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纨绔子是来夜会佳人的!
顾蔓睁大眼睛想看看那佳人是谁,奈何隔得远根本看不清模样。
但看那身形妙曼,娉婷袅娜,何况还令那阅女无数的刘析也如此急色,深夜还巴巴赶到这里的,定然是个美人,且不是一般的美人。
可像刘析这样的好色之徒,如此与之夜里相会的想必也不会是什么良家女子。
宁樱站在亭子边沿,看着亭子下静静流淌的蕖临江,两岸翠柳轻拂,一轮圆月倒影江中,被流水切割出细细碎碎的波光。看起来温柔的如同一个酣睡的美人。
可谁又能想到,前几日的暴雨蕖临江的水流量暴涨,已深达十几尺。而这段看似平静的水流下,实则暗流汹涌。
刘析从后面一把抱住宁樱,“表妹,你可别自寻短见啊!你若寻了短见,岂不可惜了!”
宁樱回过头来,顺带将刘析的手从腰上拿开,巧笑嫣然:“表哥误会了,我不过是看这三里亭的夜景甚美,不忍辜负!”
刘析却又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坏笑道:“夜景哪有你美,这良辰美景之际,有美在怀,我刘某便是做鬼也值得了!”
宁樱心里嫌恶,面上却笑的妩媚,“便是做鬼,我也与你一起!”
“好!那你我便一起做对鬼鸳鸯!”刘析作势便要“啃”脖子。
“表哥莫急!”宁樱柔荑轻轻将刘析推开。
刘析哪里按捺的住:“面对你这么个尤物,我怎能不急?昨夜你可是说好的,难不成想反悔?”
宁樱纤白细指堵住刘析凑上来的嘴,“我怎敢反悔,只是想着若做夫妻,需得饮合巹酒才算真夫妻!”
刘析不悦道:“这荒郊野地的,哪有酒?”
宁樱拉起他的手,轻轻走到亭中的石桌前,指着一个食盒:“我早有准备!”
随即从食盒里拿出酒菜,又倒了两杯酒,递给刘析一杯。
“还是表妹想的周全!”刘析端起酒杯已到了嘴边,却停了下来,笑了笑,递给宁樱:“表妹,你先喝!”
宁樱面色如常:“表哥是怀疑我会下毒?”
刘析也不再装,坐下来直接挑明:“表妹今夜赴约本就心不甘情不愿,我自然要多留个心眼!”
宁樱不再多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中辛辣,她咳嗽了几声,也坐了下来。
“我既已答应了你,自是心甘情愿。只要你能信守承诺!”
刘析听后,面色一松,笑道:“表妹尽管放心,你只要跟了我,那些事我会守口如瓶,烂在肚子里。不过……”
他又端起另一杯酒,“还请表妹将这杯也喝了!”
宁樱冷笑道:“我已饮了一杯,你这是何意?”
“表妹息怒!”刘析缓缓说道:“我知道表妹恨我入骨,难保不会与我同归于尽。可我,还不想死!若表妹饮下这杯也无事,便证明酒中无毒!”
宁樱怔怔看着他,突地勾起唇角:“好!”
随即,第二杯酒已入喉,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顾蔓听着这咳嗽声有些熟悉,又见这般情景,这两人似乎也不像饮酒作乐。
刘析见宁樱已喝了两杯,这才完全放下戒心,拉过她的手,“表妹,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真喜欢你。打从见你第一眼起,我便喜欢你。你放心,只要你懂事听话,我会好好待你的!”
宁樱笑笑,又倒了酒,递给刘析:“那表哥可还饮?”
“当然!”刘析接过去,刚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宁樱微皱眉头。
“对了,我这有个好东西!”刘析放下酒杯,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撒了些在酒中。
宁樱问道:“这是何物?”
刘析一边用筷子搅匀,一边说道:“这可是好东西!”
说罢,想了想,又在宁樱的杯子里倒进去一些。
宁樱急道:“这到底是什么?”
“放心,吃不死人!还会让人快活似神仙!”
说完,刘析一口将酒饮尽。而后看着宁樱,示意她也喝。
宁樱虽不知那酒中是何物,但见刘析喝了也无异样,况且她若不喝,刘析也不会信她。
罢了,左不过就是一死。
她深吸一口气,杯中酒液尽数入喉。
“好!”刘析拍着手:“表妹好酒量!”
……
顾蔓远远看着两人喝着酒,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看起来也似乎挺和谐的。她想着会不会是哪家的花魁娘子被刘析请了出来。也不知两人要喝酒聊天到什么时候,她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正当她想着打退堂鼓,放弃行动时只见亭子里的两人好像拉扯起来。
准确的说是那刘析兽性大发,欲行不轨。
白衣女子费力地躲闪,可那亭子也就那么点大,能躲到哪里去?不过片刻,便被刘析抓住,还隐约传来他得意的笑声。
顾蔓明显看得出那女子在剧烈挣扎,一般青楼女子岂会这般?还是说只是欲拒还迎的把戏?她若贸然上前,不就暴露了自己?
犹豫不决时,只听那女子喊了声“救命”,紧接着又喊了几声。
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顾蔓一愣:好像是宁樱?
可宁樱怎么会在这里?和刘析相会?
此刻她也来不及多想,管他是不是宁樱,那女子这般求救,她也不能坐视不管。飞快朝那亭子跑去。
才跑了一半,只听“咕咚”一声,好似有什么掉到了江里。
她心下一惊,抬头一看,只见白衣女子站在那亭子边沿上往江里瞧,而那江里有人正扑腾着发出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这落江的显然是刘析。
她飞快跑到亭子中,只见宁樱正靠着柱子瑟瑟发抖。
见到顾蔓,惊愕道:“顾……顾大哥!”
顾蔓来不及安慰她,她往江里看了看,那刘析还在扑腾,只是呼救声越来越微弱。
虽然刘析该死,但是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流逝,她实在是煎熬。或许她来自文明世界,对于生命还是有着敬畏之心。况且刘析虽然恶心,但罪不至死。
出于本能的圣母心,她赶紧在亭子旁边折断一根拇指粗细的竹子,想去够那刘析。
“顾大哥!”宁樱拉住她的手,恨恨道:“这畜生该死,不能救!”
话音刚落,已是两行清泪。
顾蔓看了看那只剩一口气的刘析,又看了看宁樱,冷静下来。
刘析确实不能救!若救了他,今夜之事宁樱便脱不了干系,何况,那色狼还对她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