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轶铭听刀疤这样说,强压住心中的狂喜,沉住气看了他一眼,这个项目终于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来了,启动资金从哪里来呢?前面刀疤也是有投入的,就看怎么谈了。
“农老板,请问你是现在就清理退场,还是折价赊欠给我呢?”
钱,小明是没有的。
赊欠就成为了合理的要求,工程领域里,很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操作方式。
农昊在心中算了笔账,自己不能再继续干这个项目了,如果还要负担撤场的费用,这是要亏到姥姥家去了。
如果有人愿意接手这些机械设备就好了。
如果能与这个项目的下一任合作就更好了!
生意嘛,不都是谈出来的,谁会同钱过不去呢。
农昊想明白后,调整好心情,笑着提议道:“贺哥,小兄弟,走,我们去旁边茶楼里坐着说,这里实在太热了。”
曾轶铭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好奇心驱使,他也向贺高阳建议道:“是啊,贺叔,这天太热了,我们去旁边茶楼里坐着说。”
他说完伸手指了指刀疤:“他请客!”
几人走出工地大门,曾轶铭将橙子和胖子一块叫上了。
贺高阳见他们双方都没其他意见,欣然同意,谁还不愿意去凉快点的地方呆着呢。
几人坐定,曾轶铭三人分别点的是鲜榨柠檬汁、葡萄汁和快乐水,这价格真是可以,八元一杯!
贺高阳和刀疤点的是枸杞菊花配大枣。他们这个年纪,即便是这么热的天,保温杯中也离不开这两样东西了。
刀疤带着几分苦涩,真诚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兄弟,你看这个项目毕竟也是我先接下的,合同总价是60万。哥哥我也是好面儿的人,全部转给你不太合适,不如我转30%的股份给你,你技术入股那部分我给你考虑10%的干股,你看如何?”
曾轶铭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椅子扶手,zan转头看向了橙子和胖子,这脸兄弟一副事不关己地表情,两眼望着窗外。
曾轶铭嘴角微微上扬,刀疤果然是打的好算盘,60万的项目,只需要付出18万的代价就想让他100%地付出技术。
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
人才的核心其实就是技术,技术才是生产力的保障。
他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农老板,你这样说可没有诚意,我希望得到80%的股份。
当然,你场地内的材料和机械设备,我们可以另拟一份合同,到时候结算给你的。
还有,你不要忘了,我不介入这个项目,你也会被踢出场。”
碰到这小孩也是农某人倒霉到家了,他又被带到被动局面里了。
该怎么破局?去人才市场上招几个技术人员?
现在的这个年代,国家不再包分配,人才和用人企业之间,都有相互选择的权利,顾名思义双向选择。
再一个,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公司,最重要的是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了。
这是小年轻使的阳謀,这个亏就这么红果果地摆在眼前,不吃就输定了,吃了可能会有一丝赚的希望!
继续谈吧,既然接话了希望就很大。
“我承认,我已经出局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所有的人工费、材料费、机械费等等,所有的费用都由我先垫支,我占50%的股份?当然了,除了这些之外,工地上的管理一概由你负责,我决不过问。”农昊被逼无奈,只好再退一步。
曾轶铭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看了三秒,只见他眼中带着一丝祈求。
小明仿佛没看到一般,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那技术必须占20%的干股,因此,我理应占股70%,其他的条件就依你说的,资金由你垫付,技术由我负责。”
这时,服务员将茶端了上来,曾轶铭适时地停止了说话。
等服务员走远后,他又补充道:“你垫资我是支持的,但是单价必须得由我确认。
还有甲方的工程款以后必须打到我指定的账户里。”
农昊被逼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再怎么说也还有三层的股份,搞得好的话,几万元的利润还是会有的,不至于前期白忙活一场。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下一次一定先接班子搭建起来后再去投标,免得再吃亏了!
接下来,两人按约定的细节签订了一份正式合同,在老贺的见证下,就这样定下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一小时后,曾轶铭带着橙子和胖子重新接管了工地,当然刀疤是暂时不能走的,万一缺了啥还得找他添置。
刀疤摇身一变,变成了工地上的账目支付工具人。
曾轶铭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熟悉图纸,复核现场数据,特别是原始地面高程点。
图纸很简单,就是一截梯形混凝土挡土墙。墙高不一样,最低点只有5.3米,最高点有20.8米。
厚度也不一样,最下面的基础有3米厚,最上面只有50厘米。
还要回填被水冲毁的路基,图上全部是砂砾石透水材料,它上面就是20厘米厚的混凝土路面。
另外路边临河位置还有一道高1.2m的青石栏杆,上面还有图案,栏杆柱上还要雕狮子。
曾轶铭神奇地感觉到,他虽然只看了一遍图纸,这些数据就像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了一样,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过目不忘?
他掌握了图纸,在临时办公室和库房里找遍了,也没看见测量用的塔尺和水准仪啥的,一问才知道,压根就没有。
他只好压制住自己的怒火,用右手捂着额头,无语地对刀疤说道:
“农老板,你去找一套塔尺和水准仪回来。”说完还顺手将青石栏杆的图纸完整地撕下来递给他,交代道:“拿回来后再去石厂里照着这个图将栏杆预定出来,告诉对方,只有一周时间。”
刀疤接过图纸后思维有那么一丝地宕机,弱弱地问:“塔尺和水准仪长啥样啊?”
算了,看来他是啥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还是亲自跑一趟吧,他让刀疤开着那辆红色的夏利载他去,工地上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你先载我去甲方那边吧,能借就先借来用一阵吧,经费有限得很呢。”
或许你会问了,为啥不用更先进地全站仪呢,那玩意儿多快啊。这里其实是有这么几个问题。
其一,现在的电脑是大块头台式机,还处于使用3.5英寸便携式软盘的时代,关键是曾轶铭不知道怎么将它的数据导进现在的电脑里。
其二是那玩意儿现在精贵着呢,普遍流行的还是经纬仪和水准仪,这种大众化地仪器。
其三,一段挡墙而已,完全没必要用那么高端的测量设备,对,1999年的全站仪在工程领域就是高端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