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瞧了她一眼,歪着脑袋认真的道:“拐孩子是犯法的哦。”
苏暖知她是在开玩笑,且她为人也不错,就也和她开起玩笑来。
江琳圆轻笑,过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丫头懂的还挺多。”
“嘿嘿,我可聪明了。”苏暖砸吧砸吧眼睛,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这么自恋。
江琳圆噗呲笑出声,道:“嗯,确实很聪明。”
这时苏老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面上笑意不减,冲苏暖招了招手,道:“暖宝,我们回去了。”
江琳圆起身,“时辰尚早,老爷子怎的不多坐坐?”
苏老爷子摇了摇头,笑道:“不坐了,家中还有事务要处理。”
“既是有事,那我便不多留了,免的耽误了时辰。”江琳圆取从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二两银子,递给苏老爷子,“这是诊金,老爷子可收好了。”
一码字事归一码事,银子当然要收,但收多少苏老爷子不知道,因为全程都是苏暖弄的,包括药膏和治疗。
他看向苏暖,不知道该收多少银子才合适。
苏暖冲他咧嘴一笑,往江琳圆身边跑去,声音软软糯糯,“婶婶,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她伸出五根小手指,笑眯眯道:“只要五百文就够了。”
药膏的制作方法不难,药材也不贵,药铺里就能买得到。
当然,五百文是不够的,毕竟不仅用了好多药材,还动手把指甲拔了出来。
但是杨夫子是哥哥们的夫子,收点小银子意思意思就够了。
江琳圆也不知该给多少银子,但是五百文会不会太少了些,她皱眉,“五百文会不会太少了些?”
虽不知治这个病要多少银子,但她知药材很贵,治一个风寒的药一副要五六十文呢。
苏老爷子摇了摇头,“不会,这个数就差不多了,用的药材不贵。”
瞧爷孙两笃定的样子,江琳圆不好在说什么,“成,那就五百文。”
知老爷子收的少是看在自家相公的面上。
等过段日子相公好了,再让他对几个孩子上心些。
治金给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苏老爷子和杨夫子告了别,让他有事和孩子们说一声,自个会马上到。
杨夫子连连称会的。
两人走在路上,后边跟着小花和小草。
苏暖走这条路不过两次,但她能清楚的知道,这条不是回家的路,扯了扯苏老爷子的衣袖,“阿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苏老爷子目视前方,头也不回,慢悠悠道:“许久没去过兵营村了,我们去瞧瞧。”
“哦。”几天前才和锦聿碰面,今日就要去兵营村了?
山路嘛,错综复杂,是人走出来的,哪里有人哪里就有山路,所以可以从大弯村延着山路走到兵营村。
苏老爷子问:“上次那孩子来过,伤势好全了吧?”
“好的差不多了。”都可以上山乱蹦乱跳了。
后面那句苏暖没说,怕苏老爷子多想。
“那就好啊。”苏老爷子感慨,“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身上都是伤,动也动不了。”
感叹一声,“唉,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被伤成那样也不啃声。”
苏老爷子摇了摇头,想到第一次见锦聿时的模样,这会儿还心惊胆颤。
苏暖见锦聿时,苏老爷子已经给他把外伤治好了,所以没见过他说的惨状。
但手筋脚筋被挑断,从这点就能看出当时的险状。
“阿爷阿爷。”苏暖抱住他的一只胳膊,仰着脑袋看他,“还有多久才到啊?”
苏老爷子终于瞥了她一眼,“累了?”
苏暖憨憨一笑,轻轻点点脑袋,“有一点点。”
她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了一点点。
苏老爷子在她面前蹲下身,做出背的姿势,“阿爷背你。”
苏暖摇摇脑袋,退出老远,“不用了,不用了阿爷。”
她奋力往前迈着小步子,“我还可以的,阿爷快走。”
苏老爷子和前世的老爸年纪一样,虽然不老也不年轻,但自己始终不是个六岁的娃娃,做不到让他背的举动。
看着她远去倔犟的小背影,苏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跟了上去。
苏老爷子感慨,孩子大了,懂事了。
两人从大弯村走到兵营村用了一个时辰。
站在兵营村的村口,苏暖往四周看了眼,没有多少地,反正水田是没有的,估摸着罕地有七八亩亩。
别处都是山石,地里种着少许的菜和红薯,红薯吃了易饱,出产量又高,兵营村地又少,劳动力也少,不得不种耐放吃着又能饱腹的红薯。
此时正午,太阳公公高挂当空,只要抬头往天上瞧,定会刺的眼睛生疼。
苏暖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烫的她立马把手收了回来。
热,太他妈热了,这什么鬼地方,记得去年来时没这么热呀!
苏暖瘪嘴嘟嚷:“好热!”
苏老爷子眉头紧皱,看了眼路边不远处的地里,种的红薯叶嫣嫣的,还有野草也少是差不多的情况。
他的心不由得一紧,难不成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罕灾不久后就要来临?
先前和家人讨论囤粮食时他的语气轻松,仿佛这件事没有什么影响。
可那得是装出来的,罕灾啊,会死人的!
苏老爷子越想越害怕,嘴唇开始发颤。
“阿爷,你怎么了?”苏暖晃了晃苏老爷子的衣袖,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苏老爷子抬手擦掉了额上的冷汗,他强装镇定,不想让孙女看出什么来,“没事,我们快些进去吧。”
暖宝的聪慧他是知晓的,稍稍露出什么不对的表情来她都能看出来。
其实在苏老爷子看向路边的野草,再结合自己说的话,苏暖就猜出他在担心什么了。
无非就是一件事,罕灾的来临。
若是有人问她,害怕吗?
怕!
当然怕!
对于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的苏暖来说,肯定是怕的。
人对于未知的事都会产生惧怕的心理,她也不例外。
苏暖主动牵起苏老爷子的手,想给他一些温暖,“好,我们进去。”
苏老爷子经历过罕灾,知晓其中的不容易,和一些事物,所以他绝对绝对是怕的。
苏老爷子感受着手中的小肉手,不安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等走进兵营村时,他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面上带着笑容。
这里的人大多没有家人,就连身体也是残缺的,他们都有努力的在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