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承扶额,看着这厮八卦的堪比村头妇人的样子,直接一招命中,“说,昨夜搜了多少油水,如何分?”
一听到分钱,宋行远瞬间正经了,“还分啊,那都是本王的功劳啊。”
他可是半夜辛辛苦苦的带人冲上去,搜刮的都乐死,不,都累死了。
沈君承挑眉,“没有我布的计,埋的线人,提前又为你搅乱了他们内部,导致民心崩溃,你能抄的这么顺利?”
说起这,宋行远都得佩服一把沈君承。
他本以为才迎陷害的那批私盐真的是被龙虎帮掳走的呢,直到后面他一封修书来,他才知道,屁的抢走,都是计啊。
沈君承早先埋了线人白梅获取龙浩信任,然后故意怂恿龙浩去抢,等他真的抢了,沈君承再去官府举报,白梅为内应。
最关键的是,这个官府是闲王的属下,都转运总盐副史司。
皇上因痛恨走私,所以给盐史司的权利放的有点大,至少接到举报,可以不用在向上请示,可以直接去查证,一旦查明属实,直接抄的。
一批本想陷害他的私盐,愣是被他辗转倒腾,拖垮了龙虎帮,自己还独善其身了。
啧啧,狗啊狗。
沈君承莞尔,“殿下谬赞。”
宋行远:呵呵。
分成最终没提,沈君承不过是逗他的,谁让他嘴欠,老调侃他的。
但宋行远向来讲义气,自己搜刮多了,也不能忘了兄弟,他推过匣子道:“这里面的,都是送你的,可都是好东西呢。”
沈君承看了一眼,竟全是珠宝首饰。
罢,收了,回头送玉儿也行。
看到他的药,宋行远道:“还喝着药呢,不是拿到冰心丹了吗?”
沈君承一口干了苦苦的药,捻了一颗蜜饯道:“冰心丹换了地儿养,需要适应些日子,不急。”
冰心丹外表是一个珠子,但珠子内部,是一只万蛊之王,能吸收所有的毒素,也能吸收人的功力。
宋行远挑眉,行吧,总归是到手了,拔除他体内的毒,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他又正儿八经的和沈君承八卦了些沈雍的事儿。
闵中连连受到波及,刚刚归顺的龙虎帮又被端了,此刻可谓是恨得牙痒痒呢。
插科打诨,宋行远茶水也喝饱了,起身告辞,走时,他忽然欠欠的来一句,“当真没有对人家动心?”
回应他的直接是沈君承一连三发的枇杷。
宋行远左躲右躲,“哎,行,行,我不问了。”
嗯,大概是沈兄害羞了,他暗搓搓想着,跳墙果断跑。
看着宋行远消失在墙头的身影,沈君承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她刚刚按过的地方…
总感觉,几分不自在。
伸手掸了掸袍裾上并不存在的褶痕,他索性起身,回书房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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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宣懿侯府书房。
沈雍看着近些日子的亏损,眉头皱的厉害,啪的一下摔了账本,“清儿,还没查到冷莫言的身份吗?”
叫清儿的是闵中会长,周清。
一袭青衣,眉眼温和,素净的如书生般。
他捡起账本,态度温温,“义父,清儿无能,暂时还没查出任何消息。”
只查到冷莫言是禹都会长,且还是洪门门主,最新崛起来的帮派商会,其他的消息,一概查不到。
沈雍哼了一声,“他是妖魔鬼怪不成,竟还一点踪迹查不出。”
不仅如此,连见过他真容的人都没有。
周清,“义父莫要动怒,这冷莫言现在如此高调,总会有破绽的,清儿一定会加紧查的。”
加紧,加紧,这都多久了,动用了这么多势力,竟查不出丝毫问题,沈雍都怀疑周清的能力是不是退化了。
他总归不快,少不了骂周清几句。
周清向来温顺,任由他骂。
沈雍每次骂完,都会在安抚两句,说自己只是脾气急了点,并无他意,清儿莫要放在心上。
周清颔首,表示理解。
夜深露重,周清出来时,已经是亥时末了。
随身的小厮阿忠及时递了一件披风来,关心道:“爷,侯爷又骂您了吗?”
周清淡淡,“无碍,义父不悦,难免脾气躁点,走吧。”
阿忠看着主子清减的背影,叹了口气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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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过了六七天。
沈君承允许李良自由出入,苏安安终于有机会操办自己的事儿了。
她把嫁妆当了一点,兑换了两千两银票,交给李良,让他先去置办一套宅子。
李良对这种事儿很是得心应手,也很会砍价,只花了八百两就置办了一套不错的宅院。
剩下的钱,小姐则让他去卿玉楼赎一个人,水仙。
翠烟诧异,小姐花这么多钱赎一个妓子做什么?
苏安安只道,她自有用意。
李良听话,小姐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京城奔波得要一天时间,等李良回来时,已是傍晚,他如实说:“小姐,那水仙姑娘不肯跟小人走。”
“什么?”翠烟惊讶道:“还有人在青楼不愿意走的?”
李良点头,老鸨也同意放人,偏偏水仙说不肯走,说不知道什么人就赎她,她不放心,宁愿在楼里待着。
苏安安道:“你没将我的书信给她看吗?”
李良道:“小人给了,但是那水仙姑娘说没见到人,就是不肯走。”
苏安安叹息,瑶娘还是那么谨慎。
水仙是她青楼花名,瑶娘才是本名。
前世也有人赎瑶娘,瑶娘也不走,说什么万一赎回去的人不珍惜,把她当个贱妾,受主母磋磨什么的,不如在楼里自由自在当个姑娘,好歹没那么多规矩。
她最不喜规矩束缚。
她坐下沉思,难道要自己出面吗?
可卿玉楼在京城,她不想去京城。
宋岩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在洛城逗留,回了京城,那厮最爱去卿玉楼,她绝不想碰到。
犹豫了番,便又写了一封信,这次提及的多一点,提到了她的家世,并保证自己并无恶意,言辞恳切。
李良接过书信,明天再跑一趟。
清静轩书房。
沈君承看着杜鹃的信,微微诧异,“她赎瑶娘作甚?”
那是他埋在卿玉楼的线人啊。
潮声摇头,他也郁闷,少夫人赎瑶娘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