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店内,各种珠宝陈列在玻璃展台上,每一件都用天鹅绒小心呵护着,在明如白昼的光下溢彩流动。
在得知参加慈善晚会前,江兮就听说过这个品牌。
它主打轻奢方向,设计风格简约大方,设计团队成员均是在国际上获过大奖的珠宝设计师。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品牌会属在宁氏旗下。
团队好、资金足,难怪成立时间不长却有很好的名气。
江兮不由地啧啧两声。
先进来的宁白铭听到了这细小的感叹,停住步子回头,“怎么了,不喜欢逛珠宝店?”
安静片刻后,江兮回了他一个职业假笑。
“我怎么会不喜欢!只不过得等我赚到大钱了才能开心地买买买吧。”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一双杏眼微微眯住,视线集中在了宁白铭身上。
“或者,我不用挣大钱,干脆把你绑起来卖掉,说不定我就发财了!”
宁白铭闻声,眉头微挑,唇瓣的笑意渐浓,神色是比江兮更精明的通透。
“用不着。”
他转身,一步步迈回江兮面前,低头对上她小狐狸般的眼神。
须臾间,他俯身,一下贴到了江兮的耳畔。
“夫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人,都是你的。”
“要是喜欢这家店,不如搬回家?”
温柔沙哑的嗓音和着断断续续的热气,不断刺绪。
有点涩,但更多的是甜和期待。
江兮回头看了眼身后正在看财经杂志的男人,确定他的注意力不在这边时,开口道:“我想试一下这个。”
“好的。”
店员走到柜台内,带上手套取出了那枚戒指。
“江小姐,我们这里试戴一般是无名指,可以吗?”
江兮抬手前略一停顿,接着慢慢伸出了右手,说话的声音压得极小。
“可以。”
戒指套上去,恰好滑在了关节偏下的地方。
不大不小,不紧不松,尺寸刚刚好。
江兮的手偏薄,葱根般的手指白皙修长,跟这枚戒指配在一起,更是出挑漂亮。
就连店员都忍不住微微惊讶,“江小姐,您戴这个真漂亮!”
“谢谢。”
江兮扯扯嘴角,指尖擦过那个小小的同心结,没多留恋,“麻烦帮我摘下来吧。”
那时候跟宁白铭结婚的回忆不算太愉快,别说戒指了,她连个求婚仪式都没有。
现在他们的感情稍有好转,江兮也不奢望这个直肠子的人会记得给自己买这些东西。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喜欢的人好好在一起。
像那个戒指一样,永结为好。
一圈逛完,她也跟店员确定了几件合适的首饰,后者一一记下。
宁白铭翻完了最后一页。
一抬头,刚好看到江兮走了过来。
他把杂志放到一边,自然地拉过江兮,让她坐下。
“都看完了?”
“已经选好了。”
正事归正事,江兮掂得清分量。
刚才店员也跟她解释,说这次慈善晚会邀请了不少名流,主持人佩戴的珠宝也算是代表品牌隶属公司的门面,因而得慎重选择。
“表现不错,下次给你颁发优秀员工奖。”
江兮嗤笑,“那真是谢谢宁总了!年底能不能各我加点奖金啊?”
“好啊,我的全副身家怎么样?”
全副身家……
江兮想起自己之前闲着没事,特意查了一下宁氏的产业。
横跨几个领域不说,每个领域都是佼佼者。
她当时看了个经济评论分析估价宁氏的财产,单位是以亿来计数的。
能用这种波澜不惊的语气不把千亿身家当回事的,恐怕也只有宁白铭了。
江兮翻了个白眼,“你今晚真是跟平常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话也太好听了吧!”
“你不喜欢?”
“没有……”江兮摇摇头,“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前段时间还远在天边的人,一下子靠近了这么多,还暖得像一团火。
江兮垂下睫毛,一点阴影洒进了眼睛里。
她见过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知道这世界的真实和虚幻常常相伴而生。
这样的幸福或许是真的,或许下一秒就会消失。
她猜不准,也不愿意去想。
“你之前说,想把我这些好听的话录下来?”
江兮反应了两秒,跟着应了一声。
“不用录。”
宁白铭伸手,弯起指节刮了刮她的鼻梁。
“以后,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江兮的唇瓣被这句话撬开,许久未能合上。
以后……
笔画这么简单的词,却把她的心弦撩动。
看着江兮的呆样,宁白铭没出言。
他起身,顺手把那只没了嚣张气焰的小狐狸也拎了起来。
“别坐着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但是回去之前,先吃点东西。”
经宁白铭这么一说,江兮这才想起两人没吃晚饭。
“你想吃什么?”
“隔壁不是有家面馆?点面就好。”
两人刚迈步准备往外走,忽的,宁白铭停下了脚步。
店内,一个壁挂的小电视正在播放新闻。
刚刚的音响里,很快地滚过“许氏危机”几个字,只是音量极小。
他回头睨了眼,眼神逐渐收紧。
江兮发现身边空了,问了声,“怎么不走了?”
宁白铭回神,朝着她的方向移了一步,刚好遮住了电视。
“我想起还有几件事情要跟店员交代,你先过去点,我马上就来。”
慈善晚会就在这周五,算算时间,也只有三四天了。
她点头,“那我先过去,给你点份素面好吗?”
“你替我定就好。”
江兮鼓了鼓腮帮,“知道了。”
等到人走后,宁白铭和缓的脸色才一点点沉下。
他转身,看向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
画面里,许家的大楼门口围了不少的人,大多数是一些普通民众。
他们手持横幅,上面用鲜红的油漆写着大字,不断地对着紧闭的大门奋力嘶吼,面色狰狞。
接着,画面被切换到了大楼另一边,许景怀在一群保镖的保护下从楼里走出来,不少人见到,蜂拥而上,一条宽阔的路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曾经英姿风法的许家掌权人,此时脸上绷紧,一遍又一遍地挡掉了伸过来的话筒和镜头。
看来,许家的败局已定。
宁白铭一向不露山水的矜贵,这会儿也显了些嘲讽。
他身在商圈,见多了这种斯文又精明的人。
什么钱都敢沾,等着他们的,只有死路。
那么,卖掉jk抵债只是迟早的事。
等到新闻过去,店员也走过来递上了一张纸条。
“宁总,这是江小姐右手无名指的尺寸和她刚才试过的款式。稍后我再把设计师的信息发给沈助理。”
“辛苦你了。”
宁白铭接过纸条扫了一眼,把尺寸记住后,又看了眼最底下写着的戒指名字。
结心。
他盯着这个款式和名字看了一会儿,低低地笑出声。
他欠她的戒指怎么会不给?
她的愿望,他又怎么会不达成?
但是,还缺了个礼物。
现在许家失势,正是把jk买回来的好时候。
他的小丫头一定会喜欢。
宁白铭把卡片收起,准备往外走。
偏生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了响。
他摸出手机,随意扫了眼,又接起。
“说。”
“宁总,我们迟了一步。”
宁白铭的视线定了一下。
沈安的语气焦急,“我们安排的公司原本打算明天就和许家谈判收购的事。可许家的秘书长打了电话,说公司已经脱手了。”
“按照您说的,我们没有暴露宁氏的身份,所以许家也没有给肯定答复。谁知道今天就……”
“就没了。”
沈安的说话声越来越小,然而对面的宁白铭也久久没有出声。
老板的沉默让沈安越发心慌。
他很清楚宁总的性格,平时本就少言的人一旦陷入沉默,便是爆发的前兆。
无声的愠怒最可怖,何况是手持商业命脉的人。
而这个人,现在正和他通话。
沈安捂住心脏,等着审判。
许久,宁白铭幽幽地开口,双瞳浑浊,无形的声线带了几分刀锋的锐利。
“谁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