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书屋 > > 折腰令 > 049 北静王小世子命悬一线!

049 北静王小世子命悬一线!(1 / 1)

刘平听了允眉的话,他根本没想到自家表小姐竟然会如此无情,张着嘴巴,在原地愣了很久,才道了句,“那毕竟是表小姐的亲生骨肉,你就没有劝劝吗?”

允眉捏紧了衣角,苦笑,“有些话不是我们做下人的能说的,你快去回了褚侍卫罢,莫让他将时间耽搁叶宅,快去看看上京还有没有别的名医。”

“我知道了!”刘平答应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快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朝还在院中的允眉喊道,“外面凉,姐姐穿的单薄,赶紧回去吧,别冻得染了风寒。”

“嗯,”允眉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刘平跑开,却没有离开回房,而是在院里又站了一会儿。

叶宅外,褚章听了刘平的禀报,也是震惊不已。

刘平倒是真的担心穆儿,他冲着褚章又打了个千儿,道,“我们表小姐的意思就是这样,褚侍卫还是去别的地方瞧瞧,有没有能治得了小世子的名医。”

褚章铁青着脸,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刘平站在原地,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宅子里。

另一边,褚章出了南山巷子便直奔上京最大的医馆观音堂而去,观音堂里的活菩萨黄大夫已经睡下,心急如焚的褚章却管不了这些,他直接闯了进去,将人叫醒,道了声得罪,扛起人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又是一番疾奔。

等两人到北静王府时,穆儿身上的温度更烫了,哭声也越发细弱。

“请黄大夫帮我家小世子诊治!”褚章放下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大夫,急声说道。

黄大夫胃里一片难受,但此时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小二,却根本顾不得,他将孩子从萧赫手里接了过来,放在床上,小心地把脉。

萧赫看着黄大夫,焦急的脸上却露出一抹疑惑,他微微侧首,余光朝褚章看去。

褚章跟了萧赫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拱起手,低声道,“王爷,南山巷子那边,王妃已经睡下了。”

“是吗?”萧赫眸光微冷,嗓音干涩的问。

褚章抿了抿嘴,没有作答。

萧赫脸上的表情更冷,收在宽袖下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黄大夫足足替穆儿检查了了一刻钟的功夫,才回过头,开口道,“小世子原本只是高热,但因为没有及时退热,哭的又厉害,已经伤了肺经和五脏六腑……”

“能救吗?”萧赫变了脸色,沉声问道。

黄大夫点了点头,“救是能救,只是要用几味成人要才能用的药。”

“可有什么后果?”萧赫声线微颤,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黄大夫摇头道,“以后小世子的身子会差很多,若是调养的好也就罢了,若是调养的不好,只怕一辈子都要吃药。”

萧赫喉结滚了一下,明白了黄大夫的意思,他眸若点漆,深深的看了黄大夫一眼,“若是先不用药,穆儿他还能撑多久?”

“不到一个时辰。”黄大夫斟酌了片刻,说道。

萧赫眼神暗沉下来,他知道,就算此刻他亲自去寻慕长欢,也是来不及的。

“用药罢!”想明白这点,他冲着黄大夫说道。

黄大夫点了点头,“我现在先施针帮小世子镇痛,还请王爷帮忙按住小世子的手脚,莫要让他乱动。”

“嗯,”萧赫轻轻地应了一声,走上前,心疼地按住穆儿的手脚。

黄大夫则从药箱中取了针包,又用药酒擦拭过,才往穆儿身上扎去。

小孩子皮肤娇嫩,黄大夫用的银针又不如慕长欢用的那般纤细,穆儿疼的又哭起来。

他不停地踢着教,想挣扎,萧赫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怎么敢让他乱动,只得小声安慰,“穆儿别怕,别怕,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痛了……”

穆儿哪里听得懂这些,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萧赫被他哭得一颗心皱巴成一团,两重眉峰紧紧的拧起。

黄大夫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施完针,等将银针都取下后,他狠狠地看了褚章一眼,记恨道,“还不快去拿笔墨纸砚!”

“是!”褚章知道黄大夫是要写方子,忙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他的动作极快,不过半盏茶的时辰又回来了。

黄大夫提起笔,沾了墨,龙飞凤舞地写出一张方子,往褚章胸口一砸,“去观音堂抓药!”

“哦!”褚章答应了一声,又朝外退去。

黄大夫撇撇胡子,回头朝萧赫看去,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北静王妃不是出了名的女神医,王爷怎么不请王妃替小世子诊治?”

萧赫听黄大夫提起慕长欢,侧过头,冷冷地朝他看去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慕长欢的不好,只道,“王妃擅长骨科。”

“哦哦。”黄大夫拱手答应,没再多问。

两刻钟后,褚章从外面回来,将抓好的药交给黄大夫,黄大夫打开药包,一一检查过,确定没问题,却外面煎药了。

褚章则来到萧赫的身后,低声道,“王爷,要不要属下再走一趟南山巷子?”

“不必,”萧赫冷声拒绝。

褚章无话可说,只得退了下去。

又过了许久,黄大夫才将药煎好,他端着瓷碗在床边坐下,朝萧赫道,“请王爷帮忙张开小世子的口。”

萧赫捏住穆儿的下颔,迫使他张开小小的嘴巴。

黄大夫趁机盛了药,往穆儿口中喂去。

不过,尽管两人一起喂,一碗药还是只喂下去半碗,剩下半碗全洒在外面。

“还要再喂一碗吗?”萧赫看着瓷碗空了,问黄大夫。

黄大夫摇了摇头,“药量太重,半碗也是可以的。”

萧赫点了点头,片刻后,忍不住又问,“穆儿多久后会醒来?”

“身上的热度退了,自然就醒来了。”

萧赫抬手摸了摸床上的小二,微微颔首,“褚章,带黄大夫下去。”

“是,王爷!”褚章答应了一声,带着黄大夫朝外走去。

黄大夫看了眼桌上自己的药箱,吹胡子瞪眼道,“我药箱还没拿!”

褚章按住他的肩头,“等小世子好了您再走不迟!”

黄大夫听了褚章的话,下意识地回头朝萧赫看去,只见他动都未动,更别说开口替他说话了。

“好吧好吧!”得不到主人的许可,黄大夫是能留下来。

不过庆幸的是,穆儿服下药后,不过一个时辰就退了热,天快亮时,他的脉搏也稳定下来。

黄大夫适时道,“那草民就先告辞了!”

萧赫挑了挑眉,沉吟片刻,道,“黄大夫可愿留在北静王府做个府医?”

黄大夫连太医院都不想进,自然是不愿意的,当下便拒绝道,“王爷的好意黄某心领了,不过黄某自在惯了,受不得束缚。”

他说着,萧赫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黄大夫也是个人精,看到情况不太对,忙又道,“不过,小世子这边草民定然是会负责到底的,以后每日辰时,草民都会来北静王府给世子请平安脉。”

萧赫闻言,盯着黄大夫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道,“慢走!”

“谢王爷!”黄大夫欣喜地道谢,下一刻,他提起药箱就朝外走去。

褚章跟在他的后面,“我让人送您?”

黄大夫还没忘记褚章扛了他一路的仇,他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敬谢不敏!”

褚章颔首,没再说话。

南山巷子,叶宅。

慕长欢一直睡到次日午时才醒。

允眉进来伺候时,发现自家主子眼底有些青色,想了想,还是关心地问道,“您昨夜做梦了?”

慕长欢抬起头,倦倦地看了允眉一眼,“嗯。”

允眉停了一下,道,“这好像是姑娘您第一次做梦。”

慕长欢皱了皱眉,没说话。

很明显,她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帮我梳头吧,”只是她并没有多说,直接吩咐道。

允眉识相的闭了嘴,站在慕长欢身后,殷勤地帮她梳头。

梳洗完毕后,外面早膳也准备好了。

慕长欢还是和往常一样,用了几个素馅的蒸饺,又用了一碗薄粥。

“姑娘接下来做什么?”用完膳,允眉一面服侍慕长欢漱口,一面问道。

慕长欢安静地想了片刻,反问,“上京附近有几座山?”

“啊?”允眉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慕长欢沉默了片刻,通俗道,“就是药农采药都去哪座山?”

“归龙山罢,“允眉想了想,说道,”之前老夫人身子不好,需要五百年的灵芝,听药铺的掌柜说,那个灵芝就是归龙山上采的。“

“我知道了,”慕长欢点了点头,“收拾下东西,让夜三、夜四随我进山。”

“是!“允眉答应。

半个时辰后,主仆三个乘一辆马车,离开了南山巷子,直往城南而去。

出了城,夜三将马车又往前赶了十几里,才到归龙山。

“主子,归龙山到了!”夜三跳下马车,躬着身子提醒车中的慕长欢。

慕长欢闻言,将帘子撩开,从里面跳了出来。

落地后,她抬起头,就远处的山峰看去,没想到,天子脚下也会有这般险峻的山峰。

云雾飘渺,古树参天,瞧着倒像是块灵粹的地方。

她勾了勾唇角,正要拔腿朝前走去。

结果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下一刻,一辆青皮的马车在他们马车旁停了下来。车帘撩开,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

那男子本来忧愁的眼睛在看到慕长欢时,忽然变得惊讶。

“长欢,你怎么在这里?”他叫了一声,一脸尴尬地朝慕长欢走来。

慕长欢狐疑地看了眼面前的男子,挑眉道,“你是”

慕敬辞没想到慕长欢会不认识他,他愣了一下,反问道,“长欢,你、你不记得我了?”

慕长欢又仔仔细细地看了慕敬辞一眼,然后摇头道,“不认识。”

慕敬辞松了口气,在她肩上轻轻地拍了拍,“我是你爹。”

慕长欢:“……”

瞧着慕长欢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原本心虚至极的慕敬辞忍不住笑了,“不信吗?”

慕长欢点头,“确实。”

“你现在住在哪里?”慕敬辞像看小孩一样地看着慕长欢,没有再计较刚才那个问题,而是问起她现在的情况来。

慕长欢没有确定来人身份前,自然不会多说,她转身就要离开。

慕敬辞不放心她,想追上去,但身后的青皮马车里突然穿出一阵柔软的咳嗽声。

慕敬辞顿时停下脚步,转身朝马车走去,低低地跟车里的人说这些什么。

前面的慕长欢却连一刻都没停,直接带着夜三、夜四往山上走去。

她在山上一呆就是一整日,直到黄昏时分,才背着药篓子从山上下来,药篓子里满满当当的,一些是剧毒的药材,还有一些是平常不多见的珍贵药材。

巧的是,他们准备离开时,又碰上了同样从山上下来的慕敬辞。

原本垂头丧气的慕敬辞看到慕长欢,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

他叫了一声“长欢”,快步朝慕长欢走来,就在慕长欢以为他会接着说他是她爹是,慕敬辞的手却往她身后的药篓子里伸去。

“你做什么?”慕长欢闪了一下,冰冷而又防备地看着慕敬辞。

慕敬辞的目光仍然盯着她身后的药篓子,激动的问,“那是雪莲草吗?”

慕长欢皱了皱眉,“是又如何?”

“能、能给我吗?“慕敬辞压抑着狂喜,低低地问道。

慕长欢的眉头皱得更紧,“凭什么给你?莫名其妙!”说着,她转身就准备上车。

慕敬辞看着她的背影,还想再追上去讨要雪莲草,结果却被夜三给拦住了,夜三冷冷地看着慕敬辞,“阁下请自重!”

“我真是她的父亲!”慕敬辞急声辩解。

夜三想到主子的失忆症,停了片刻,问,“你说你们是父女就是父女吗?可有什么证物?”

慕敬辞听夜三这般问,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一把拽下脖子里的玉佩,递给夜三道,“这是同心佩,我这辈子只有长欢一个女儿,另一块小点的玉佩便在她那里。”

夜三狐疑的接过玉佩,朝马车走去,隔着帘子将玉佩递了进去,道,“主子,那位慕老爷说这是信物,您的身上应该有这同心佩的另一半。”

慕长欢听到夜三的话,将玉佩接了过来,仔细的翻看了一遍后,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还真是!

这玉佩的雕工、玉料和她扔给穆儿那块竟是一样。

不过,这也并不能证明什么!

她一脸冷漠地将玉佩又递了出去,淡淡道,“我不记得了,若是他真是我的父亲,就让他去上京乔国公府认亲!届时,两位舅舅出面,我自会认他!”

夜三接了玉佩,连同慕长欢说的话一起还给了慕敬辞。

慕敬辞一听慕长欢让他登乔国公府的门认亲,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尴尬来。

夜三瞧着,心里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朝慕敬辞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径直离开。

慕敬辞看着慕长欢的马车远远而去,只觉得手里的玉佩冰凉至极。

“慕郎!”他情绪正翻涌时,不远处的青皮马车里传出一道柔软的声音。

慕敬辞听到,如被雷电击中一般,立刻收起玉佩,朝马车走去。

他上了马车,轻手轻脚地在一个头戴幂篱的女子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柔声细语地呵问道,“阿苑,怎么了,你又不舒服了吗?”

叫阿苑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失落地问,“方才那个女子,就是你和丹娘姐姐的女儿吗?”

慕敬辞听阿苑提起乔丹娘,心里浮起一抹难言的愧疚,他低了低头,倏地握紧女子的手,道,“阿苑,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好吗?”

阿苑低下头,再开口,嗓音里是数不清的悲伤,“那我的身子……”

慕敬辞听到她这般难过的语气,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狠了狠心,道,“我去乔国公府,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拿到雪莲草,治好你。”

“慕郎,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女子轻柔又感激地说道。

慕敬辞听着她的嗓音,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要酥掉了,他伸出手臂,想将女子揽进怀中,但女子却抬手阻止了她,摇头道,“我的身子还没好,等我好了,我们再在一起吧。”

“阿苑,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嫌弃。”慕敬辞隔着幂篱,动情地朝阿苑说道。

阿苑摇了摇头,语气越发悲切,“可是我不愿意连累你,我只想把最好的自己给你,你在等我一段时间好吗?”

“好,”慕敬辞轻轻点头。

他已经等了她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个月。

南山巷子,回到玉馆堂,慕长欢将药篓子放下后,便吩咐夜三,“派人将今天那对男女的事情查清楚,尽快回禀与我!”

“是,主子!”夜三答应,连夜将人撒了出去。

但消息却一直灭有送回来。

另一边,慕敬辞为了阿苑,第二日就拎着许多礼品登上了乔国公府的门。

乔国公府。

最先接到消息的是乔景端,他没有多想,听闻是慕长欢的父亲,便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大人你是?”,慕敬辞进了乔国公府东院书房,看着端坐在主位上,面容严肃的乔景端问道。

乔景端没想到慕敬辞会将他唤作大人,站起身,皱了皱眉,道,“我是大房长子,乔景端,姑父可以叫我景端。”

“原来是景端,”慕敬辞叫了一声,又问,“你父亲不在府里吗?”

乔景端请他坐下,又让人上了茶是,才解释道,“祖父最近犯了寒疾,父亲和二叔都陪他去小汤山的庄子养病了。”

“原来是这样,”慕敬辞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又拘束的问,“那老夫人呢?我作为晚辈,多年不曾登门,该给老夫人请个安的。”

“祖母身子不好,也是在养病,不便见客。”乔景端解释。

慕敬辞嗯了一声,接着,便是沉默。

“姑父怎么突然进京来了?”乔景端饮了口茶,职业病作祟,看着慕敬辞盘问道。

慕敬辞听到这个问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已经许多年没来上京了,我也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想在老去之前,看看我和丹娘,也就是你姑姑相识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乔景端点了点头,“姑父对姑母果真是情深一片。”

慕敬辞对乔丹娘自然没有这份感情,甚至于,乔丹娘当初之所以会死,还是耐他所赐。

不过当着乔景端的面,他自然不会说。

只是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这个不自在的点头,让乔景端对他生了怀疑。

他放下茶盏,冷冷地看向他问道,“长欢失忆的事情,姑父知道吗?”

慕敬辞想起昨日慕长欢的样子,忙点头道,“知道的,知道的!我昨日还见过她,也是长欢她让我来国公府拜会的。”

“那姑父又可知长欢为何会失忆?”乔景端接着盘问。

慕敬辞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尴尬道,“这个,她并没有跟我细说过,我还不知道。“

“不知道?”乔景端皱眉,脸色微沉,“您可是长欢仅剩的一个亲人,竟然连她为何失忆都不知道的?那她怀孕的事呢?您知道吗?”

慕敬辞听乔景端这么问,下意识的想到昨日归龙山下慕长欢纤细的腰肢,错漏百出道,“许是她太瘦弱了,我并没有看出她是怀着身孕的。“

乔景端:“……”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沉默在书房里蔓延。

慕敬辞先坐不住,他嗫嚅了下嘴唇,试探着问,“景端,我能见见长欢吗?许久不见她,我很惦记她。”

“她不住在国公府。”乔景端说,语气忽然冷漠下来。

慕敬辞察觉到他的冷漠,越发的坐不住,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可她昨日说,我来乔国公府就能见到她。”

“许是她说错了,你应该去的地方并不是乔国公府,而是北静王府?”乔景端道。

慕敬辞听到北静王三个字,一下子煞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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