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温树人和温树新一人挑着一担柴火,温树新手上还拿着二十多个鸡蛋以及一包黄豆种子,就去了定云镇集市。
温玉媚和魏子宏早早地就来到定云镇上,魏子宏看到温树人他们到了镇上后,飞快跑来告诉温玉媚。
温玉媚就让青杏打扮青春可爱一点,提着一个包袱,就出了门。
定云镇集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温树新将柴火交给温树人以后,就提着鸡蛋走了。
等到了集市的另一头,温树新飞快将鸡蛋和黄豆卖掉,换了几十文钱,他直接就去了私塾。
温树人挑着两担柴火,他木讷得很,除非有人来询问,要不然,他绝不叫卖,所以很快,附近就剩下他一人挑着柴火。
魏子宏和温玉媚坐在不远处一处茶楼里喝茶,魏子宏不时看看温树人,又看看温玉媚,还别说,温玉媚的鼻子和脸型都像极了温树人,还有唇形,温树人如果不是脊梁被压弯成驼背,也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
就是眼神看上去有点呆呆的,魏子宏瞥了一眼身边的温玉媚,和温树人呆滞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他身边的温玉媚眼神灵动,看向温树人时,她满眼恨意,毫不掩饰。
如果换成别的人,或许还会责怪温玉媚,责怪她大胆称呼自己亲生父亲的名字,大胆到算计自己的亲爹,可魏子宏不是别人,他从小就生活在被偏爱的环境之中。
魏子宏不止一次展露自己读书的天赋,可换来的,是更繁重的农活儿,一年三百多天,他每天都像一头老黄牛似的辛苦劳作,换来钱供自己的弟弟魏子彦读书,他娘呢,在他能干活的时候,全部放手,家里家外,他一个人全部包了。
他不止一次地想,自己真的是他娘的亲生儿子吗?
所以,在魏子宏眼里,对父母这个概念真的很薄弱,对于父亲,他没什么记忆,而娘呢,除了偏心和压榨,也没剩下什么了。
如果不是血缘的羁绊,魏子宏都想离他们母子俩远一点,自己在他们眼中,除了是一头干活的黄牛之外,还是他们的亲人吗?反正他感觉不到。
温玉媚手里把玩着茶杯,她看向身边的魏子宏:“你说青杏会怎么样让温树人心生怜悯呢?”
魏子宏看了一眼温树人:“无外乎卖惨,这世界上,大多数男人同情弱者,特别是长得好看的弱女子!”
魏子宏话音刚落,青杏就跌跌撞撞撞到了温树人,她怀里抱着包袱,头发微微凌乱,身上的衣裳也被她扯得乱糟糟的,她看到温树人的瞬间,眼中含泪,死死拽着他满是泥巴的裤脚,强忍着不适,哭着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救我,救救我!”
温树人平生第一次被长得好看的年轻女子如此亲近,他浑身绷得紧紧的,紧张得不知所措,青杏气得不行,她拽着温树人的裤脚,慢慢爬上来,躲在他身后,“慌张”地四处打量,“大哥,救救我,我身上的东西都被偷走了,他们还想把我卖进青楼,求求你了,求你救救我!”
温树人没多想,丢下柴火就带着青杏躲了起来。
温玉媚看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拍拍手,“看来,第一步成功了!希望青杏今天就能拿下温树人,那样,我娘就早点从温家出来了!”
等陈珍珠从温家离开后,接下来,就该寻找温玉行溺亡的真相!
温玉媚和魏子宏从镇上回到魏家,两人就开始将魏王氏清洗干净的地黄蒸熟,这一次,他们用了黄酒,蒸熟后的地黄,吸收了黄酒,药性由冷转温,更加滋补。
将切好的熟地黄放到屋顶上晾晒,温玉媚洗漱好后,站在院子里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道:“希望别下雨!”
是的,别下雨,早点将熟地黄晒干,她要给陈珍珠重新租一栋宅子,将她接出温家,不下雨的话,今天的温树人,究竟是怎么过的呢?
魏子宏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你别看今天晚上没有星星,但我看了看今晚的风向,下雨的可能性不太大!”
温玉媚回头冲他笑了笑,“你读书的时候,还学会了看天气状况不成?”
忽然被温玉媚含笑温柔地望着,魏子宏心神一动,他痴痴地望着眼前的温玉媚,温玉媚歪了歪脑袋,见魏子宏傻乎乎地盯着自己,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魏子宏,你盯着我做什么啊?算了,看你傻傻呆呆的,莫不是读书读多了,人都有点傻了?”
魏子宏这才反应过来,来到魏家后,温玉媚吃得好睡得好,没了温邓氏这个疯子在旁威胁,她的小脸迅速长了肉,脸颊隐隐带着点红晕,她本来肤色就白,如今看上去,更加的美艳。偏偏这人还不自知,时不时露出妩媚的一面来,哪个男人受得了!
他别开脸,清了清嗓子,“厨房我都收拾好了,你快去睡吧,我要去那边!”
这是魏子宏每晚必做的事情,魏王氏很是怜惜自己,傍晚吃完饭,什么也不管,就去睡觉了,用她的话说,她前半辈子都是这样度过的,现在孩子长大了,还娶了媳妇儿,她自然要好好享福。
正是因为这样,魏子宏十多年如一日每晚吃了饭收拾好家里后,都会拿着书本去看书,魏王氏从来没发现,又或者,她发现了,却当作没看见。
温玉媚点点头,自从她嫁到魏家以后,从未与魏子宏同时进屋睡觉,每次都是她睡着了后,魏子宏才进屋睡觉,而且,大半个月以来,魏子宏都睡在两张凳子拼接的床上。
温玉媚神经大条,她在军营中生活多年,男女一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大大咧咧的她,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好,除了有时候梦里她和陈珍珠挨打,会被生生疼醒之外,还有就是担心陈珍珠在温家过得不好。
今天晚上,温树人躺在床上,久久都不能入眠,屋外,陈珍珠因为太过劳累,一声接一声的鼾声让他第一次心生厌恶,他想起了陈珍珠日渐苍老的容颜以及脑海中久久散不去的青杏的美貌。
青杏年轻,富有朝气,她圆圆的脸蛋、纯洁的眼神以及柔弱的身子,无一不让温树人心动,特别是青杏对他说的话,她愿意以身相许,反正她也没有亲人、没有家,她什么都没有了,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家,给她温暖!
温树人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