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后,百官鱼贯走出宫门,皆议论纷纷。
今日朝上司南胤容光焕发,声如洪钟。原本花白的头发竟也变成了黑色,好像一夜间返老还童一般。
“听闻宫里来了个仙人,身怀绝技,想必圣上是吃了那灵丹妙药。”
“这世上难不成还真有长生不老,返老还童之灵药?”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看那牛鼻子老道当真有些本事。”
大臣们三三两两凑一起,脸上无不露出艳羡之色。
谁不想长生不老呢?
司焱辰其实并不相信什么仙丹灵药,若真有长生不老之法,历代帝王苦苦追寻,也不见谁多活几年,多数都是那些江湖术士招摇撞骗的把戏。
可是今日父皇的精气神,确实看着不一样。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司焱麟走上来,低声道:“四弟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司焱辰瞥他一眼:“此话怎讲?”
司焱麟神秘道:“不瞒四弟,昨日我还得知父皇病入膏肓,已是药石无灵,可今日却如此精神焕发,你说奇不奇怪?”
“有何奇怪?”司焱辰目不斜视向前走:“父皇龙体康健,是大周之福,难不成皇兄还盼着父皇卧病不成?”
司焱麟快速看了下周围,笑了下:“我自然希望父皇长命百岁。”
两人走到各自府中的马车前,司焱麟问道:“明日那位秦王殿下乔迁新居,四弟可备好了合适的贺礼?”
司焱辰看他:“不必皇兄提醒!”
说罢,俯身进了马车。
翌日,刚收拾好了行李,便有人来敲门。
菱儿打开门一看,一个嬷嬷领着一大群小厮婢女恭敬地站在门外,后面还有一辆气派的马车,车帘上金线绣的“秦”字龙飞凤舞。
“奴婢等恭请王爷入府!”
顾蔓呆呆看着这阵势,又偏头看了看沈清河。
“收拾的差不多了那就走吧!”沈清河淡淡说了句。
“是!”
那嬷嬷赶紧吩咐小厮进屋搬行李。
这时,李氏跑出来扑通跪在地上:“求王爷不要赶我走,求求您了!”
顾蔓看了一眼沈清河问道:“李大娘,你这是怎么了?”
李氏哭哭啼啼道:“秦王府府中下人定然多不胜数,我这厨艺恐怕也比不上那府中的大师傅。王爷必然不会养个闲人。只是如今我有家难回,若非遇上这么个好人家,还不知此刻在何处落脚。所以,民妇斗胆求王爷不要赶民妇走。”
“李大娘,谁说要赶你走了?”顾蔓胳膊肘撞了下沈清河:“王爷,秦王府家大业大,养个闲人又不是养不起,你说是吧!”
毕竟,最大的闲人不就是她么?
沈清河明白她这是在说她自己,他何曾将她当作闲人了。
“既然有人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自然不会赶你。你便也一同进府吧。”
李氏忙不迭叩头致谢。
“李大娘,快起来吧!”顾蔓上前扶起她,“放心,你救过我,只要有我栖身之所,就不问让你露宿街头。”
李氏感激涕零:“多谢公子,那我去帮忙了。”说罢,与菱儿和槐安一起收拾行李。
走了几步,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叹口气。
“你方才说什么?”沈清河突然凑近顾蔓,悄声问了句:“什么闲人?”
“我啊!”顾蔓指着自己,“我整日不干活,还吃得好住得好,还有钱花,我不是闲人谁是?”
“谁说你不干活?”沈清河勾起坏笑:“你不是要侍候我吗?也很辛苦。”
“……”
顾蔓瞪他:“不要脸,谁稀罕伺候你!”
沈清河笑:“那我侍候你!”
顾蔓掐了他一把:“不正经。”
说完,跑回了屋里。
“哪里……”沈清河看了眼忙碌进出的人,压下声音追上去。
哪里就不正经了,他明明就在说很正经的事。
秦王府坐落在城西,背靠青山,门前便是护城河。经过修缮,焕然一新。
府中假山流水潺潺,亭台轩榭无数。名花贵木植满院子,虽此时已是深秋,却有红叶可赏,紫薇飘香。更有数不清的菊花放置在各处,走到哪都能闻到花香。
这些花卉树木,定是有人随时打理才有这般模样。顾蔓觉得那嬷嬷和婢女估计是一直在此守园子的。
几人来到正厅。
这时,那嬷嬷领着浩浩荡荡一群人上前恭敬道:“禀王爷,眼下府里共有婢女十人,门房小厮五人,车夫一人,厨子三人,浣衣女三人,府卫二十人。皆在此处,请王爷示下。”
顾蔓咋舌,好家伙,这人够多的。
“怎么才这点人啊?”菱儿嘀咕了一句:“这连国公府一半的人都不到呢!”
顾蔓:“……”
不过想想也是,作为一个王府,这人确实少了些。不过就侍候沈清河一个,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姑娘有所不知,咱们是这府里看守府门的。内府居拨下来的人还没到呢!届时算起来也有一二百人。”
一二百人都侍候他沈清河一人?顾蔓觉得这真是劳动力严重的浪费。
她瞥了眼沈清河,发现这货很淡定。而且看起来很威严,下面的人没一个敢抬眼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那嬷嬷。
“回王爷,奴婢叫芳容。是府里的掌事嬷嬷。”
“好,你们都抬起头来。”
底下一阵骚动,却没有人敢抬头。
芳容道:“王爷是主子,奴婢们不敢直视。”
“让你们抬头便抬头!”沈清河语气变冷:“若认不清主子,又如何侍候?”
众人这才抬起头来,见这位秦王虽来自民间,可那周身的气质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那自眉宇间透出来的威严,颇有几分王者之气。
“你们听着!这府里的主子除了本王,还有一人!”沈清河指着顾蔓:“便是他,你们需得像侍候本王一般侍候他,甚至还得侍候得更好。明白吗?”
顾蔓怔怔看着沈清河: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吗?她又不是没手,用人侍候?
底下的人这才看向顾蔓,皆是一愣,再看回沈清河,两人这么站着,真如神仙下凡,俊美的挪不开眼。尤其是那些婢女,每日洒扫庭院,像被囚禁了一眼,哪里见过这般俊俏的少年郎,纷纷红了粉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