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挑眉,这性格到有些让她意外:“我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进宫前,她派人给明王妃传信,让她放了宇文昊的家人。对方毫不犹豫的答应,直接把关人的地方告诉来人。
宇文昊见了妻儿的信物,才供认不讳,并交代他受命于三皇子,当年救他出来的人,也是三皇子。只是他身份特殊,便安排在成记,掩人耳目。
厉修寒更挖出不少内幕。这些都被他掩盖。
宇文昊自知在劫难逃,临死前托付厉修寒照顾她的家人。
人之将死,厉修寒不好拒绝,带他的妻儿暗中见了一面。
两人商量,抹去辰王与太子的勾当,把藏尸案简单化。同时爆出明王妃染病的消息,明王自顾不暇,便没有时间去管三皇子的事。
一场阴谋,被瘟疫悄无声息的淹没。
明王妃道:“好,什么时候开始?”她别过头轻咳一声。
秦清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给对方:“早晚各两粒,先把热退下来。还有,回去后开窗通风,保持室温干净,不要总躺下床上,多下床运动。剩余的等你退了热,我在告诉你。”
“好。”明王妃把药放好,便告辞。
她背着明王出来,不能待太久。秦清点头,让林海把人送出去。
秦清站在窗前,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天,暗忖,到底发生何事?让明王妃冒险半夜前来。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秦清不好掺和,如今多了个病人,药自然不够,看来她有的忙了。
秦清苦笑一声,皇上还真是体贴,一个闭门思过,替她拦下所有人。
明王接到消息已是亥时,气冲冲的直奔明王妃的院子。
明王妃刚换下衣服,躺上床,见明王冲进来,撑着身子起身:“王爷来了。”
明王死死的盯着明王妃,面露狰狞:“你可是,老九破案了。”
明王妃一惊,挺直了身子,赫然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明王眸色阴冷,扫过明王妃的脸:“今日休沐,老九忽然进宫,本以为是陪闲王妃去慈宁宫请安,没想到是去御书房禀报案情。如今刑部复核此案,宇文昊对藏尸案供认不讳,却只字不提老三的事。”
“欧阳临修用了些手段,都无法让宇文昊开口,你说,这是为什么?”
明王妃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反问道:“王爷怀疑臣妾?”
“宇文昊的家人是你派人抓的,藏你地点只有你知道,如今无故消失,难道本来不该怀疑你?”明王妃冷声道。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男人靠得住,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
明王妃脸色慢慢沉下来,挺直身子,直视对方:“妾身明白,人丢了,王爷怀疑妾身,妾身无话可说。可藏匿的地点,并非只有我一人知道,难道王爷不知。”
“此事,是妾身一手策划,眼看便要成功,又怎会亲手毁了。妾身躺在床上六日,日日为王爷殚精竭虑,没功劳也就算了,平白招来王爷的猜忌。妾身………”明王妃抬手,低声抽泣,极尽委屈。
明王盯着她看了好久,似要分辨话的真假。
“妾身与王爷是夫妻,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爷坐上那个位置,妾身也与有荣焉。妾氏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王爷。若王爷还是怀疑,大可休了妾身。”
明王闻言一愣,须臾后才缓缓露出萧容:“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本王一时着急,失言,王妃莫怪。”
明王妃红着眼眶,眼泪泣泣落下:“王爷居然不信妾身,这些年妾身为了王爷呕心沥血,只为有朝一日王爷能荣登大宝,没想到……”
“好了,都是本王的错,你的心意本王知晓,别气了,好不好。”明王温柔的揽过明王妃,悬在半空中的手,犹豫再三,才落下。
殊不知,不远处的铜镜中,明王妃看的一清二楚。
明王妃仰起头,看向明王,嗔道:“妾身哪敢生王爷的气,王爷好,妾身才好。”
明王沉思片刻后,问道:“宇文昊妻儿藏匿的地点,还有谁知晓?”
“妾身和王爷身边的人。”明王妃道:“此事王爷可要查清楚才好。”
明王点头,慢慢起身:“王妃言之有理,本王立刻去查,查到后,绝不姑息。”
说完好不犹豫的离开。
倚翠见明王走了,掀帘子进来。
明王妃看着明王决然的背影,眼中布满阴鸷。倚翠担忧的上前,轻声道:“小姐,王爷会不会查到咱们?”
明王妃勾唇轻蔑一笑:“查到又怎样,他还真敢休了我。”
若不是自己身边,此次的确是个机会。可惜,白白放过辰王。
倚翠道:“那老爷那边,要不要只会一声?”
明王妃身子向后靠,倚在软枕上:“先不要告诉我爹,哥哥问起来,你可以告诉他。”
倚翠点头,端过水,伺候明王妃用药。
看着奇怪的药丸,倚翠不禁怀疑:“小姐,您就不怕闲王妃治不好您?”
藏尸案,小姐谋划了好久,如今拱手让人,着实可惜。
明王妃咽下药丸,又喝了几口水:“闲王妃师出医仙谷,医术自然不凡,上次皇太后生病,皇上已暗中命人准备好棺木,结果,闲王妃只探望一次,皇太后便好了。”
“皇太后病的有多厉害,别人不知,我却知晓。我曾询问过御医,御医都说活不过三日。”
倚翠大吃一惊:“闲王妃这么厉害。”
何止是厉害,连瘟疫都手到擒来,简直是神仙。
倚翠伺候明王妃躺下,听到小姐吩咐:“日后各府的消息,不必试试禀与王爷。”
“奴婢明白。”
不知是***的作用,还是明王妃累了,刚闭上眼不久,便睡着了。
倚翠替主子掖好被角,才退出内室,躺在外间的躺椅上。
就在众人进入梦乡的时候,京中发生了间大事。
宫中失窃,先帝赐予皇上的东西被盗,龙颜震怒,命侍卫全力追捕,谁知盗匪行至西桥便没了踪影。
皇上一怒之下,命人包围西桥,任何人不得出入,直到找到盗匪为之。
黑压压的钢盔,齐刷刷的挺进西桥,挨家挨户搜查。
西桥百姓对此怨声再造,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搜查到了第二天,有几人发热,询问之下,才是几人是闽纪的灾民,御医诊治后,脸色苍白,直奔皇宫,一炷香后,西桥有人感染瘟疫之事,不胫而走。
原本怨声再造的西桥百姓,如今人心惶惶,房门禁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躲在家里。
宫里派了御医驻守西桥,河边架起大锅,沸腾的水中,药草漂浮,熬好后,由侍卫分发到各家各户。
至于发病的几人,被御医隔离,单独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