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楚牧伸出三根手指,“三步棋,杀神侯。”
“计将安出?”曹正淳连忙问道。
眼前这位可是能在短时间内翻云覆雨,将日月神教拿到手中的能忍啊,他说能杀,那么至少都有三四成的几率能成。
只要有三成的几率成功,那曹正淳都不介意去搏一搏。
一旁的洛菊生和铁爪飞鹰也是连忙竖起耳朵倾听。
“第一步,坏其名,去其恩。”
楚牧侃侃而谈道:“神侯能有今日的地位,皆因他在二十年前击败古三通而起。古三通在太湖之畔一战击杀刑部四大名捕以及江湖八大派高手,令各大派及朝廷名声扫地,乃是当年的朝野公敌。神侯因为击败古三通,获得了八大派的恩情,也为朝廷挽回了颜面,这一战果,可说是神侯崛起的根基所在。”
“没错,就是因为此战,神侯插手江湖事务,维护江湖秩序才未曾受到各大派反对,”曹正淳道,“也是因为这一次的战果,神侯受到了老皇爷的看重,从一个普通皇子崛起,之后更是为先皇所倚重,在驾崩之前赐其丹书铁券、尚方宝剑,让其成立护龙山庄。”
“那么,若在下说当年杀害八大派高手的人不是古三通呢?”楚牧说道。
不是古三通?
这可能吗?
楚牧此言震动了三人心神,也让曹正淳不由自主地沿着这个可能往下想。
若杀害一百零七位高手的人不是古三通,那朱无视当年力败古三通的壮举也就成了两个高手的斗殴,没了之前的传奇色彩,八大派自然也就不欠他什么人情。
甚至于,这些江湖门派还会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而感到强烈的不满,他们会去找真正的凶手,同时也会追责朱无视。
当曹正淳想到这里时,楚牧又是说道:“曹督主可曾想过,为何本是平平无奇的皇子朱无视能够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为何他能够击败那天下无双的不败顽童古三通?最重要的是,传闻铁胆神侯身怀吸功大法这等诡异神功!”
一席话,说得曹正淳不自觉喘起了粗气,甚至于鼻孔都大了两圈。
“可有证据?”曹正淳面露急切之色。
“华山派风清扬,便是人证,”楚牧回道,“我已从其他渠道得知,当年与古三通约战的非是一百零七人,而是一百零八人。那第一百零八人正是风清扬。只消我们放出消息,为古三通洗冤,风清扬定然会主动站出来联系八大派对付神侯。”
虽然他没说那渠道是什么,但只要有了确定的回答,那曹正淳就觉得已经够了。
心湖澎湃,连带着一身雄厚的内力也开始波动,会客厅中凭空起了一股劲风,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呼——”曹正淳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平静,道,“第二步呢?”
他的面色不似先前那般着急,已是一片平静,但那双眼睛中却似燃起了熊熊烈火,有着势在必行的决断。
光是听这第一步,曹正淳就决定执行这计划了。
“第二步,灭其力,乱其心。”
楚牧面露智珠在握之色,“第一步是剪除神侯的影响,第二步就是消灭神侯的力量。神侯受万三千和无痕公子相助,于青城山训练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我等可一举突袭青城山,灭杀天罡地煞,铲除无痕公子,灭其助力。”
“然后,再往天山,带走一个沉睡二十年的人。”
“当年神侯和古三通翻脸的根源,乃是一个名唤‘素心’的女人。此女乃是神侯一生挚爱,但因为当年和古三通的大战伤到了此女,令得神侯不得不给其服下天香豆蔻保其性命。”
曹正淳听到这里,也是明白了楚牧这第二步想说什么。
只见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接言道:“天香豆蔻三十年结一次果,每次只有一颗。吃了它,再重的伤势也不会恶化,但所食之人会永远沉睡,直到有人找到第二颗天香豆蔻并喂之服下,方可醒转。而在之后的一年内,必须服下第三颗天香豆蔻,才能够让伤势永远消除,不再复发。”
“但是天香豆蔻花种早已灭绝,这世上剩下的天香豆蔻,唯有当年天香国进贡给朝廷的三颗。本督主手上就有其中一颗。”
“难怪啊,难怪神侯这么多年不娶妻不生子,本督主还以为他这个皇族中人是要以此博取陛下的信任,没想到是因为挚爱沉睡,无心娶妻啊。”
曹正淳笑得非常得意,因为他已经发现了神侯的最大弱点。
为了一个女人,二十年不娶妻,曾经浪荡的皇子成了天下第一痴情人,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对铁胆神侯的重要性。
手握第二颗天香豆蔻,还有神侯的一生挚爱,曹正淳不怕神侯心境不乱。
楚牧所说的第二步,“灭其力”是要铲除神侯的助力,“乱其心”就是要削弱神侯本身的战力了。
一个武者,尤其是绝顶的武者,他的心若是乱了,那离败也就不远了。
和铁胆神侯相争多年,曹正淳从未有一刻能看到这么清晰的曙光。这一次,他有信心让朱无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好啊!”曹正淳激动地道,“楚兄弟,东厂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加盟。你这一妙计定能让他朱铁胆死无葬身之地。”
“飞鹰。”
“属下在。”铁爪飞鹰立刻单膝跪地道。
“你速速点齐人手赶往天山,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个女人给本督主带回来。此事不成,本督主要你提头来见。”曹正淳肃声道。
铁爪飞鹰虽然还想听第三步计划是什么,但曹正淳既然下了令,他自然唯有火速点齐人手出发,必须将那个女人带回来。
跟随曹正淳多年的铁爪飞鹰知道曹正淳是彻底动了心,此时要是有谁坏了他的事,他是会杀人的。
“飞鹰领命。”
铁爪飞鹰领命离开,临走之时,他遥遥听见了楚牧再说:“第三步······”
这一次谈话,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直到月上中天,楚牧才从东厂里出来。
尽职等候的马车夫见楚牧进入了车厢,轻轻一挥鞭,轻喝一声:“驾。”
车轮滚动,黑色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夜幕之中。同时,也带走了一直盯着东厂的眼睛。
“计划,开始了。”
车厢内的楚牧轻轻阖眼,似是在倾听黑夜中那些夜行者的脚步声,同时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