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六年,腊月十七
帝都发生一件大事,皇上下旨册封九皇子为闲王,监管礼部,即日上任。
这个消息打的各位朝臣,措手不及。
这位久病的皇子要翻身?
有些知道内情的人,下朝后,三五成群去了茶楼。
秦正廉站在宫门口等大哥秦正聿,这还是第一次。
两人上了秦正廉的马车。
“大哥,这是你怎么看?”秦正廉先开口问。
秦正聿莞尔一笑:“好事啊,闲王可是二弟的贤婿,他若好,秦清那丫头自然也好。”
秦正廉汕然一笑:“是,是。”
若秦湘是九王妃,他自是高兴,可秦清……想到回门那日,本已消怠的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秦正聿任礼部侍郎一职,如今顶头上司是自己人,他自是欢喜:“日后,要多巴结我这个侄女不可啦。”
这话明显带着玩味,可在秦正廉耳中,却感觉到惶恐。
马车到了秦府,还没停稳,秦正廉便挑帘子自行下车,快步进了府。
秦沉羽从外面回来,见二叔慌慌张张进了府,行至秦正聿身边:“父亲,二叔这是怎么啦?”
秦正聿雅佞一笑:“亏心的。”
“啊?”
秦正廉没有直接回芙蓉苑,而是去了莫安堂,半柱香后,颓废的出了莫安堂。
当日晌午过后,秦太夫人进宫拜见太后,出宫的时候,得了一串南海的佛珠。回来后便供在佛堂。
此事如风般,吹遍整个秦家。
--
墨云院,正屋
秦正宁端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纪氏垂首站立在旁。
“怪不得大丫头出嫁前,母亲要各房出嫁妆,原来在这等着。”
秦正宁恍然大悟,谁能料到病入膏肓的九皇子,还有翻身的机会,好在当时没听欧阳氏的主意,添了几样贵重的物件,要不然,日后攀起关系来,反倒尴尬。
他拍了拍纪氏的手,眼中皆是满意:“还是你有远见。”
纪氏温婉一笑:“臣妾哪有什么远见,只是觉得必定都是一家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既然如此又何必斤斤计较。”
她也没先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会带着如此高的回报。
秦府的这位大小姐,可真有本事。
不过,纪氏眸底泛起一丝得意,她眼光也不差,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她在秦清落魄的时候,给予过帮助,待他日凤凰腾达,回报自是丰厚。
不过,已现在的情况看,秦清的好运,可不止如此。
她可是听说,这次皇太后生病,唯独点了秦清侍疾,理由,她是医者。
在天启,女医者,少之又少,宫里更是清一色的男御医。这对于宫里各位娘娘来说,可是弊端。
秦清的出现可谓是及时雨,缓解宫中多年的症结。
这次侍疾,带来的好处可谓多多。
闲王的封号便是其中一个。
纪氏暗自琢磨,要不要把秦瑾菀送去闲王府,跟着秦清学医。
有人欢喜,有人忧。
芙蓉苑内,愁云惨淡,秦正廉来去匆匆,发了一顿脾气,砸了几个郑氏喜欢的花瓶,气冲冲的出了芙蓉苑,直接进了妾氏的院子。
郑氏听到管家的禀报,气的又是一顿砸。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病秧子还有翻身的机会。本来是寡妇命,现在却被众人羡慕,真是岂有此理。
赵嬷嬷进来,便见一地的狼狈,郑氏闭门思过还未结束,现在又闹情绪,若让莫安堂那位知道,恐无重见天日。
“夫人,仔细着手。”赵嬷嬷迈过青瓷碎片,心疼的滴血:“您有什么气,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
郑氏踢开脚下的碎片,弯唇讥讽道:“还真是耗子当道,真把自己当神仙了。就她那张脸,也不怕吓到皇太后。”
赵嬷嬷在身后拿着破团,微微扇着:“还不是皇太后慈悲,不过是顾及皇家的颜面,若九皇子一直不册封,岂不是被人笑话。”
“在说,‘闲王’起不是说九皇子很闲。”赵嬷嬷轻笑:“还有那礼部,出了名的清水衙门,一点油水都没有,您瞧大房,这些年大夫人像样的首饰,也就那几样,但凡有钱,又岂会丢大爷的面。”
郑氏闻言,心里舒坦不少,紧握的手慢慢松开:“我也是被老爷骂傻了。”
“夫人可不能乱,二小姐还等着入太子府呢。”
赵嬷嬷的话,点醒郑氏,她冷笑道:“待湘儿入太子府,看那狐狸精还有什么可得意。”
她试探多次,秦正廉闭口不谈,秦湘入太子府之事,心里着急,脑子也懵了,现在细细想来,不就是册封为王,多大点事。
赵嬷嬷递上热茶,见郑氏脸色舒缓,陪笑道:“太子可是日后的皇上,您可是皇上的岳母,您有什么可怕的。”
“其他的小鬼,虽她们蹦跶,现在主要是把二小姐的婚事定下来。”
“你以为我不想,可老爷不松口,我能有什么办法?”郑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妾也纳了,钱也出了,到头来,连个好都没有。
赵嬷嬷躬背低声道:“外院的两个贱人,总是不牢靠,还是要靠自己,若现在您有个儿子,岂不是?”
郑氏倏然挺直身子,须臾后,又软了下去:“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又怎会来我的屋子。”
“夫人,有时候,由不得老爷,只要……”赵嬷嬷俯身,在郑氏耳畔低语。
郑氏闻言,蹙眉:“行吗?上次湘儿给的香粉倒是管用。”
“夫人,您还犹豫什么?若每个儿子傍身,正妻之位怎会稳,趁现在老爷还未纳新夫人进门,早早怀上,断了老爷的念想。”
赵嬷嬷的话触碰到郑氏的底线,儿子,始终是她的软肋。
“好,这是你去办,记住不可让任何人知晓,特别是外院那两个小贱人。”
“老奴明白。”
……
慈宁宫侧殿
秦清虚弱的依在床边,看着一侧慵懒的厉修寒,不,现在应该叫闲王,质问道:“你刚才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愿意。”
把她拉进权利的漩涡,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