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落在沈忻月耳里,她抬头望向上官宇,他的眼中分明有几分揶揄,于是,她不客气地朝他回眼一瞪。
你知道我说谎就行了,还故意咳什么咳!
柳惜宁闻言却窒了一瞬。
上官宇分明给她讲他是要出门办事,怎如今是陪沈忻月?
柳惜宁自然相信上官宇胜于相信沈忻月,她不急不慢地道:“王妃有所不知,我从小就仰慕江南水乡风采。若是能有幸陪你和阿宇同去,我感激不尽。”
沈忻月被柳惜宁的言语惊地在心里“啊?”了一声。
她当真没料到,自己已经找了借口推脱,不让她同行了,就差把“你以何身份跟着上官宇”说出来,柳惜宁却能舍得下将军千金的身段,巴巴要跟着人出门。
若是真回外祖家,上官宇身边柳惜宁的出现,又置她沈忻月为何地?
上官宇虽然承诺娶她,可是毕竟一日未成礼,她就还不是上官宇的人。既然不是妻妾,这样做难免落人口舌,甚至被有心人借题发挥。
不对!
求仁得仁,与上官宇紧紧捆绑在一起,这本就是她要的!
沈忻月在心里默默叹口气,柳惜宁的这种绵里藏针的大胆,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她不觉看向上官宇,他历来就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容貌,通身一股强大的压迫气息,现在绷着一张在外人面前始终一贯的冷脸,没有什么表情。
如此神色,更使人捉摸不透。
奴婢们不知何时全部已经退了出去,三个人的屋里,空气突然静地吓人。
沈忻月垂眸,心里有些泄气,怎么又是姜丽妍又是柳惜宁,看来是注定没办法在这王府过清清静静的日子。
这种烦心的处境,还不如她嫁个平常那些恪守成规的普通人家里呢。
大鄢国内,四十不纳妾的人家大有人在,为何自己就偏偏陷入这操碎了心的王府里。
李安泽那一脸恳切求娶的脸又出现在她眼前。
“且不论我家家风严谨,我心甘情愿不纳妾不养外室,若你能下嫁于我,我必言出必行,一心一意只对你一人。”
想到这里,沈忻月心中骤冷。
都是因为这个狗东西上官宇,因为他家有权势,自己就生生与清净日子擦肩而过!
她红唇微抿,回神望向上官宇,眼含怒气道:“我先去马车上了。”
带不带人都随你!
若是带了,等从江州回来,和离!腾地方给你们郎情妾意!
——
成州出发,需要经过徽州和禹州,便到达东海所在的江州。
三天两夜跋涉,上官宇一行人最终到了江州客栈入住。此行属于秘密行动,并未惊动当地官员。
“啊……终于到了!”
马车上折腾地肩背酸疼的沈忻月长呼一口气,踢落脚上的绣花鞋,扒掉外面的衣裳,立刻就往床榻上一躺。
巧锦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心疼道:“主子,你可从未这样出门劳累过,这回为了爷,可吃了不少苦头。”
因是藏了身份出门,奴仆们皆称两位主子“爷”和“夫人”。
沈忻月叹气:“这才刚开始呢!还不知道接下来如何,他们还在楼下吃着?”
巧锦收完东西走到沈忻月榻边坐下,抬起她的腿捏着,回道:“是的,爷和秦二爷酒还没尽兴。”
沈忻月点点头,“他身子好了些,太医说了可以喝酒了的。随他吧,骑马几日也够辛苦,接下来的任务也重。”
巧锦嘻嘻一笑,“看你多关心他。”
沈忻月睨了一眼巧锦,“我家夫君我不关心,让别人来么?你看那柳家的,本是非要巴巴跟爷来的。不说这些了。巧锦,将爷的药拿来熬着,多熬几日的,还不知道后续计划,我们准备着,有备无患。”
眼见巧锦将药熬上,沈忻月唤来店小二将热水灌满浴桶,便去净房沐浴。
这家客栈是江州最好的客栈,楼下便是一家宽阔的酒楼,楼上是住宿的房间,沈忻月自然挑选了最高档的那间。
这间房的窗户正对院中央那棵大梨树,江州比成州温暖不少,那梨花已经全盛开,只打开窗户便能触摸到树上的白花,满鼻子馨香。
——
“你怎么先洗了?不等等爷。”
冷不丁一句戏谑的话从背后传来,浴桶里的沈忻月头皮发麻,她不看也知道是上官宇回来了。
沈忻月双肩往水里一缩,急吼吼地叫出声:“你别过来!我马上就洗好,等会你再来,我等会给你搓背。”
还等他洗呢,上官宇那狗东西,自从他知道她生着柳惜宁要跟来的气,他将她缠地更紧,千万次郑重其事地道他跟柳惜宁什么也没有,更不会让她进王府。
既然什么也没有,这狗东西整日给她道歉作甚?
最可恶的是,借口给她道歉,话讲着讲着就往她脸上凑!不知不觉地已经亲吻了她无数次。
而且,这次出行每日住驿馆,他就没有老实洗澡的时候,非要跟她一起洗。
上官宇边脱外袍,边勾嘴一笑,眼里无尽的邪魅狂狷,“不!我就喜欢与你一起。”
沈忻月心里真想吐血,委屈地拒绝道:“可是这桶本就小,装不下两个人。”
上官宇充耳不闻,将自己扒地只剩一条亵裤,扶着浴桶边,迈开长腿就准备进浴桶。歪头朝着沈忻月好心提醒道:“脚缩一缩,等会踩着你。”
沈忻月睨他:“不!不要你进。”
上官宇威胁道:“那我只有将你抱出来我再洗了。怎样?要不要我进?”
沈忻月羞红了脸,他要是抱自己出来,那不又是什么都看完了。而且,这个时候自己是反抗不过那力气大地不得了的人的。
她不情不愿地缩起来双腿,留一个空间给上官宇。
“乖。”上官宇揉揉沈忻月的头,两脚就迈进桶内。
他弯腰自然地将沈忻月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并坐了下去。抬起沈忻月的下巴,含住她比蜜糖还甜的唇,肆无忌惮地吻起来。
一切都十分熟练。
一阵热吻过后,沈忻月软着身子,静静靠在上官宇怀里。这几日每日都被他这样欺负,她是完全没有能力反抗,只得任由他驰骋。
上官宇边抚着沈忻月的背,边道:“我们租了一条渔船,明日白间我与秦二哥在城内搜些情报,晚上就直接去海上寻对方。”
沈忻月问:“去多久?”
她早知道他们计划深入腹地去探寻,便也不拦人,只安心就在城内等他们回来。
上官宇道:“预计七日。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注意安全,出行戴好帷帽,也带好侍卫。”
沈忻月点头,“我知道的。别担心我了,这几日的药过会我给你分开装好,有机会你就得喝。”
上官宇不舍道:“你安心等我,我会平安归来的。”
沈忻月抬头朝他笑笑,“嗯,我等你。”
讲完正事后上官宇心里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