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斓成绩一直很好,只不过到底是高三学期,她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这样忙碌的生活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虽说妈妈早已安排了她出国留学的事宜,但是某top5的国内大学早已分给了她一个保送名额,她心向往之。晏叔叔倒是很开明,说无论去哪所大学都可以。
吴悠看着每天被困在题海之中的夏斓,她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云淡风轻,“你说你都有保送名额了,还这么拼命干嘛?”
夏斓从习题册中抬起头来,“高考就一次,还是想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能力。”
“我反正是不考虑这些的。高考一结束,我就打算去澳洲。”吴悠说起这个,眼神微微暗了,夏斓问道:“还是跟孟非盛的事情?”
吴悠点点头,“他不肯跟我去。”
“孟非盛心高气傲,成绩又好,肯定是不愿意花你家的钱跟着你一起去澳洲。更何况他已经被保送进了国内最好的大学。”夏斓顿了一下,“你应该高兴。即使他家庭情况不是很好,但他也没有想着依靠你们家的人脉钱财往上爬。”
“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异国恋。万一我变心了怎么办?”
夏斓笑,“你要跟孟非盛在一起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还担心自己变心?”
“那他要是变心了怎么办?”
夏斓一愣,“吴悠,如果现在让你跟他分手,你愿意吗?”
吴悠坚定的摇摇头。
“对呀,反正现在你跟他分手也是不可能的了。那就继续在一起啊,总不能因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连现在都舍弃了吧?不要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更何况我看你们俩感情很稳定。一直都是你欺负他。”
吴悠微微红了脸,不服气道:“我哪里有?”
“没有吗?”夏斓用眼神示意她看窗外,“每天早上十点钟下课时间跑过来给你买东西吃的人是谁?”
吴悠看了看窗外,果然那里立着孟非盛的身影。见她望过来,孟非盛冲她微微一笑。
吴悠哼了一句,气乎乎的说道:“是他自己要来的,我又没逼着他。”
夏斓笑,“好好好,吴大小姐说什么都对。好不好?”
七月,夏斓的录取通知书如约而至。同时她还收到了好几所国外大学的offer。放榜之后,家人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晏叔提议一家人去海边来一个两天一夜的旅行。
远在伦敦的晏秋离,此刻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在酒吧吧台。他点了一杯威士忌,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国内新闻。
他随意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他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有着好看的锁骨和肩线。他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袖口轻挽,露出修长有力的小臂。酒吧里很喧闹,音乐声、说话声、尖叫声混作一片。偏偏到了那男子这里,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所有的喧嚣。
他独立而坐,手边一杯威士忌。
那是一张精致而神秘的东方面孔。
有大胆的金发碧眼美女靠近,坐在他身旁,冲他魅惑一笑,问道:“hey.canibuyyouadrink?(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男子抬起头来,唇角一勾,声线迷人,“sorry.i'maitingformydate.(抱歉,我在等人。)”
那女孩子有些尴尬的端着酒杯走开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晏秋离垂眸就看见夏斓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他微微一惊,打开短信,才看见是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在海边,他想起很久之前爸爸就说要去海边度假,买了一栋别墅靠近海边,却一直闲置着。照片上是他们三个人并排站在,夕阳如金,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
——我的毕业旅行。全家人只差你一个人不出现。不过没关系,看见我脚边那只乌龟了没?他说他来代替你参加。
晏秋离盯着那张照片忍不住莞尔一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填满他心头的亏空。他手指一动,迅速回了过去。
——过年回来负荆请罪。麻烦将我的替身带回去养着。
——养着干嘛?过年回来喝王八汤?
——回去注意安全。
——不说了,我要开车了。爸爸把他的宾利给我开了。我得小心点不能刮花了他的爱车宝贝。他已经开始在念叨我了。
晏秋离一怔,这才想起李秘书说夏斓一毕业就去考了驾照。他本想再嘱咐两句,却又害怕影响她开车,便也作罢了。
晏秋离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口饮尽,随后结账离开吧台。
驱车回到公寓,已是晚上十二点。他打开昏暗无人的房间,有些疲累的脱了皮鞋,换上了拖鞋,刚在沙发上坐下手机却响了。
打电话的人是向亭华,晏岭的左膀右臂。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硕大几个名字,似乎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急促。晏秋离忍不住心头一跳,似乎漏了几拍。接通之后,电话那边他的声音带着凄厉和森冷,像是冷冽的长风剜在心头。
——秋离,快回来!!你们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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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江阳市第一人民医院里,手术室门口满满都是人。地上有一道长而粗的血迹,人来来回回走动,已经变成了一条血路。
晏家所有人都到了,向亭华、李远帆、赵清辉、赵叔等人全部都候在手术室外。不断有医生走过,急匆匆的闪身进了手术室。
向亭华的电话一直不停,他额上有涔涔的冷汗,显然已是招架不住。
“是的,先秘而不发,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否则明天晏氏股票惨跌,引起股市震荡。如果晏氏就此没了,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尤其是媒体。你现在立刻派人留心医院的各个出入口,一看见记者就让保安撵出去!”
“晏先生和夫人现在正在手术,其余情况无可奉告。”
灯光晃啊晃,衬得所有人的脸都是惨白惨白的。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有一个女孩子安静的坐在那里。她的脸色煞白一片,竟毫无血色。一双眼眸空洞洞的,有些茫茫然的盯着亮起的“手术中”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