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都愣住,没想到闻擎会突然出现,纷纷起身行礼。
太后见到闻擎,道:“齐王来了?来,帮哀家个忙。”她让闻擎帮忙碾碎寿珠。
宋盼盼见状,想阻止,可看着闻擎那张冷面阎罗似的脸,又不敢开口。
闻擎领命,走到虞华绮面前。他没用碾杵,直接拈起寿珠,食指和中指稍一用力,寿珠便粉身碎骨,成了一堆晶亮的碎末。
将盛着粉末的碾钵还给虞华绮,闻擎立到一旁。
太后看向虞华绮,“阿娇,夜明珠已经碾碎了。你要这粉末有何用?”
虞华绮跪得笔直,“禀太后,阿娇带来的寿礼不止这颗寿珠,还有一副万寿图,寿珠和寿图合为一体,方是阿娇对您的祝福。”
从闻擎出现伊始,宋盼盼就有不详的预感,闻言,心更是猛地一跳:虞华绮的寿礼竟是两份?她瞪向虞歆。
虞歆也莫名其妙,昨天在存谨堂,虞华绮明明没有提及万寿图啊。她躲避地垂下视线,不与宋盼盼对视。
太后闻言,亦有些猜到了虞华绮的心思,“你这孩子,一开始怎么不说?”
虞华绮抿了抿唇,神色颇有几分委屈,“阿娇原想说的,可方才妹妹提及寿珠,大家起哄,没来得及说。”
很快,便有宫女将虞华绮献上的万寿图取出,展现在太后面前。
万寿图以杏色澄锦缎为底,饰以盘龙飞凤,四季花卉,而锦缎中心,绣了六十六个不同样的寿字纹,针脚细密平滑,用色吉祥富贵。
若在日头下看,还能看见无数寿字织金暗纹。
虞华绮见太后神色动容,适时进言道:“太后娘娘,此图的寿字纹,是阿娇寻了六十六位百岁寿星,请他们亲手写的寿字。前后历时数月,才绣出这幅万寿图,以此祝祷您万寿无疆。”
如此样吉祥的寓意,太后自然喜欢。她笑道:“难为你有这个心,百岁老寿星不易找,绣这样宏大的绣图更是费神费眼。”
虞华绮笑,“只要您喜欢,就是这副图的造化了。”
她呈上夜明珠粉末,“请您将此洒在寿图上,如此,这副万寿图才算功德圆满。”
寿珠难得,又是在佛前供奉过的,洒在万寿图上,夜里寿图会散发柔美微光。
太后喜笑颜开,特意净了手,亲自将粉末洒在万寿图上,还命人挂到自己的寝殿里。
在座的贵女们见太后喜欢,纷纷顺着虞华绮的话,哄太后高兴。
就连素来**像个冰块似的闻擎,也夸这寿礼别出心裁。
太后被哄得眉开眼笑。
虞华绮见状,松了口气。这万寿图,她原打算送给楚云岚的,因荣王坏事,提前闹出婚约,她便把寿图收到库里。
谁成想,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寿珠的事已经解决,殿内大多是闺阁女郎,闻擎此时应该及时告退。
但他没走,冷淡的面容流露几分好奇,“原只是来给皇祖母请安,不想见到了这样有心的寿礼。皇祖母华诞,可还收到什么别的宝贝?”
太后一向抬举宋盼盼,闻言笑道:“盼盼,你的贺礼是什么?”
宋盼盼没想到,自己和虞歆算计良久,不但没让虞华绮栽跟头,还成全了虞华绮贤孝的美名。她正憋了一股子气,无处发泄,憋得五脏六腑生疼,突然收到太后的发问,僵硬跪下。
“回姑祖母,盼盼的贺礼是从屏南山请来的白玉观音。”
太后喜佛,屏南山是海内香火最旺之处,从那里请来的白玉观音,太后自然喜爱,“呈上来瞧瞧。”
未几,宫人捧上一个紫檀木盒。
宋盼盼接过,亲手打开。
只见木盒中盛着一个通体晶莹,慈眉善目的观音。观音的双眼却在滴血。
观音泣血是大不吉之兆,比虞华绮一颗寓意不深的寿珠碎裂,可严重多了!
宋盼盼不是虞华绮,事发突然,根本没留后手。她吓得登时摔跪在地上。
一声闷响,礼盒也跌落在地。
今日是太后寿诞,她的心情原本极佳,可一大早上,收到的寿礼却接二连三出事。
虽然寿珠只是个乌龙,却也影响了她的心情。心情刚恢复些,又遭遇观音泣血这般不详之事,太后一时心绪起伏过大,差点喘不过气来。
宋盼盼满脸惊慌,想不通自己的贺礼为何会出事,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姑祖母,姑祖母,这件事不是盼盼做的。贺礼送出时,明明还是完好的。姑祖母,盼盼是被人陷害的啊。”
太后厌烦地抚着额头,念及宋盼盼是娘家唯一的嫡女,问道:“你说,是谁陷害你?”
“我,我不知道。”宋盼盼慌乱间,想起自己陷害虞华绮没成功,反让虞华绮得意的事,立刻道:“是虞华绮,是她!”
虞华绮没害宋盼盼,虽被指控,却毫不紧张,“宋姑娘不要慌不择言。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何况,你一直住在宫中,而我方才刚进宫,从头至尾,连你要送什么寿礼都不知道,如何害你?”
她的话有理有据,太后亦点头。
宋盼盼也知道,虞华绮未必有手段做这样的事,但她焦头烂额,实在找不出暗害自己的第二人选。
“姑祖母,或许,或许不是虞华绮……但盼盼的确是遭人陷害的!您想,这白玉观音从盼盼送出后,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她抱着太后的小腿,急得掉泪。
太后心里也清楚,宋盼盼若不是活腻了,绝不会诅咒自己。但生辰之日,屡屡发生这样的事,实在令人心烦,她没有发泄的地方,看宋盼盼便格外不顺眼。
丢人现眼的东西!
方才虞华绮出事,那般镇定,那般泰然自若,怎么如今轮到她们宋家的姑娘,就这样自乱阵脚?
若不是那几个庶女实在上不得台面,太后真想弃了这个嫡侄孙女。
“行了。海棠,把人带下去,看管起来,再彻查此事。”
原本好端端的一件喜事,闹到这般地步,谁也想不到。贵女中胆子小的,更是吓出一身冷汗。连素来受宠的宋盼盼,都能毫无预兆地跌个大跟头,若事情落到她们头上,还不知是怎么个下场呢!
虞华绮抬眸,偷偷瞄闻擎。
她总觉得闻擎来得太巧了些,而且若不是闻擎提出,想看其他人的寿礼,宋盼盼的泣血观音也不至于被当场发现。
闻擎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漠地向太后告退,离开寿安宫,仿佛真的只是来请安,这些事都是凑巧碰上的。
宋盼盼被拖下去后,场面一度尴尬又冷淡。
今日毕竟是太后华诞,贵女中有性子活泛的,大着胆子打破僵局,说起笑话,讨太后欢心。
按照往年的规矩,再过一会,她们就该告退出宫了。太后下午要接受命妇朝拜,晚上还要出席盛宴,没有精力一直同她们说笑。
偏偏今年太后格外赐恩,在晚宴上留了数十席位,用屏风格挡开,供这些小姑娘们玩乐。
因此虞华绮等人并未离宫,而是跟着宫人去往秀英宫,各自进房间休息。
卫敏的精神不好,想先小憩一会。虞华绮没有打扰她,安分守己地待在屋内,不敢随意外出。
实在是无聊,她摆弄着手上的九连环,细细回想了早间发生的事。
从宋盼盼和虞歆的反应来看,寿珠的事,定是她们二人合谋,想以此陷害自己。
而虞歆似乎是得了太子妃指点,除了向自己道歉,今日其余的时候都颇为低调,连在寿安宫时,也没有轻易出头。
虞华绮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疑惑:宋盼盼的那尊白玉观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不在焉的,随手把九连环解开了。
正当此时,有宫人敲门,进来送午膳。
御膳房统一做的菜肴,四荤两素一汤,不仅凉了,还有些油腻,虞华绮瞧着毫无胃口,拿汤泡饭,吃了几口。
窗口处突然有动静,身着玄色朝服的闻擎翻窗而入,动作干净利落。随即,窗户被关上。
虞华绮惊讶,放下勺子,“王爷,您怎么来了?”
闻擎粗略扫了眼桌上的饭食,皱眉道:“来看看你。在寿安宫可有受欺负?”
虞华绮摇头,“并未。”
她将发髻间的姚黄摘下,“您瞧,太后赏我的。”
虞华绮给闻擎看牡丹,本意是想表达自己很受宠,并未被欺负。闻擎却想着,原来她爱牡丹。
“下次送你。”
虞华绮微怔,没想到话题怎么扯到那去了,“多谢王爷美意,华绮心领。对了,您早上怎么会去寿安宫?”
入宫时,两人曾见过面,闻擎知道寿安宫有许多未出阁的闺秀,为了避嫌,他不该去。
闻擎道:“我凑巧知道宋盼盼和虞歆做下的事,怕你在寿安宫吃亏。”
虞华绮闻言,心里莫名的熨帖。她想了想,问道:“那宋盼盼的事,是您做的?”
闻擎并未隐瞒,承认道:“是我做的。若不是虞歆也姓虞,我怕牵连了你,她也逃不过。”
以闻擎的性子,有人敢害虞华绮,他定要永绝后患才罢休。只是小姑娘心软,长这么大,恐怕连血都没怎么见过,他怕吓着了人,因此仅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没有做得太过分。
虞华绮不知闻擎所想,她看到宋盼盼的下场,心里还是很畅快的,笑着朝闻擎道谢。
闻擎不能在此久留,他见虞华绮一切安好,嘱咐道:“今夜晚宴,可能会出乱子。你自己小心,别轻举妄动。待会我让人送些清淡的饭食来。”
虞华绮点头,她也不问晚宴会发生什么,“您也小心。”
闻擎眼里流转过一丝笑意,“等晚宴过了,再教你剑法。”前次管事与他说了,小姑娘似乎想跟他学剑。
虞华绮灵秀的眉目弯弯,“一言为定!”
送闻擎离开后,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虞华绮收到了他遣人送来的食盒。
食盒内有十余碟菜品,分量不多,但种类齐全,鲜甜清淡,很合虞华绮的口味。
她早膳没怎么吃,这会儿有了胃口,比平常用得多些。其中,属枣泥山药糕清香软糯,最得她喜爱。
突然,窗户又被推开,荣王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
虞华绮秀眉蹙起,快步行至窗前,谨慎地左右看了看。
“别看了,没人。”荣王大摇大摆地坐下,半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把虞华绮最后一块枣泥山药糕吃了。
虞华绮关上窗,面色冷淡,“王爷怎么来了?”
荣王吃了山药糕,还给自己倒茶,“难得有机会,你和云岚都在宫里,我来找你,一道去向她解释清楚。”
虞华绮脑袋疼,宫中人多眼杂,单是自己去找楚云岚,就够扎眼了,这位爷还异想天开,试图三人对质。
这是生怕上头发现不了啊?
她拒绝道:“恕难从命。”
荣王此前要求虞华绮去见楚云岚,几次三番都被拒绝,今日他来,是下定了决心,非要虞华绮去的。
他有预感,再不说清楚,有些事情会变味。
“跟我走。”荣王强行拉着虞华绮的手腕,往门外去。
虞华绮的力气不够,挣脱不了,嗔怒道:“王爷,这里是皇宫!您若闹得人尽皆知,那位楚姑娘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荣王无所谓,“吓唬谁呢,闹出来就闹出来,又能如何?”
虞华绮道:“若是往常,您至多得个风流的名声,不会如何。但今日是太后寿诞,您为了楚云岚闹事,是嫌她死得不够早吗?您要不要试试看,闹出这个门,看皇后娘娘会不会赐死楚云岚?”
她见荣王迟疑,趁机扯回自己的手,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
虞华绮皓腕戴着细细十二金镯,衬得手腕纤若无骨,霜雪般白皙晶莹,被掐红的地方,更是艳得能刺伤人的眼。
荣王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虞华绮瞥他一眼,恼怒亦有万种风情,“再不走,等着被人抓住吗?”
荣王被骂,游魂似的离开。也不知被骂醒了,还是被骂得心酥了。
虞华绮看着空空如也的糕点碟子,心疼地蹙着黛眉,待宫人撤下饭食后,锁上窗睡了。
黄昏时分,夕阳还将坠未坠,皎白的月亮已经悬在天上了。
设宴的琼辉殿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虞华绮与其他贵女一起,于席间落座。她们都是未出阁的闺秀,单独坐在一处,用屏风与其他人隔开。
虽然没有屏风另一侧那么热闹,却也能欣赏到台上的戏耍歌舞。
晚宴的膳食比中午的要好些,虽有些冷,但还算可口,虞华绮独爱那道莲藕甜羹。
她喝多了莲藕羹,身上有些难受,唤了宫女,带自己去净房。
虞华绮不欲惊动他人,悄悄出去,很快解决完,随那名宫女原路返回。
谁知走着走着,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越走越偏僻,连灯光都昏暗不少,来时似乎并不曾路过此处啊?
她停下脚步,询问宫女,“是否走错了路?”
宫女回头,甜净的小脸扬着笑,“没走错,虞姑娘,您瞧前方,那个明亮的……”
话听到一半,虞华绮就失去了意识。
她的口鼻被捂住,瞬间软倒在地。
暗卫们还未来得及反应,虞华绮就已经昏倒了。
他们立刻从暗处出现,砍晕宫女,并通知闻擎。
未几,闻擎赶至。
他抱起虞华绮,低低唤了几声,虞华绮毫无反应。
“查!”
闻擎下完令,抱着虞华绮,一路赶往自己曾住过的苍麟宫。
他将人放在床上,接过暗卫呈上的解药,却无论如何也喂不进去。
闻擎眉心紧攒,试图拨开小姑娘的唇,却被柔嫩得不可思议的触感撩得立时缩回手。
几经波折,闻擎额间都覆了细细一层薄汗,才把药喂了进去。
虞华绮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正要呼救,发现闻擎站在窗边。
夜风吹得他长发不断飞起,露出通红的耳根和脖颈。
“王爷。”她刚醒,嗓音又轻又哑。
闻擎狠狠闭上眼,运功压下心头躁动,竭力平复后,才回头道:“醒了?”
虞华绮想点头,却没有力气,“是。”
闻擎扶她起来,让她靠坐在床头,“有人用迷药迷晕你,恰巧被我的手下遇见。”
虞华绮不料参加晚宴,还会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她心尖一颤,“是谁想害我吗?”
闻擎见不得她害怕,安慰道:“不怕,我在这,谁也伤不到你。迷晕你的人,已经被拖下去审问了,想必很快便能出结果。”
虞华绮哑着嗓子,软绵绵地应声,“谢谢您。”
闻擎见她坐不稳,长臂一伸,把她圈在怀里,“手能动吗?”
虞华绮浑身乏力,试了试,只有手腕能轻轻抬起一点。
闻擎见状,安抚道:“我喂你吃了解药,只要手能动,身子很快便能恢复。”
虞华绮抿出一个浅浅的笑,“王爷,这是哪里?”
闻擎答道:“是我幼时的寝殿。”
这座寝殿空荡荡的,没有半分生活的气息。大约是太久无人居住了,连烛光都不算明亮。
虞华绮被牵起幼时的回忆,含笑同闻擎说起昔日趣事。
“我小时候顽皮又骄纵,谁也管不住的,做梦梦见自己是一只黄鹂鸟,醒了非要爬到屋顶,从上面飞下来,吓得一家人魂都飞了。”
闻擎几乎可以想象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糯米团子,骄傲又可爱,脆生生说自己是小黄鹂的模样。
虞华绮说着,问闻擎:“您小时候,肯定和现在一样稳重。”
她鬼灵精怪地故意学闻擎,板着脸皱着眉,“就像我现在一样,小小年纪就是个小老头。”
闻擎被她逗笑,眼中泛起涟漪。
他的童年,勉强也可算作丰富吧。
母妃早早离世,从有记忆开始,日子里就充满黑暗和血光。只不过在外人看来,他受尽了皇帝和太子的偏爱。
唯一可称得上快乐的,就是每月十六,太子会格外纵容他,容许他悄悄消失,独自躲在冷宫角落里,喂那只和他一样可怜的狗。
闻擎说起自己的童年往事,“我养过一只狗,西洋进贡的,浑身雪白,眼睛碧蓝,很黏人,像团。”
虞华绮好奇,“蓝眼睛的狗?”
“是,它的叫声软绵绵的……”闻擎竭力从记忆里,搜寻出为数不多的,鲜活有趣的事情,和他的小姑娘分享。
两人说了会话,期间闻擎出去拿了碗热热的汤药,哄虞华绮喝下,说是会恢复地快些。
突然,天际响起烟花炸裂的声音。
虞华绮下意识弹了起来,闻擎把炸了毛的猫儿揽了怀里,给顺了好一会的背。
时间差不多了。
他轻声问虞华绮,“能走吗?”
虞华绮动了动腿,感觉可以。她点点头,被闻擎扶着往外走。
今夜的晔琅池格外热闹,烟花烂漫,人群喧哗,早开的荷叶在风中轻晃,散着幽幽清香。
他们俩到时,恰巧听见几声惊叫,然后是皇帝震怒的呵斥声。
虞华绮拉了拉卫敏的手,低声询问发生何事。闻擎则直接走到了太子身侧,沉稳站定。
原来,众人在此,意外撞破了荣王的荒唐事。
被发现时,荣王坐在床上,衣衫不整,而素来端庄持重的庄文筠发髻散乱,两人正在撕扯。床上除了他们两人,还躺着吕嫔和一个宫女。
夜御三女,涉及重臣嫡女,后宫妃嫔,还有貌美的小宫娥。
实在是荒唐至极!
卫敏担忧地看着虞华绮,“阿娇。”无论阿娇在不在意,荣王都是阿娇的未婚夫,出了这种事……唉。
虞华绮倒不难过,只是满心惊诧。这荣王素日虽有些不着调,看着对楚云岚还算有心,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那厢,荣王连滚带爬地跪在皇帝面前,白着脸,怎么也解释不清,被皇帝照着心窝,狠狠踹了一脚。
他摔滚在地上,从那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人群中的虞华绮。
“虞华绮……”
荣王喃喃了几句虞华绮的名字,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不赶紧痛哭流涕地和皇帝认错辩解,也不赶紧和楚云岚解释,反而冲到虞华绮面前,慌乱地说:“我没有……你,你别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