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并不知道。
七品校尉林汉会如此怨恨他。
若是知道。
大概率会顾及洛青衣的脸面,会给对方留个全尸。
至于活命。
是绝然不可能的。
恨一个人很容易,但让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由恨生爱,无疑是在做白日梦。
杀父之仇。
夺妻之恨。
哪怕陈平并没有实质性地抢夺洛青衣。
但也确实因为他的出现。
所做的种种。
让他这顶天立地的七品校尉如今看起来倒像是小人。
让师妹洛青衣小瞧了他。
以至于产生裂痕。
自然是恨极了陈平。
好在。
陈平没有读心术,尚且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不过哪怕知道,也只会轻轻一笑,至始至终。
终归是小人物的私心作怪。
不如那大道求索。
忘却红尘的感觉来得痛快。
阁楼。
陈平盘坐在床上。
心气畅通,感受到体内的灵气因子快速流动,血脉扩张,按这个速度。
不出三日。
他便能通百脉,踏入炼气巅峰,不借助天工手段,也能力压通脉境的高手。
而这一修炼。
便是三日过去。
直到身体机能各方面达到疲惫后方退出修炼。
嗡~
丹田中。
灵气因子在百条脉络中形成一个闭环,终于回到了起始地的丹田。
与此同时,陈平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若有若无的道台。
但刹那瞬间。
浮现在丹田内的道台消失。
白脉通。
筑基现。
筑基可见,但却碰不着。
陈平明白。
自己已经遇到了瓶颈。
按《青莲道解》所言,欲筑基,先通路,后服灵丹悟道。
每一步都尚且不能急。
陈平修炼以来不过半月,便已经成为炼气修士,触碰到了筑基境的门槛,若是传出去,便是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
他似乎不怎么需要修道天才的人设。
毕竟人道真仙这四个大字。
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名头。
简单收拾了下自己。
陈平这才出了房门。
听着竹排后院声音作想。
闻声走到窗口。
便看到几个女人在练剑。
“妹妹,你看我这剑法对了没有?”孟玉楼一席青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便将妇人的装般褪下,将自己打扮得干练起来,但她丰满的身躯此刻在束身衣下却十分凸物。
像灯笼。
又如同水球。
每当提着木剑向前刺时,便会忍不住抖动。
桃花臀更是不自禁地甩动。
狗妹捂着脸摇头的同时。
其实也禁不住有些自卑和失落。
好在孟玉楼落落大方,温柔的性子让她感到了喜欢,因为对方没有把她当作乞儿,反而叫自己一声妹妹。
在这里。
她不再是那野外的狗奴才。
也只有在公子身边,她才能感觉自己活得真正像一个人。
“孟姐姐,出剑的时候还要再快一些才行。”
“你看。”
狗妹说着。
便是猛地拔剑。
嗖~
剑光辉映,如惊鸿一瞬。
孟玉楼甚至没看清楚狗妹如何出剑,便看到对方已经收剑,重新退了回去。
数秒后。
不远处的木块猛地炸开。
“哇~”
孟玉楼佩服地拍着小手。
自从那日被杨氏休书气急奔逃,途中遇那西门官人的轨迹,差点被乱了身子后,这便产生了习武的念头。
可惜她年过二十五。
身体各项骨骼已经发育成熟,早已错失练武的最佳时期。
如果没有特殊机遇。
大概率只能练出个三脚猫功夫,或者是失传已久的歹徒兴奋剑。
这二种不论是哪种。
皆难成事。
“妹妹,你这一身无意真是了得,我要是有你两成功力,我便自足了。”
孟玉楼感叹着。
持着木剑扭了两下。
便觉得无趣不想练了。
狗妹见状也笑道:“孟姐姐,我这一身武力,都是公子夺天工造化赏赐给我的,我不厉害,厉害的是我们的公子。”
“哦?”
“陈公子如此了得,妹妹,你且说实话,陈公子真的是神仙么?”
“自然。”
“公子术法通神,心地仁厚,是人道真正的神仙,我能遇到公子,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源。”
一谈到陈平。
狗妹便有些欢喜和骄傲。
“唉。”
“确实是如此。”
孟玉楼看着精气神于往日完全不同的狗妹,便是感概万分。
想当初在杨氏布坊第一次见狗妹,对方身上不仅脏兮兮的一股臭味,脸上也占满了密密麻麻的雀斑。
整个人像活在马路边上的野狗。
送给别人都不要。
但现在。
对方一身淡蓝色丫鬟长裙,脸上的雀斑也基本上消失,稚嫩空灵的眼睛和小荔枝般的红嘴唇搭配在一起看着也很可爱。
最关键的是。
或许是营养跟上来的原因。
那之前扁平的胸脯,现在已经成长了不少。
令她产生了危机感。
“唉~”
“公子,你解除闭关了啊?”狗妹突然看到了楼上正在看着她们的陈平,欣喜喊道。
“公子你饿了吧,我给您去做饭。”
说罢放了剑奔向厨房。
孟玉楼闻声抬头也看了一眼。
对上陈平目光后,心猛地跳了数下,连忙低下头。
道:“孟玉楼,见过陈公~陈仙人。”
“不必多礼。”
陈平打了个招呼,便不再关注对方。
直到陈平吃过饭。
招来了三女。
茶室。
主客分座。
狗妹坐在旁边,替陈平和两个女人点好茶。
陈平看着低着头的孟玉楼和李瓶儿。
轻轻吹了一口茶后。
淡淡道:“二位也在这边住了几日,不知可有想好什么亲戚,我会让狗妹送送你们。”
此话一出。
李瓶儿脸色没有变化,但孟玉楼,却是有些紧张和惶恐,她被杨氏休了,不管是娘家还是杨家,都不想见到她,只会希望她死了。
她现在有什么亲戚可投奔?
孟玉楼抬头望着陈平。
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红着眼睛点点头。
道:“玉楼谢谢公子的搭救和这几日的留宿,打扰了。”
说罢便退了出去。
陈平心无所动。
他紧接着看向李瓶儿。
后者则是跪拜下来。
诚恳道:“瓶儿身受恩公大恩大德,无以回报,愿为恩公座下奴仆,任由恩公打杀,为牛为马,直死无悔。”
言罢。
站了起来。
当着陈平的面,捞起袖子,露出上面用刀片在手臂上刻的几个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