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邪月的气息在风起云涌、跌宕起伏之后终于缓缓平静下来,一丝笑意在他嘴角扬了一下。
封号斗罗!他终于要跨入封号斗罗的门槛,登上巅峰之路的第一层台阶了。
稍作休整。邪月掏出堕落天使神路西法为他准备好的神赐魂环。在绝望峡谷的最深处凝神打坐。开始吸收。
“堕落……堕落……这里是堕落的国度,这里是堕落的天堂,以你的真心。以你的灵魂,来虔诚地信奉堕落国度里的王吧!你将得到王赏赐给你的荣耀。你的灵魂将在堕落国度里得到永生……”
邪月的脑海里回荡着“洗筋伐髓”时的咒语。感受着一波又一波魂力的催动。
这是邪月吸收的第二枚神赐魂环。吸收第一枚神赐魂环他用了足足半年多的时间,那一枚十万年年限的红色第八魂环曾让他热血沸腾。流下激动的泪水。
神赐魂环的力量层出不穷,如滔滔江水注入邪月的体内。邪月感受着自身力量的变化,小心翼翼引导着魂力的传输。但这种传输太快了。很快。他的引导好像失去作用,水漫沙滩,力量越积越多。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团,仿佛要撑破他的身体。邪月感到呼吸困难。感觉到那身因风刃吹拂、幻影磨砺已经愈加坚韧的皮囊正变得越来越单薄。
“唐三!”
邪月脑海里又是突然地一闪。他仿佛回到当年的星斗大森林,唐三那毫无迹象的一指。令他在猝不及防中失去了自己。那一刻,妹妹胡列娜的幸福破碎了。再后来,心上人千仞雪心灵的天平倾斜了。自己的幸福也破碎了……
“唐三!你是我内心一切痛苦的始作俑者。没有你,我不会这么舍命走绝望峡谷。没有你。我不会永远封存我的笑。我的生命、我的人生只有一个目标:杀死你!毁灭你!让你在这个天地间永远消失!”
仇恨在邪月心底汹涌而出,仇恨的力量恰好与神赐魂环的神力相撞,邪月顿觉身上一轻,能量团的压力被分解了,他的疏导又开始发挥作用。
“原来仇恨还可以有这个作用啊!”邪月微闭着双眼,心里慨叹。
邪月已经笼罩在淡淡的紫色中,神赐魂环的力量让他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要喷出一点火焰。这一刻,生机勃发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他清晰地意识到这股力量足以令他的修为在短时间内再做提升。
刹那间,一股热流忽然融进邪月的血脉中,他的左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是什么?欲火焚身吗?我在阴寒的峡谷里待得太久了!来吧!让我享受这残酷的快感!邪月的脸上闪过一丝凶狠的坚毅,在他的脑海里,火焰慢慢升腾起来,自己像一枚暗色的宝石正接受凤凰涅槃般的考验。
紫金与灰暗相交的世界。燃烧着的,是那磅礴的能量,流动着的,是那灼人的膨胀。邪月仿佛置身一片熊熊火海,阴阳交辉映艳,他站在火海的中央,赫然是一个金甲银盔的勇士,面部表情阴狠冷酷,古井不波,眼中映出的光彩像升腾而起的火焰。手中通体血红的月刃变幻着,牙关一咬,他将两柄月刃直插入火海之中……
几个时辰,一天,几天,十天,邪月像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衣衫丝丝缕缕鼓荡着气流,他感受着幻象的轮换,体味着魂力左冲右突的冲撞……
终于,幻象钝化,一股力量似要将他的身躯托起,一枚耀眼夺目的红色魂环在他身上闪烁,强大的气息不断攀升。
九十一级,突破!
九十二级,突破!
九十三级!
九十三级中期!
九十三级巅峰!
当邪月睁开双眼,一道寒光在寂静的峡谷闪过,他终于完成绝望峡谷的历练,可以向堕落天使神传承的道路继续迈进了。
……
原本说好了,千仞雪和胡列娜一起去看望邪月。胡列娜了解哥哥对千仞雪的爱慕和情思,也知道千仞雪的心思根本不在邪月身上,但她仍然希望千仞雪能和她一起出现在邪月面前,这样至少是对哥哥的一种精神激励。
“唉!”
胡列娜深深地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是为他哥哥邪月,也是为千仞雪,更是为她自己。一个女人,一旦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占据,那是万万也难改变的。千仞雪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唐三,你这个冤家!
从杀戮之都的地狱杀戮场开始,与唐三一起在地狱路上生死与共,她的心就被缠绕,她的心就已经被俘获。再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残酷争斗甚至生生死死,她仍然痴心不改。
“我把生命交付在你手中一次,你也将生命交付在我手中一次。我们算不算是扯平了?”
胡列娜想起自己当时的问话,感觉自己是那么傻,如果自己不那么问,在唐三的心里是否会多留下点什么呢?而且,虽然她希望哥哥传承成功成就神祇,但一想到哥哥成就神祇的目的是杀死唐三,她的希望反倒迷茫了,隐隐约约有颠覆的冲动。
千仞雪无疑要比胡列娜更直接。她对唐三的情绪中,痴迷的爱、苦等的痛、浓浓的悲伤、淡淡的凄迷、无悔的执着,还有不甘的挣扎以及对未来的迷茫混乱地交织在一起,摆脱不开,欲罢不能。在与戴沐白的表演赛上,她毫不犹豫地使出自创神技:“以我的心为容,以我的魂为魄,以漫天神焰为体,以我的十枚神环为力,铸就我无悔的执着!”这哪里是神技,分明就是对唐三的真情告白。
这不,就在胡列娜告诉她即将动身前往绝望峡谷探望邪月的时候,她变卦了。变卦的理由很简单,她要留下来保证唐三的亲传弟子吉祥的安全。
胡列娜苦笑了,在心里为千仞雪叹息一声。也只能叹息一声。千仞雪的脾性她太了解。决定了,天王老子也改变不了。她真为千仞雪的执着感动,这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女人!其实,事到如今,感情上的事还不明了吗?但是,明了了又如何?感动了又如何?
胡列娜来到绝望峡谷出口的时候,八位供奉正心如火燎地守候着。他们不知道少主邪月什么时候能出来,虽然近几日隐隐约约看到峡谷深处光影变化加剧,但仍不知道最后的结局如何。看到胡列娜,八位供奉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胡列娜从供奉们的神态上读懂了,哥哥的事问也是白问,他们不会比自己多知道些什么,既然来了,索性和他们一起等。
两天,就在胡列娜的耐心快要磨尽,正在思考是不是先回去,过些日子再来的时候,一股冰冷的力量从峡谷中传导出来。
“少主出来了!”
供奉们一起簇拥到出口,举目往峡谷里探望。
胡列娜轻移莲步,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终于没有白来,可以见哥哥一面了。
邪月走出来时,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出现在八位供奉和胡列娜视线里的,是一个衣衫褴褛、发如蒿草、面如橘皮的像野兽一样的人,能认出是他的唯独他的两只眼睛,如两颗寒星,闪着毅然决然的光。
胡列娜没想到哥哥的样子如此凄惨。想想唐三的玉树临风和英俊潇洒,再看看眼前邪月被绝望峡谷里风刃切割蹂躏后近乎怪物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仇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也会改变一个人的容貌,面对邪月现在的样子,千仞雪没来也许是好事。否则,看到眼前的邪月,增添的也只能是厌恶罢了。胡列娜默默地想。
邪月刚走出绝望峡谷,就看到了胡列娜。心中猛地一喜,他眼神一亮,目光环视一圈,却根本没有千仞雪的影子,心劲儿顿时萎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