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以后,凌子胥又一次带着八抬大轿来到相府。
为了接冯韵回家,他还专门找何梦曦谈了话。
“她要回来了,她是王妃,总在娘家住着也不好,所以……。”
何梦曦淡然一笑:“王爷,这个你没有必要向我汇报吧!再说了,我在这里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只要她不来骚扰我,我就知足了。”
“放心,她不会来骚扰你的,……只是,以前的事儿!”
“算我倒霉吧,只要她不招惹我,大家相安无事便好!”
凌子胥不放心的看着何梦曦。
“……好吧,看你的面子,这个仇我不报了,行了吧……。”
“你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放心好了!”
其实凌子胥是不放心的,不过,他的解决办法是:尽量不让她们有任何交集也就是了。
冯居清把凌子胥迎到会客厅,寒暄几句,然后讨论朝局,说起最近官员们的调动,谁被降了级,谁又连续升迁了,谁是谁的嫡系,谁又是谁的后台。
纷乱的朝局在他们眼里,仿佛是讨论不完的话题。
冯居清的夫人因为刚刚大病痊愈,并没有到前厅来,凌子胥提出要去拜见,被冯居清劝止,说是刚刚病好,怕过了病气,下次来见也是一样的。
冯韵早已经等在廊下,冯居清没有挽留凌子胥,于是两人匆匆离了相府,回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儿,凌子胥严肃认真正告冯韵,为她讲解邦交礼仪,为她分析蜀国和陈国联姻的好处,陈国公主已经不是囚徒,而且很快就会成为魏王妃,所以,作为平南王妃,没有理由为难她。
冯韵态度良好,言说这些道理她都懂,不劳嘱咐,她也会严格要求其她夫人和姬妾,不就是三个月么,熬过这三个月,也就万事大吉了。
凌子胥见她如此讲道理,心甚慰,难得的在他面前露出了笑脸。
而且还陪着她吃了晚饭,不仅吃了晚饭还陪着她散了会儿步,直到魏丰过来,言说路修远和徐十三前来拜访,凌子胥才匆匆离去迎客。
时值傍晚,红日已经隐没在了西天,只留一片晚霞,逐渐的黯淡,天色昏沉下来。
冯韵站在锦绣宫门口,眼望荷翠宫的方向,远远地,只见荷翠宫门前的荷塘上,高高的石拱桥,桥上站着两个身影,也在向这里张望。
冯韵鼻子了“哼”了一声。
身后的一鸣惊道:“像是那个陈国的公主呢!”
“她身边站着的是谁?”
“是青梅,现在已经荣升为荷翠宫的女官,在荷翠宫说一不二,最近在王府也是出尽了风头,没有人敢招惹!”
“她的主子也就罢了,她,凭什么?你去打听一下她的来历,我就不信了,王府,岂容外人撒野。”
“是!”
这边冯韵转身进了锦绣宫,那边站在桥上的何梦曦也收了目光,回头和青梅说话。
“我们以后小心些吧,王爷是要脸面的,我现在是寄人篱下,不要让别人厌弃了咱们!”
“公主放心,你已经嘱咐多少遍了,你看青梅是惹事儿的人么,公主避着她们就是了,至于我,有什么事儿忍一忍也就罢了。”
“正该这样呢,我已经和王爷说过了,不管我去了哪里,都会把你带走的,咱们在这里是暂时的,没有必要和她们起争执。”
“公主放心,我已经嘱咐过春夏秋冬四人,下面的小丫鬟我也警告过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但愿吧!”
一轮明月从东面的天空升起,微风袭来,湖面起了涟漪。
入夜以后,锦绣宫中竟然热闹起来。
先是夫人董忆蕤携大礼来访,奉上了两匹蜀锦的缎子,和两颗核桃大的夜明珠。
最近冯韵不在王府,王府的事儿都是侧妃董忆蕤打理,蜀锦是王爷以前的老部下从蜀地带过来的,夜明珠是王爷的一个同僚着人从海边带过来的,而且带来了满满一盒,八颗。
都是最好的东西,董忆蕤赶快拿来孝敬冯韵。
冯韵嗤之以鼻,心说,如果我在王府,还有你什么事儿呢!
董忆蕤刚坐下,又来了两位夫人,齐兰儿和于绕音。
齐兰儿身材纤细妖娆,舞跳得非常好,长得还算可人,柳眉凤眼,十分的娇俏,大家暗地里戏称她是小飞燕,曾经是鲁王府的舞女,只因偶尔凌子胥去王府做客,多看了她两眼,便被心领神会的司玦作为生辰礼物送给了凌子胥。
于绕音歌喉婉转清丽,长得清新脱俗,当时凌子胥的一位下属,为了巴结凌子胥,敬献给他的,凌子胥好一番推辞,但对方不依,凌子胥只得纳了。
这两个虽然都是有背景的,但为人还算低调,也从不争强好胜,倒是不显山露水的。
如今冯韵回府,二人也带了礼物前来问候,举止十分的合礼数。
大家互相见了礼,坐下来叙话。
锦绣宫的侍女奉上了茶,拨亮了灯烛,锦绣宫中明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姐妹们,我不在这些时候,王府内可有什么稀罕事儿么?”冯韵坐在前首,威严持重,神色淡然。
“姐姐,稀罕事儿当然有的,外面的传言都传疯了,想必姐姐已有耳闻,不过,我要说的这件恐怕姐姐不知道呢!”董忆蕤回话道。
“卖什么关子呀,快说!”冯韵看董忆蕤一眼。
董忆蕤微微一笑:“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我的丫鬟翠屏白天吃坏了肚子,晚上肚子疼,连续起夜,这到了丑时,她又一次起来。只因萃玉轩的茅厕在院墙外,她得从后门绕过去,刚出后门,远远地她便看见一个黑影站在荷翠宫的屋脊上,在四处观望……。”
“是个人吧?”齐兰儿大睁着眼睛,惊讶地问。
“不是人,难不成是鬼?”于绕音笑道。
“可是,哪有人半夜站在房顶上的,再说了,房那么高,不搬梯子,人是怎么上去的?”齐兰儿疑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武功高强的人一纵身就能上房顶,哪还用搬什么梯子。”于绕音讥笑齐兰儿的无知。
齐兰儿刚想反驳,冯韵沉沉的眼神扫过来,她只得噤声。
董忆蕤继续讲道:“翠屏心里害怕,但又觉得奇怪,便躲在墙角的暗影里,想看看那个黑影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