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和柳昱咒直接说出来恶尸,或是关于对袁化邵的猜测。
而是让他等等我去取来善尸丹,并且我还需要将事情弄得更清楚一些,才能告诉他。
柳昱咒也没有多问我太多,直接就躺下休息了。
离开医院之后,天色已然蒙蒙亮。
冯保和冯军一直在停车场等我。
上车之后,他们问我回冯家还是哪儿?我闭眼说先去陈瞎子家。
再见到陈瞎子的时候,他明显也是刚起床,正在院子里吃狗血粥。
我阐明了来意,陈瞎子开始没多说别的,直接取出来了一个锦盒,打开之后,善尸丹就在其中。
他也告诉我,将善尸丹交给柳昱咒的选择是正确的。
只不过,这还会有一个麻烦,那就是善尸丹能否交到柳昱咒的手里头,交给他之后,他保得住么?
我登时就明白过来,陈瞎子说的是青尸。
青尸并不想柳昱咒拿到善尸丹,尤其是上一次,他直接让刘文三撞祟,让我将善尸丹吞了下去。
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也大致清楚,青尸本身似乎是不想拿走善尸丹?否则的话,他有太多的机会出手。
“我要见他。柳昱咒现在应该是保不住尸丹,若是他和青尸斗起来,必定一死一伤,不管是他死还是他伤,对我们来说都没好处,我本就打算把青尸逼出来,看他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瞎子点点头道:“尸跟人不害人,那就是有求于人,或许现在的你完不成他之所求,弄清楚弄明白,也少个心病。”
我也长吁一口浊气,说:“陈叔,我还得让你帮我分析一下这两天的事情。”
陈瞎子点头示意我说。
上一次我来的时候,并没有说关于偷寿的事儿,单纯只是说了李阴阳和小柳村,陈瞎子帮我分析了不少。
这一次便不打算瞒着他了,因为我一个人的确没办法想的太透彻,最主要是对于张尔,或许唯有陈瞎子能旁观者清。
我将偷寿老头,以及袁氏阴阳宅,袁化邵,以及最后我们对付那老头的事情全部说了。同样也包括张尔的城府,以及最后张尔拿到的那些东西。
并且我也说了我对袁化邵的猜测。
陈瞎子一时间并没有回答我,他单手放在石桌上,食指轻轻敲击这桌面。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陈瞎子才开口道:“你认为,袁化邵是那老头口中阴阳出山的阴阳,他要取李阴阳的丹,对吧?”
我点点头,心跳微微加速。
陈瞎子点了一根卷叶子烟,也递给了我一根,熟悉而又辛辣的感觉从肺部流淌,我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与此同时,陈瞎子也开口说道:“阴阳先生少之又少,出马,出道,出黑,陈叔也是孤陋寡闻,第一次听说。”
“这样看来,即便是强若杨下元的风水师,都没资格出黑。阴术先生和铁口金算更是分离了阴阳术,如今我们晓得的阴阳先生,除你之外,便是埋在你家祖坟的李阴阳,以及那袁化邵了。”
“你猜测或许没错,那这样一来,逼死阴术先生的就是那袁化邵。他没有那么好对付。”
“其实我之前一直有所疑惑,一个小小的小柳村会聚集有神婆,阴术先生,抬棺匠,甚至讨死狗,还有赶尸人马宝义。现在看来或许没那么怪异了,那老头临死前咒了你和张尔,说你要被点人烛,张尔要被百尸掏心,这和那讨死狗如出一辙。”
“讨死狗要阴术先生的东西,马宝义百尸去斗阴术先生,抬棺匠一家更是和阴术先生仇怨颇深,王家傻子还害死了你爸。甚至于老鳏夫会一些风水术,杀猪匠一家也从你小的时候就在针对你!再加上小柳村外的恶风风水,让你阴术先生活葬做路基。”
“这些事情或许每件事没有什么相关联的地方,可最后的结果都是指向阴术先生一个人,那就够了。”
“十之七八,讨死狗马宝忠和马宝义都和那袁化邵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其余那些人,也都和袁化邵有关,我师父何老太应该是个例外。”
“想对付袁化邵不容易,那羽化恶尸也是必须解决的麻烦,既然推测了他或许和马宝义有关,就必须防备这一点,尸丹都拿了,恶尸便一起收了,免得成了他手里的刀枪。”陈瞎子这番话说完,手中的卷叶子烟已然烧尽。
他这番话,和我所猜测的相似!
不过我所想的没有陈瞎子细致,没有将所有事情都串联到一起,因为它们太乱,太杂。可陈瞎子这种说法,所有的杂乱都指向了我爷爷,那这就不是杂乱!而是最确凿的答案,因为世上压根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我站起身,低声说道:“我再去联系沈髻,看她是否已经找到尸丹的作用,还有羽化恶尸到底有多凶。说不定,我也可以问问柳昱咒。”
“在这之前,我要将青尸目的弄清楚,将尸丹交给柳昱咒,还得弄清楚袁化邵到底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还是只是单纯针对我爷爷,若他是恶徒,柳昱咒肯定会和我合作,若非如此,他应该只会对付恶尸。”
犹豫了一下,我却在考虑,应该是先去袁氏阴阳宅,还是想办法将青尸逼出来?
现在明显是不能直接给柳昱咒尸丹,给了,他也保不住。
思索之间,我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一夜未睡,精神还是到了极限。
陈瞎子叫来花姑打了一碗狗血粥,让我喝了,又指了指一个房间,让我先去睡一会儿,不要太硬撑,他也要考虑一些事情,等我醒了和我说。
说话间,陈瞎子又点了一支卷叶子烟,半垂着眼睑抽着。
我也不再强撑,呼啦啦的喝完一大碗粥,花姑就领着我去陈瞎子指的房间。
进屋之后,我几乎躺下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死。
再等我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色都有些发黑,不过我意识却很清明。
睁眼做起来,我才发现,陈瞎子竟然在我房间中!
只不过他换了一身装束。
本来是居家老人养老的衣服,此刻换成了一身黑衣,手脚束起,裤子也是如此,脚上更是一双黑布鞋。
他一直坐在我床边,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