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受不了了?还是你故意在我面前装可怜,想让我可怜你是么,很好,我会可怜你的!”说这话时,凌子胥几乎是厌恶的斜眸着何梦曦。
何梦曦面无表情:“呵呵,我装?我还用装么,已经这样了,我还有心思装么?”
凌子胥忽然站起,他有些心烦,径直站起向外走。
何梦曦喃喃道:“反正你答应我了……”
反正你答应让我活,你得对你的话负责。
凌子胥听见了这句话,脚步一顿,摇了摇头,心说,这还成狗皮膏药,赖上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平南王府的后门“吱吱呀呀”开启,一顶轻便的二人小轿被抬进了后门。
前面魏丰领着路,俏丽的丫头青梅跟着,在王府的仆人们都还没有起床的时候,直接抬到了后花园。
魏丰已经着人打扫出的一个小庭院,两间矮房,远远能听见铁链声响,在这寂静的王府,惊动了晨鸟,“扑棱棱”乱飞。
凌子胥选择在上午的吉时回到了王府,当时中门大开,一品夫人李慈华携王妃冯韵站在中庭等候相迎。
凌子胥在门口下了马,身后跟了一众亲兵。
凌子胥精神抖擞,紫衣锦袍,腰缠玉带,头戴金冠,耀武扬威进了王府。
见到李慈华双膝跪倒。
李慈华急忙扶他:“我儿,终于回家了!”
凌子胥抬头动情的眼望李慈华:“母亲,孩儿想你的紧,只是前线战事紧,不能当面尽孝,孩儿愧疚!”
李慈华拉起凌子胥,另只一手拉着冯韵:“无妨,国事为重,有贤惠儿媳替你尽孝呢!”
凌子胥扫了一眼冯韵:“王妃辛苦!”
冯韵笑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合府上下都盼着王爷回来呢,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合家欢欢喜喜的进了厅堂,落座以后,凌子胥的一众小妾,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陆陆续续进了中庭,一起上拜见礼。
礼拜完毕,李慈华开口了:“我儿,你现在已经是王爷了,家中的女眷也要跟着你享受荣光,侧妃,夫人你也要封一封,今日大家也乐一乐,好好的摆酒席庆贺才是!”
一众小妾听了,个个面露喜色,满怀期待的看着凌子胥,即便是冯韵,也看着凌子胥,等着凌子胥说话,封肯定要封的,人多粥少,封谁,怎么封,得有个主张出来。
凌子胥却微微一笑:“母亲,莫要着急,这个事情放放再说。”
李慈华面露疑惑:“是你还没想好?”
凌子胥说道:“想好了!”
“我儿有什么主张只管说出来。”李慈华慈眉善目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凌子胥眉头拧了拧。
“母亲,儿子多年在外,时常为年少时的轻狂悔恨,过去,是孩儿不懂事,总惹母亲生气,痛定思痛,只有改变自己,提高德行,才能慰藉母亲的关爱!”
凌子胥眸色里几许温和之意,虽然自带冰冷肃然的气质,但是因着英武俊美的外型,此时看过去竟然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
看得冯韵心里一动,霎时的感觉,嫁了这个人是多么正确的决定,不枉苦熬苦等了这两年,看到他,一切都值了。
下面的那些小妾,也是一个个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这样英武帅气的男子,有颜值,有能力,名震蜀国,皇帝眼里的红人,别说给他做妾,就是给他当使唤丫头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能在他身边,能看见他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李慈华见凌子胥说出这话,心里一阵激动:“看来,我儿长大了,这两年的历练什么都想通了,为母心里甚慰呀!”
还没等李慈华感叹完,凌子胥却话锋一转。
“母亲,儿子思考再三,觉得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儿,实在是太荒唐了,因此,儿子决定,身边的女人数量减半,以后,儿子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留恋在脂粉堆里了,一切以国事为重,我要修身养性,自我约束,做一个贤臣!”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冯韵还好,而且是心里一喜,李慈华却是一怔。
那些小妾们听了犹如晴天里响了一声霹雳,一个个都炸毛了。
“减半”这可不是小数目,说起来每人都有可能。
脂粉堆里立时就有人低声啜泣起来,那些自觉没有希望的人,还有觉得自己配不上的人,便骚动起来,窃窃私语者有之,独自落泪者有之,竟然有人抑制不住的想要大哭,却又不敢,憋得浑身颤抖,憋出了内伤的。
总之,厅堂里一时间便乱了,大有如丧考妣之感。
就在这时,忽然在脂粉堆里站出一个身材纤廋的女子,眉目清秀,声音却轻柔莹润。
“众姐妹莫要伤怀,这件事儿王爷欠思虑,不论过去如何,名义上我们都是王爷的女人,说要减半,如何减,难不成被发卖了,谁敢买?遣送回娘家,更是没脸的,遭了父兄嫌弃,又无处可去,不若一死也就罢了!”
此言一出,附和者甚众。
“就是,无缘无故被撵出王府,哪里还会有着落,不若死了算了!”
“我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就是在王府里做个丫头,我也不会走的!”
……
一时间,厅堂里嘁嘁喳喳,你一言我一语,乱作一团。
凌子胥坐在那里,这就是他不想在这里说出来的原因,明知道会炸锅。
李慈华也是频频摇头,自己的这个儿子向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前面听着还像人话,谁知,后面竟然是这个决定,刚进府就撵人,这事儿,传扬出去也不好听呀。
冯韵心里直打鼓,要说这事儿是好事儿,自己巴不得多撵一些,自己也少了好多对手。
凌子胥看看下面,冷哼一声,厉喝:“够了!”
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自有一股威严,让人听了不寒而栗,霎时间厅堂里鸦雀无声,都直愣愣的看向凌子胥。
凌子胥坐在上方,眼神来回扫了一遍,最终落在那纤廋女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