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姨,都过去三日了,我们什么时候去仙朝……”江惜儿无奈看着眼前依旧若无其事跑到大街上买衣逛街的女人,心里更是替昊君哥哥抱不平,为什么萱姨对自已的儿子如此漠不关心。
“急什么,我相信昊君他会应付好的。”女人像是看穿自已的心思似的,突然回头朝她一笑,江惜儿不由得红了脸,似乎萱姨早已知道自已很在意昊君哥哥。
“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怎么做你跟着做就行了。”华萱儿带她来到一处茶楼雅间后,突然低声说道。
江惜儿虽有疑惑,却还是点了头。
“客官,这是你们要的饭菜,都上起了,请两位客官慢用。”一个小二将饭菜搁下后,便转身离开。
江惜儿见萱姨朝自已使了个眼色,视线很快落在饭菜上顿时明白了这些饭菜有问题。
但令她不解的是,即便如此萱姨却依然动筷,还示意自已也要吃,心里疑惑更大,但也只能照做。
饭菜下肚不久后,两人便晕倒在台上,门外这时走出来两个异域装扮的男子面无表情将两人扛着,并从窗台处匆匆离去。
当两人再次醒来时,华萱儿看到四周的景象嘴角微微扬起,而一旁的江惜儿则惊讶看着这四周,这条冥幽河多次在娘亲嘴里提起,她却没想到今日还能真正看上这一幕。
“我们到仙朝了。”华萱儿见她清醒过来,淡然回了句。
“可是我们被天魔宫的人捉了!”江惜儿挣扎了一下,根本就动弹不得。这次她还连累了萱姨。
“嗯”华萱儿神色淡然看着船外的冥幽河,这明明就是地府里的忘川河,河里面还有无数幽魂在泛着青寒的河光四处游荡的,在夜间那泛着微光的幽魂如同水纹般无限扩伸延长的肢体谈不上多美,但场面确实很诡异唯美。
“萱姨,是我害了你。”江惜儿看着船头那两个戴着鬼脸的男子,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都没有能够救得了她们的办法。
“我们会出去的。”
江惜儿见萱姨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从容自在的表情,心里微微踏实了下来。
两人一路平静观看着冥幽河,这里的黑夜给人感觉似乎永远都不会天亮似的,华萱儿从一路下来不知偷听到那两人多少次谈话,心里对这次被绑之旅多少有了些了解。
之前一直掌管天魔宫的老魔君在一年前已经去世,如今接任天魔宫的是位少君,恰逢老君主冥辰就要来了,又正好有人说蓬莱仙岛的仙玉出现在晋原,如果能获得这仙玉,说不定老魔君会有重生的机会。
这两人又说了许多关于仙魔两界这些年来的事情,也算是普及了她的知识盲点。原来这里仙魔两界是可以和平共处的,反正都是各嗨型,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道,而且这些年还有不少仙堕魔,又或是魔入仙的例子也不少,这仙朝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不过当说到如何夺取惜儿身上的仙玉,整个过程听起来既邪门又残忍,她是不会相信这种夺舍手段真的能让那个老魔君重生,毕竟仙玉充其量也就是个延年益寿,增进一下修为的仙果。
“两位小哥,麻烦问一下,还要多久才靠岸啊。”华萱儿突然开口问道,
“快了。”头长棱角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后才说道,
华萱儿有些好奇这两人长成这样在晋原里是怎么不会被人当成妖怪,“能问一下,你们额头上的两个棱角是天生的吗。”
“当然,这是魔族的荣誉,只有入了魔族,体液流的是魔圣的血,头上的魔杵随着修为增长才会变大。”
那怪不得你们头上的角长得这么小呢。
她当然不会说出这句话,这魔族居然还会像龙那样长角,虽然也不难看,不过一个大男人长得像个****那般大小的玩意挂在头上还是有些违和感。
“萱姨,到了,那就是我娘说过的天魔城……”江惜儿留意到冥幽河边上突然冒出阴森森的冥火,心里更是绝望又不甘,绝望的是自已没办法再逃离出这个天魔城,不甘的是她还没看到昊君哥哥一眼呢。
“别担心,这里有我在呢。”华萱儿用被绑住的手轻轻覆在小丫头冰凉颤抖的双手,惜儿经历了太多事,如果再没有人给她点温暖,怕是日后会让她性情都变得更加阴郁不安。
江惜儿没吭声,只是反握着她的手,心里害怕紧张不安的心情突然像是消失不见了似的。
船抵岸了,华萱儿两人被他们像牵着牲口一样从船上牵了一下来,一路上大摇大摆走在街上,更是引来不少人频频注目。
华萱儿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看她们,那是因为惜儿在两日后要活活献命给死去的老魔君,这是魔族所有人都期盼的事情,这些人自然是拍手赞成的。
“萱姨,我,我怕……”江惜儿顶着所有人都恨不得她死去的目光,在这个时候紧紧握住她的手,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示弱流了泪,就像是当年她小时候在江府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也曾是那么紧紧握着母亲的衣角流着泪,希望母亲能够帮自已。
“我不会让你死的。”否则那就对不住儿子所做的一切了。
“两位小哥哥,你们打算把我们带到哪里呀,我们能见一下少君主吗。”华萱儿在两人将她们带进了类似一处禁宫的地方时借机问道。
“少君主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不行!”其中一个头上的棱角看起来似乎更大一点的男子摇头,
“这样呀,那就太可惜了,之前那位蓬莱仙岛的袅仙仙子还说了一些关于仙玉的事情呢,而且与少君主可是有着极大关系呢。”华萱儿自认自已嘴炮功夫实力不俗,对于这两个两日了解下来便知是憨憨,自然不怕他们会怀疑自已的话有问题。
果然两人愣了一下,便立马做出了决定。“那,我去禀告一声。”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华萱儿两人便被两人带到了一处深宫之处,说是深宫,华萱儿总觉得这词不太妥,毕竟这天魔城比想像中还要大,建筑诡异刁钻就算了,里面所用的东西也不是她常人所能了解,好比如这宫道上的灯,人家是叫冥灯,听说用的是死人骨头来做的,走路不到百米,就有一头魔犬在边上守着,这何止戒备森严,正常的人来到这里都会坐立不安。
幸亏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毕竟地狱都逛了几回了。
“少君主,她们就是蓬莱仙岛想要的人!”领头的男人将俩人带到一处光是门外就有四头魔犬守望着的宫门口,朝里面的人恭敬跪拜道。
华萱儿还没消化这宫门处既沙雕又中二的建筑时,便被宫里头的声音给吸引了。
“传她们进来!”
华萱儿一听到这声音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声音也太像小正太的声音了吧。她可记得这两人在船上聊到这位魔少君主可是个年轻有为的少君主呢,再怎么小起码也有个十七八岁啊。
当进去后抬眼便能看到阴森诡异的殿党之上只坐着一个像和昊勤岁数一般大小的小正太,容貌属于欧美范的类型,过分苍白的脸配上一双暗红细长的眼睛,眯眼看人的时候,确实有那么几分惊悚的感觉,这小正太若是扮演吸血鬼绝对适合他。
“袅仙和你们都说了什么!”小正太面无表情说道,幽蓝色的冥火照映在他的侧脸,一双薄唇竟有几分死寂的美艳,这是又妖又魅的小正太,华萱儿在心里默默感叹道,毕竟她也是见过不少俊男美女的,能让她越看越惊叹的小正太,可是第一次。
“她说,她知道天魔宫势必也会来夺取仙玉,所以那袅仙仙子便在这小丫头身上下了东西,还说如果天魔宫要是在祭祀上取了这小丫头的命,那才有好戏看……”华萱儿十分巧妙将自已所听说的意思都揉捏在了一起,毕竟以袅仙的脾性,她也是会做出这种事,自已虽是在胡扯,但却不是瞎编哦。
“哼,袅仙那个女人算得了什么人物,居然也敢得罪我们天魔宫!”
华萱儿两人险些被突然从黑暗处冒出头来的大蟒蛇给吓了一跳,她可是生平第一次看到会说人话的大蛇,她能不发出尖叫声就不错了。
“蓬莱仙岛数千年来就一直想压制我们,如今老魔君不在,这些仙人还真想骑在我们魔族头上了,简直可笑!”大蛇吐着舌头继续说道,一双灰蒙蒙的蛇眼如同看到了猎物似的,紧紧盯住了华萱儿这两人。
“蛇君,此事是不是蓬莱仙岛的主意,只需派人教训那个袅仙便知道了。”
华萱儿在旁默默听着,这小正太还没那么容易上当了,倒是这条大蟒蛇,看着吓人,实质粗暴冲动,反倒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
“少君主,这个小丫头可以留着后面处理,但这个女人留着也没用,不如留给我打牙祭我。”大蛇说完后,便把视线落在了华萱儿身上,他好久都没有吃过来自晋原的人了。
打你妈的牙祭!
华萱儿忍下内心的恕气,冷冷回瞪了这位大蠢蛇一眼。
“自然不可,她身上有魔界的气息。”小正太抬手回道,
这下不单是那条大蠢蛇愣了一下,就连华萱儿自已也懵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成了魔界的人了,她自已怎么会不知道呢。
“少君主,这个女人可是来自晋原,怎么可能会有魔界的气息。”蛇君似是不相信,直接将蛇头凑到华萱儿的面前,不断伸出的舌头更是舔了一下这女人脸上的肌肤,然而并没有任何发现。
华萱儿此时露出表示恶心的表情,她最讨厌就是蛇类了,居然还在她脸上舔了一口,那种感觉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她用魔笛击退了袅仙。”小正太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华萱儿朝他看了大半天,依旧觉得他就像是个假人似的,连说话都不用张嘴,虽然长得是真的好看,但也挺吓人的。
“太古期魔界用来对抗混元大军的魔笛,居然流落到了晋原。”
华萱儿甚至感觉到这条大蛇看着自已的目光都变了许多,刚才还把自已当成猎物吃掉,现在倒是把她当成自已人了。
“这笛是一位前辈赠予给我的,实在是不清楚这无忧笛和你们魔笛有什么关系。”她之前就有些奇怪那日那个袅仙为什么听到自已的笛声落荒而逃,想不到还有这个原因。
“你若不相信,大可一试。”殿堂上的小正太目光总算有些动静,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华萱儿取出无忧笛,想了想才决定试着吹出一段她认为至今与这笛音最为般配的曲调,这也是她如今修为中最难把控的一段。
但没想到从笛声响起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些很魔幻的景象,无数飘荡在天魔城上充当繁星的冥火就像被召换而来,凝聚在宫殿中,成千上万的冥火的能量不断在扩大,而光亮也越来越强盛,如同白昼似的,将整个阴森黑暗的殿堂照了遍,随之而来的一股能量却又让她突然感觉到了不适,于是不得不中断了这次奏曲。
“萱姨,没事吧。”一旁的江惜儿见到她欲要倒下,忙上前扶住了她。
“我没事。”华萱儿感觉到无忧笛不断在发烫,而自已两手现在依旧不断颤抖着,宫殿也恢复了之前的阴暗。
“这就是魔笛的威力,它数千年前就能动用魔界的力量,今日依然可以。”殿堂下的小正太两眼视线定定落在华萱儿身上平静说道。
“所以你打算要收回这支魔笛吗。”华萱儿不由得紧握手中的无忧笛,这真是魔界的东西,她也不能带走,总该是要物归原主的。从刚才的奏曲她便意识到,这支笛似乎已经觉醒了,它有了自已的灵识,她若然强行带走,这笛或许还不愿意呢。
“不,你留着,但要答应本君一个条件。”小正太随即摇头,
“你说说看。”华萱儿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万一他说一些自已做不到的事,她答不答应似乎都是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