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头马面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浓郁的金色灵焰沸腾般疯狂鼓卷,巨斧居然被一寸寸的举了起来。只见叶问天双手托着巨斧,虽然双臂略微颤抖,两腮的肌肉也在抽搐,但还是慢慢站了起来。
这柄巨斧至少有千斤之重,压得叶问天双脚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足印。
“给我起!”叶问天暴喝一声,双臂猛然发力将巨斧掀飞,接着拧腰出拳,黄金左拳扭曲旋转打出一道螺旋劲风,连续九重音爆,九重白色螺旋状涟漪如雪散开,拳锋重重击在巨斧侧面。
一声金铁交击的轰鸣,巨斧被打的高高飞起,若不是牛头用力抓住只怕已经脱手。
一拳击出,叶问天也觉得手臂酥麻几乎抬不起来,这柄巨斧质格外坚硬,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何材料铸就。
“我的宝贝!”牛头将斧子捧在面前,只见上面被击中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纹。随手抓起一把死魂按在裂纹上,牛头手中冒出滚滚青烟和噼啪的焦糊爆裂声。
当死魂惨叫消失之后,巨斧上的裂纹居然已经基本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敢伤我宝贝,给我死!”牛头双手一分,巨斧分成了两柄双刃单手斧,仰天发出一声狂怒嚎叫,双斧齐出朝着叶问天当头斩下。
叶问天身化幻影辗转腾挪在花海中纵横驰骋,牛头如疯如魔,大步狂追,双手巨斧疯狂乱砍,将花海破坏的支离破碎,鲜艳的血色花雨漫天飞洒。
在真实之眼的精确计算中,叶问天每次都能精准的避开斩击,并且寻找攻击的空隙发动反击。
“凌天一击!”牛头砍了半天,连叶问天毛都没蹭到,登时气的双眼血红,双手斧合二为一,高高举起凌空怒斩,狂暴的气浪将方圆数十米血色花海彻底绞碎。
叶问天刚要躲闪,背后突然伸出一条锁链缠在了腰上。
“这回看你往哪躲!”马面阴森的声音遥遥传来。
眼看巨斧山崩一击已经落下,叶问天一声断喝,蓝蓝黑三个灵环从脚下升起,第一灵环骤然闪亮,瞬间完成金属之身转化,金刚爪噌的弹出交错挡在头顶。
巨斧轰然斩下,刚好斩在交错的金刚爪上,火花飞溅,随着震耳的轰鸣和刺耳的摩擦声,一圈气浪怒卷而出,叶问天微微低着头,双膝被压的弯曲,腰板却依旧挺得笔直。
“你是武灵世界的人!这是灵环!”马面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
叶问天金刚爪向上一顶,将巨斧弹开,抬起头用逐渐变黑的恐怖左眼看着牛头,嘴角微微扬起说道:“现在该我了!”话音刚落,身体突然溶解崩散,化为一滩水银从锁链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什么情况!”牛头瞪着血红的牛眼,一斧斩在水银上,水银飞溅,却没有预想的惨叫声传出。
一缕缕尖刺从水银中伸出,顺着巨斧侧面爬了上去,随着咕噜噜的流水声,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斧柄。
“什么鬼东西!”牛头惊得双眼瞪圆,水银已经爬上了它的手臂,继续向上飞快地蔓延向肩膀和脖子。
“老马快帮我!”对于未知的恐惧,终于让牛头放下脸面开口求助。
马面狠狠一抖锁链朝牛头手臂上卷了过来。
“马面,现在还轮不到你!”水银中传来叶问天冰冷的声音,接着水银骤然加速,从牛头的七窍中钻了进去。
牛头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舌头吐出发出喝喝的喘息声。
水银很快全都顺着七窍钻了进去,片刻之后,牛头全身的皮肤都开始蠕动起来,就如无数条蛇在里面爬行。“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牛头疯了似地抓挠全身,甚至不惜用巨斧朝自己身上砍去。
马面锁链落空,吓得退了一步,长脸上全是惊骇之色,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了。
噗噗噗噗噗……在牛头的惨嚎声中,无数尖锐的亮银色利刺从全身各处刺了出来,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刺猬。
“现在给我去死!”叶问天沉闷的声音从牛头体内传来,接着一团炽烈的黑红色光芒从牛头腹中亮起。
黑红色的光团越来越大,将牛头的身体照耀的通彻透明,如一轮即将爆发的烈日。
“啊啊啊,我死也要拉你垫背!我们同归于尽!”牛头终于绝望,血红的眼中红光爆射,一团青黑色的光芒从胸口亮起,亮度很快就和黑红色火球不相上下。
牛头七窍和全身的破洞都喷出炽烈的黑红色火焰和青黑色光束,恐怖的能量波动一圈圈散开,马面大叫一声不好,连忙转身扑了出去。
火球和光球激烈冲撞,牛头庞大的身躯鼓了起来,体内的亮度终于达到极致,然后轰然爆炸!
前所未有的爆炸声震彻天地,黑红色火浪形成恐怖的冲击波滚滚扩散,所过之处血色花瓣立刻化为黑灰。
青黑色光芒将灰色的天空照亮,漫天都是飞洒的火雨。
爆炸范围波及了方圆千米,无数死魂惨叫着灰飞烟灭,马面死死抱头趴在地上,身上的铠甲都被高温烧灼成了赤红色,贴在皮肉上发出嗤嗤的烧焦声。
大片血海花被烧得一干二净,露出了黑黝黝的地面,爆炸中心留下了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巨坑,巨坑中黑烟袅袅,周围的黑土依然在燃烧。
一具残破的身躯倒在巨坑中心,血红的液体从焦糊的黑土中渗出,由于巨坑实在太大,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堪堪填满。
残破的身躯被血色液体托了起来,飘在上面载沉载浮,依稀能看清那是一名人类少年。
马面颤颤巍巍爬了起来,将身上红如烙铁的铠甲扯掉,转身朝着爆炸处望去。
和他一起守卫鬼门关数千年的牛头已经完全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就连那柄巨斧都在爆炸中崩碎毁灭。
鬼门关的守卫终于自己走进了鬼门关,实在是可笑可悲。
巨坑之中,血红色的液体正从身躯破损处融入少年体内,发生着某种未知变化。
马面心生悲戚,用锁链将少年卷起,蹒跚地朝着鬼路的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