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贝伊大人,港口巴扎的火势还没有熄灭,不过已经开始变小了。”
“一路上还没有人有任何阻挠。”
“我们在路上发现了十几具尸体,看打扮和昨天那些来报告受到突袭的农兵是一起的。”
虽然拉赫曼尼一再提醒他要谨慎行事,但是在伍德等人摧毁比雷埃夫斯港外的大巴扎之后不到一天的时间,科普律吕贝勒贝伊就组织了一千人的部队,在他的带领下亲自进行反击。
因为昨天有不少本应向雅典汇集的小部队都受到了袭击,所以他派出了相当强力的侦查力量。
不过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战斗,他们很顺利地就逼近了大巴扎。
而这里虽然一片残垣断壁,甚至有一些地方在燃烧,但整体上似乎已经恢复了控制。
火势周围已经挖了一个隔离带,现在烧的是已经放弃的区域。
而且奥斯曼帝国的绿地星月旗也已经重新飘扬在市场中,虽然奴隶数量很少,但似乎也已经抓回了几个。
一片残垣断壁之中,秩序已经恢复了。
高加索小奴隶塔哈普终于在废墟里找到了一条不错的鞭子,他双手递给女主人,然后跪在地上。
“小畜生,小畜生!”
“老娘的手都被烫伤了,你还逼我这么抽你。”
“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我对你和你妹妹那么好,那么恩养你,你怎么这么无耻,丧尽天良!”
丧尽天良的塔哈普跪在地上忏悔,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哪里,但因为这个妹妹,他没有跑。
贝勒贝伊扫了一眼,完全不在意这个奴隶怎么惹恼了主人。
异教徒已经撤走了。
科普律吕立刻让秘书去探查了解情况,同时下令三分之一的部队参与救灾,其他部队一部分在巴扎废墟警戒,一部分去外围的制高点警戒。
“贝勒贝伊老爷,贝勒贝伊老爷,这位就是击退了异教徒的阿卜杜拉-拉哈布法师。”科普律吕的秘书带着阿卜杜拉-拉哈布来了,“昨天晚上,就是他就带着本地义士击退了异教徒。”
“是你啊,阿卜杜拉。”这么强的法师,科普律吕当然也是知道的,“你干得不错啊。”
“我哪有那个本事击退那么强的异教徒。”阿卜杜拉-拉哈布连连摆手,“是异教徒昨天晚上烧杀掳掠一番后,自己就退走了,大人你知道的,半兽人就是讲究一个行动快速,打了就跑。”
“半兽人确实如此,不过如果不是哈里发陛下的子民敢于和他们斗争,他们也不会这种流寇作风。”科普律吕笑了起来,法师虽然智商够,但有时候情商不足啊。
“贝勒贝伊大人,我觉得这件事很可疑。”优素福也跟着一起来收复巴扎,他作为管理老爷是有守卫职责的,逃跑对他来说是有罪的,如今科普律吕是让他戴罪立功,“而且敌人昨天就是从消防通道杀过来的,阿卜杜拉-拉哈布,你怎么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想到绯红污水是这位老兄和伍德一起熬制的,只是本能地在保护自己,而且他深恨对方。
“我的大部分弟子都被敌人的突袭者杀了,一个摩尔叛教者,实力非常强,贝勒贝伊一定要小心。”阿卜杜拉-拉哈布先说了自己的损失,提供了情报,然后一手扶胸,低头说道,“昨天异教徒发难的时候,我确实逃跑躲避了,优素福老爷的指责我无话可说,还有这个消防通道也确实有异教徒杀过来,不过正面的异教徒更多,还有半兽人发难。”
“哼,先说你自己的问题。”优素福冷哼一声,就要再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按住了。
科普律吕对这个家伙的无耻无能真是不想忍耐了,这家伙很明显就是自己职责不守,所以嫉恨对方啊。
“你先想想自己的问题吧。”科普律吕把他的话再次给了他,然后挥挥手让护卫把他押走了,“阿卜杜拉,你不要担心,等会我还会调查一点看看消防通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你不要担心,你没有官职,能够组织义民打退异教徒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任何人都不能对你求全责备。”
“多谢贝勒贝伊大人。”阿卜杜拉-拉哈布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伍德坚持连夜撤退,否则今天肯定就有血战,他刚刚招募的绯红之仆们必然损失惨重,而他的身份必然要暴露,更不要说还能勾搭上科普律吕了。
“你先给我写个文件,回忆一下昨天晚上有哪些人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一定不要掩盖了义民们的功劳。”科普律吕当然喜欢治下义民击退异教徒这个版本的事实了。
“是,大人。”阿卜杜拉-拉哈布露出恍然的表情,法师也不能太装傻,否则就过犹不及了。
“这里暂时就交给你,我给你一百个士兵,我要回雅典,那里还有些事。”科普律吕还要回去解决城里大几百半兽人呢。
离开了雅典之后,“伍克油01”并没有返回甘地亚城,而是在稍微离开了海岸线后,先向南绕过伯罗奔尼撒半岛,然后转向西北,进入了亚得里亚海。
随着他们一天天向北,海面上的船只渐渐变多,到了离开雅典的第十天,船只的模样也有了一些变化。
“伍德,你再擦擦脸。”桑塔拉莉递给伍德一条热毛巾,这柔软的羊毛是这一次拉赫曼尼马车上得到的战利品,浸泡这毛巾的安神剂也是。
伍德接过毛巾狠狠地擦了擦脸,利用绯红污水作战难免会溅到一点,他那场战斗又冲在第一线,所以这几天在用各种手段安神。
“韦内尔阁下。”桑塔拉莉又递给韦内尔一块毛巾。
“谢谢。”韦内尔接过毛巾,用比伍德更加认真地态度好好地擦了自己一番。
“那种船也能出海吗?”桑塔拉莉指着一艘挂着罗马教会国紫地暗日旗,和她理解中非常不同的船问道。
“人家就在海上跑,你还问能不能。”伍德笑呵呵地回答了桑塔拉莉的傻问题。
“船底那么平,船头也是圆的,也没有划桨手,这速度连八节都跑不了啊。”桑塔拉莉觉得无法理解的原因在这里,“难道全靠加速法阵?”
“这种船应该不会有加速法阵。”伍德摇摇头,不过他又问了一句韦内尔,“韦内尔阁下,是不是这样?”
“?”韦内尔站在甲板上,有些神思不属,“哦,平底圆头船基本上不会有加速法阵,他们要的就是便宜,一艘三十吨的船,可能一千塔勒就够了,在亚得里亚海跑一跑没问题,还能驶入波河的中下游。”
伍德解答了桑塔拉莉没有问出来的问题:“在安全的内海和河流中,这种小船是最有性价比的,过去几年,西班牙舰队一直遮蔽着亚得里亚海的入口。”
“那现在他们的好日子岂不是马上要结束了?”桑塔拉莉并不迟钝。
“那倒也未必。”伍德正说着,他们视线中出现了一列整整齐齐的编队,半打巨型帆桨并用船正从西北向东南前进,在它们的身后是一艘更大的船只,看上去至少有三百吨的一条盖伦压阵。
这船上挂着金地黑双头鹰旗,旗帜在微风中飘动还反射着海面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