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杨真是既好奇又好笑。
这小子之前还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叫醒自己,如果自己睡着了就打屁股做惩罚。结果现在呢,这家伙睡得比自己还要沉,显然是失约了,按理说是要惩罚一下的。
但杨真却又有些庆幸。
毕竟刚才自己做梦的时候如果真被叫醒,兴许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反而有些“因祸得福”的味道。
当然,如今他还没有完全解开梦境里的谜团,所以还不知道这梦是否真对自己有帮助。但事情一码归一码,即便你歪打正着帮了自己,可你自己没兑现的话总是要受到点惩罚的。外加这小白如果再不收收骨头,将来恐怕会更加惫懒,对自己啥忙都帮不上,要来何用?
想到这,杨真把脸一沉,道:“你不是自己答应的么?怎么现在反而自己睡过去了?”
“嗷呜嗷呜……”小白低着头,不敢言语了,也不提惩罚这事,就希望杨真给忘了。
可很快,就听杨真淡然道:“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如果没叫醒我就打屁股做惩罚。”
“嗷呜!嗷呜……”小白闻言本能就是一怒,但随即目光又变得顺从与委屈起来。
尽管野性都快消磨没了,但本性还在。俗话说老虎屁股都摸不得,更何况是这远比老虎恐怖千万倍的尸犼,何况你还不是去摸,而是要打。但没办法,满话是自己说的,作为尸犼也要有属于尸犼的尊严。
更何况打自己的是自己的主人,周围又没人看到,忍忍就过去了。想到这,就看这小家伙默默转过身,把小屁股给撅了起来。
杨真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然后在小家伙的两边屁股蛋上分别轻拍了一下。不管怎么说,面子也要给人留的,否则真把人家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那就不合适了。
至于小白,压根就没领会这一茬,还以为拍屁股只不过是前戏,真正的疾风暴雨还在后头。想到这,这家伙的屁股就开始哆嗦起来,双腿也不禁夹紧了,整个屁股上的肌肉全都鼓了起来,如同一块块小石头一般。
“噗,哈哈哈哈!”看到这一幕,杨真终于是忍不住了。
听见笑声,小家伙就是一愣,随即小心翼翼扭过头,正瞧见杨真那笑意盈盈的双眼。
“嗷呜嗷呜?”他眨巴眨巴眼睛,那意思就是:主人,您不打我了?
“不打了,”杨真又轻拍了一下屁股道,“看在你初犯的份儿上,今天这顿打就先记下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再犯,两次一起,怎么样?我这可是把话说在前头,别真到时候你记恨我。”
“嗷呜嗷呜!”小家伙蹭楞一下转过身,两只前爪在空中乱挥一通,然后又猛拍胸脯,那意思就是绝对没有下次,主人你看我的吧!
“行了行了,”杨真摆了摆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
“嗷呜?”小白一愣,那意思是主人你不继续修炼了?
“今晚不用你守夜了。”杨真道。
“嗷呜!”小家伙闻言顿时乐开了花。虽然刚才拍胸脯保证,但这家伙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毕竟正睡得美呢,如果这时候要自己继续守夜十有八九又得睡着,真睡着了那这顿屁股肯定逃不了。
但现在好了,主人不用自己继续守夜,那就可以美美睡上一觉了,也不知道刚才梦里的那些好吃的还会不会回来?
想着想着,片刻后这小家伙就鼾声如雷,看得杨真直翻白眼,就你这样子哪来的自信做保证……真是大言不惭。
懒得理会这货杨真迈步来到了院落中。
看了看时辰,自己刚才那一觉其实连半个时辰都没过去,只是在梦里毫无察觉罢了。
凝视着夜空,杨真陷入了沉思,那梦,究竟意味着什么?
原本是佛陀,可转瞬就成魔,然后佛性与魔性在同一个身体上激烈碰撞,最终谁也没战胜谁,反而把整个身体弄得斑斑驳驳。
“难道……”沉思了片刻,突然杨真似乎感悟到了什么。
对啊!谜底不就在谜面上么?
佛性,魔性,说穿了不过就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相伴相生。就如同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阴暗一般。究竟是向着佛性还是魔性,其实完全就是在一念之间。
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当年的那位高僧,既然愿意拜入佛门,不论他种族如何,至少他的心性是向往着至善的。但最终他发现,自己所向往的地方与自己的想象截然不同。那里的人因为自己的出身而看轻自己、怀疑自己、排斥自己,最终他才堕入了魔道。
人,还是同一个人,成佛还是成魔,只是一念之间。
对,就是这个道理!
杨真的目光越发明亮,在他看来,这梦境所昭示的道理就是如此。
用佛门的道义来讲,任何人事实上都能成佛,并不是只有某些天才才具备成佛的资质,甚至历史上的一些佛陀在世时,反而被人认为无比愚钝,根本没有半点成佛的可能。
但最终,那些自诩聪明绝顶之人并未证道,反而是这些愚钝之人到达了彼岸。
既然任何人都能成佛,那就表示任何人身上都具备了所谓的佛性,而既然有佛性,那换句话说任何人也都具有魔性。之所以最终那些人无法成佛却也无法成魔,是因为这些人不够纯粹。
所谓纯粹,那就是认准一条路一路向前,落子无悔,如同过了河的小卒,不再回头。
于是这条路如果是成佛之路,最终他就能成为佛陀;反之,就成了魔王。
而那些不够纯粹的人,终其一生都在让佛性与魔性彼此间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心性,最终的结果就是将原本可以成佛抑或是成魔的身躯,变成了梦境中那雕像最后的样子,既不像佛也不相魔,斑斑驳驳,不伦不类。
“可是……”突然,杨真的眼睛眯了起来。
尽管想通了这个道理,但这与呼吸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稳了稳心神,再次回忆着当时梦境中的一切。尤其是当魔性的飓风卷起时那细微的感受。
突然,他再次睁开了眼睛,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