没有可能感化她？”
“您亲自出面也许可以，美第奇红衣大主教就...”这个提议相当危险。
真选教皇完全没有考虑，真选教皇出面感化的异端，一定要是能感化的，绝不能出现什么冥顽不灵的剧情。
如果是一般人当然可以敬酒不吃吃罚酒，但是西班牙贵族只能用敬酒慢慢感化。
“再给我说说那个巴力-哈蒙半神的来路。”
“祂其实应该就叫巴力，嘿嘿，来路可就有趣了...”
埃及，亚历山大港，总督府。
“总督阁下，经过几个和夸亚玛三人组一起在红海西岸一起合作过的人都已经确认了，亚沙讲经人一家的死状符合夸亚玛三人组的手法，三个护卫是被突袭而死，亚沙阁下的妻子是自杀的，他们把亚沙和弟媳妇、媳妇和孙媳妇的事情给挖出来了，亚沙之子和一个有夫之妇有所往来的事情给也被弄得到处都是。”正在报告的秘书悲愤莫名，亚沙讲经人是埃及本地极有威望的一个老牧师，虽然因为家贫不狠，不论是金石祭品还是血肉祭品都不算给得多，所以牧师等级不高，但一直虔诚忠信，在市民中广受尊敬，“夸亚玛三人组昨天早上已经坐高等巡视员拉赫曼尼的船一起离开了亚历山大港，走之前，拉赫曼尼还在船上公开叫嚣，这埃及是哈里发的埃及，谁胡说八道前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虽然亚沙和几位不是他媳妇的媳妇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半公开的，挺不妥当的，但是他在十字军时代，和维尔茨堡-下尼罗女公爵斗智斗勇，一方面降低了刮地皮的程度，一方面平摊了刮地皮的要求，没有让人民瓦解，任由征服者为所欲为，是维尔茨堡女公爵很早就下定决心跑路的关键因素。
而且他的私生活污点很可能也是他降低异教徒对他杀心的自污手段，不过锡南帕夏无心去搞清楚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以后这件事不是真的也是真的，这样对他最好解决。
这位牧师在奥斯曼帝国重新征服埃及后并没有得到太大好处，毕竟他也是和异教徒合作的，只是大家也尊重他的工作，没有人为难他，继续让他当社区的头面人物。
亚沙讲经人心里也很有数，没有自以为有功劳就瞎嚷嚷，还是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只是最近亚历山大港到处都有谣言，说是绯红邪魔明面恭顺，暗怀狡诈，想要腐化虔诚的星月信徒，对于雅典城外的袭击就是证据。
最近海面上一些失踪的船只，也都是被绯红邪魔搞的，甚至最近在亚历山大港引起了不小波澜的“智慧的塔利卜”号大量船员失踪事件，也是被绯红邪魔给腐化了！
因为有不少商船水手后来见到了跟着易思妮混的前奥斯曼水手，所以这件事似乎是相当无可抵赖的。
亚沙讲经人也有一个侄子在海军中效力，这次也成了绯红之仆，所以关于星月绯红合作的事情上，他发表了一些看法，认为绯红异端是帝国的祸患，不能任由塞浦路斯高价低质的货物扰乱亚历山大的市场，更不应该成立什么塞浦路斯事务办公室，会形成反对星月之主和哈里发的利益集团啥的，因为他的人望和当地人对塞浦路斯货物的厌恶，所以声势很不小。
这些话为他惹来了杀身之祸，维尔茨堡女公爵都没敢对他下手，然而宿命商会就干了。
另一个穿着法袍的法师说道：“除了他们三个里的那个变色蛇德鲁伊，也没有其他人能那么干脆地杀掉亚沙讲经人，还把亚沙父子的阴私挖得那么彻底。”
杀人诛心，这是夸亚玛等人的一贯手法，不仅要你的命，还要把你搞臭。
“星月之矛”锡南帕夏沉吟了好久之后说道：“夸亚玛、因卡妮斯、查图斯拉克斯如果还敢回埃及，你们可以直接动用秘密力量杀无赦！”
房间里的两人对视一眼都略微有些不满，这三人组应该追杀才对啊，可是一想到乱开口可能被指派这个可怕的任务，二人都闭上了嘴，躬身退出。
‘看来他们是不打算回来了啊。’锡南帕夏知道，宿命商会这么搞，就说明夸亚玛三人组以后很可能不会回埃及了。
夸亚玛三人以后去红海东面，星月两圣城之间干活，直接从贝鲁特去就行了，而埃及的工作一定会换成生面孔。
这次杀人虽然凶狠，但手段还是到位的，他们把亚沙讲经人搞得那么臭虽然无损于他过去这些年和异教徒虚与委蛇的功劳，但毕竟大大降低了当地报复的渴望，锡南帕夏只需要针对夸亚玛等人，不必上溯到宿命商会，而自以为是的名义领袖们都会被吓破胆。
宿命商会挑鸡还是很讲究的，这个埃及本地的讲经人没有什么伊斯坦布尔的关系。
再想到最近米赫丽玛苏丹亲自到雅典巡视的情况，锡南帕夏决定还是缩头为好，肯定是异教徒海盗袭击了雅典，只能是这样！
夸亚玛三人组就算真的从埃及秘密经过，要杀他们又是谈何容易？宿命商会的情报网和加上他们的硬实力，只要自己稍微抬抬手，就凭自己的部下绝无可能杀得了他们。
这样米赫丽玛苏丹也会知道自己的好意吧，他对拉赫曼尼可以不假辞色，只买了一两万塔勒的塞浦路斯垃圾货，但是哈里发的女儿，宿命商会的代理首领可不是他敢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