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萱儿,独自一人在营里做什么!”
一道不悦的声音打断了华萱儿此时正烦恼的思绪,见是齐端本人,虽不喜但也没表现出来,如今他在朝廷上也能说得了话,把他得罪得太过分,虽然引火烧不到自已,但爹那边总归会吃亏的,自然是要顾虑的。
“闲来无聊,便试试身手喽,等一下不是要试练吗”华萱儿见他身后陆陆续续前来了不少人,想必人已到齐。
“方才我皇兄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齐端走过来看着她突然问道,
“是啊,陛下刚才想试一下我的身手,只可惜火候不够,险遭惩罚”华萱儿正面回视他淡然回道,她和齐允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插问了。
“华萱儿,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成为皇兄的妃子,也不看看自已什么身份!”齐端恕斥道,她刚才在想些什么,自已又怎会不知,分明一副思春恼恕的模样。
“番阳王爷,我是什么身份确实不需要你来指明,若真嫌我身份低卑脏了你的眼,大可没必要和我说话。”她本想让他几分,结果这小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讨人厌,她身份怎么了,无非就是上至三代不是书生就是商人,不像他们的祖先赫赫有名呗,拿那些死人来比,这有什么好比的。
“华萱儿你还真是死性不改!”齐端气得把手中的长弓往地上狠狠一摔转身便走。
华萱儿将地上长弓捡起挂在旁边的木桩上不由得摇头,这个齐端幸好有个明太妃能管管他,不然早晚都会惹出大祸。
“萱儿,你刚才做什么惹得他发如此大火”苗苗见状忙过来,
“没事,是他自已没事找事干的”华萱儿丝毫没放在心上,径直拿起旁边的兵器操练着,今日出门时,爹还特意叮嘱自已让她不要整日惹恼别人,她当时还纳闷了,自已都如此低调了,那别人上门惹事,她总不能任人打骂吧。
“萱儿,听说了吗,这次试练完毕后,到时护送平乐公主的亲卫队会在我们这里挑出几人做为平乐公主的贴身侍女……”苗苗见其他人还没完全过来便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华萱儿听后,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事似乎不简单,这毕竟是境国第一次公主外嫁北平,不止全国上下颇为看重这事,就连其他人想必也会留意此事。
北平自从三年前平定内乱之后,境国实质是已经有半个话事权,现在突然用平乐公主去和亲,这事总觉得有什么内幕是她不知道的。
“而且还听说如果这次护送公主有功的话,是有封赏的”苗苗是希望萱儿可以争取的,总不能呆在姚阳伯那小官府里,如果能重新回到陛下身边做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事,说不定早已有内定了”华萱儿对此事不感兴趣,不过如果真的点名她去,自已还是会去的,反正为朝廷做事,她懂的。
本来还以为这次考核官是马飞那拨人,结果直接就是姚阳伯的亲爹上场,全场完全就是走个流程,有的人连兵器都还没捂热就下台,有的人连名字还会叫错,华萱儿看着眼前这对搞笑的俩父子,不得不怀疑,姚之远这只老狐狸恐怕靠的就是混水摸鱼上的位,也不知道齐允为什么还没把他给开了。
“华萱儿,你打算选谁做为你的对手”
姚之远话音刚落更有不少人直接把头低了下去,华萱儿三年前在太武堂的修为就是一骑绝尘,女子里也就东里锦玉能正面和她对着干。
“我都可以,主要是看他们谁想和我比试”华萱儿将目光分别落在齐端和皇甫靖身上,在她这一届里,女的话就东里锦玉还可以,至于男的,她实质更看好皇甫靖。
“我可以一试”一名素衣男子突然往前一步,众人皆有默锲往后退一大步,就连齐端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那就开始吧”华萱儿懒得废话直接动手,刚才还以为他不会主动出来,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华姑娘得罪了”皇甫靖点足而立,身形顿变,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利刃破鞘而出,华萱儿不由得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皇甫靖平时一身不吭的,实质修为可不比齐端差,应该说还要更好。
连番十几个回合下来,华萱儿不由得冒了点汗,见对方也就是微微喘气,看样子对方也是保留了实力,既然如此点到为止就好了。
“姚大人,我们就没必要再比下去了吧”众人看得正起劲时,少女突然收起剑式回头问道,
“嗯,可以了”姚之远点点头表示认可,
华萱儿从赛场里退出来,见皇甫靖静静朝她这边露出淡淡的笑容,便挥手表示没事。皇甫靖是谢她为他保留了实力,皇甫靖不愿在这些人面前显露太多本事,但他又想被人注意到,还真是奇怪。
“华萱儿、苏苗苗、邱小桃、贺敏儿、李朗兴、皇甫靖……陛下说了,你们月底到兵部报道后,直接随平乐公主的亲卫队一同前往北平……”在所有人比试结局后,姚之远手下的武试官便宣布了这次的名单。
华萱儿站在旁边双手环胸靠在树下,对于这次突然安排跟着和亲队去北平有些无语,不知齐允背后打的是什么主意。对他的做法越来越想不通了。
“对了,华萱儿你明日随我进一趟九重殿”姚之远在其他人宣布完名单后,看了一眼站立在人群外的少女开口道。
“嗯”华萱儿面对其他人投来的目光,神色淡然点了点头。然而心里其实早已紧张起来,不知让她进宫是姚之远的意思还是齐允的意思。
从武堂里出来后,华萱儿便和姚阳伯再次组队往城西郊外出发,据小桃从刘大娘那得来的消息,之前那些被拐卖的女子就在醉香庄和露春居这两家妓院,更巧的是这也是三年前姚阳伯曾和自已透露过这两家妓院水很深。
这一次四人抵达妓院前又重新乔装了一遍,这次姚阳伯扮演的是一个浪荡嗜赌的公子哥,而苗苗和小桃则是他的贴身丫环,自已则是因为争风吃醋而被要被他卖到妓院的小妾。
华萱儿假装被他们绑住提到醉香庄门口,此时大白天外门正紧闭着,姚阳伯在外敲了数次后才有一个心思颇重的女人小心翼翼打开门缝露出了一眼,疲惫且浑浊的眼珠先在四人身上转溜了一转后,才将目光落在男子身上。
“公子找谁,有何事吗”
“听说你们这里专收破鞋和新鞋,我这……也有一个,看中不”男子一把将绑住的女子往前一推,女子倒地抽泣着痛哭不已,一直在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是你什么人”门缝后的女人仔细看了看倒地痛哭的女子,看着模样倒是挺清秀的,个子也高,也很年轻。
“唉,就是一贱妾,老子费了些银两把她从外面买回来,本以为是个敦厚纯良的姑娘,谁知道一进门不久,就在背后说我夫人的坏话,这贱婢实在是留不得!听说你们这边收费还不低,所以便把这贱女人带过来看看,能不能出个好价钱。”男子说完又朝女子身上踢了一脚,满脸的不悦。
“进来再说吧”女人这才打开了半边门,一张素净却憔悴面黄的脸,并让身后的两名打手将绑住手脚的女子给抬了进去,女人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明显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家。
“慢着,这两位又是你什么人”女人见男子身后跟的两个女人也走进来,赶紧制止住。
“哦,一个是我的贴身丫头,一个是我的护卫,老子也是想让她们过来学着点,别让老子一不高兴也把她们留在这里了。”男子笑得一脸的猥琐,女人见状心里的防备反倒降了不少。
“老爷,你就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别把我丢在这里……”华萱儿声情并茂演出了即将被人丢弃的心酸女人,那边却不时观察起院内,看似就像是一处平时大户人家住的院子,不过到了内院,就不这么认为了。
看着四处故意营造出来的色,情场所,不得不说这皮肉生意做得别出心栽,内院原本用来修建池塘的地方用来做成汤池,此时还有两三个男人醉卧在池边,而身边各自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而在庭院处还装了好几个秋千,对于用处是什么,成人想想便知道玩的是什么把戏,这么看来还真的有种酒肉池林的观感。
苗苗和小桃哪见过这种场面,一路下来直羞得满脸通红,幸亏戴了面具,外人一时也察觉不出来。
“公子,实话说吧,这小娘子看着品相还算端庄,不过我们还得要检查她身子,如果不是处女之身价位怕是又不一样了。”女人领着她们穿过酒肉池林后来到一个小偏堂里了,并将门关了起来才开口道。
“废话少说,老子当时花了三百两银子买回来的,你怎么算”姚阳伯看了一眼华萱儿立马回应道。
“唉呀,那你可得亏了,你虽是以这个价位买回,但毕竟是用过了的,如果还没经手的话,我们这里还能挂个好价钱,现在的话,也就只能做常娘了。”女人一听不由得掩嘴笑道,
“常娘?”纵使姚阳伯做这行也有不少经验,但对于这个词他还不是很理解什么意思,禀着做为同行的不解,还是想知道这词是什么含意。
“常娘,就是只能听由客人的安排,要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女人媚笑看了男子一眼继续笑道,姚阳伯被她这么一看,浑身觉得不自在。
“老子也不是不知道这种玩法,不过这样的话不就容易没命吗”姚阳伯一拍桌上压低声线故意说道,“万一她要是有什么问题,被人查到,老子岂不是要坐牢?”
“呵呵,你就放心吧,只要把人交给我们,不管是生还是死都不会有人知道的”女人虽年老色衰,但一身媚骨明显已修练成精,看着无端让人发怵。
“只要不追究到老子身上,管这贱女人是怎么死的。哪怕是贱价把她卖了也行”姚阳伯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看样子最多也就一百两了,既然公子都不愿我们验身,想必身上也有不少伤,这价也就只能出到这份上了,公子你意下如何呀”女人颇有心计看了他一眼,这价确实偏低了些,不过贱卖的女人通常都是这个价,但若要从她这里买走那就是另外一个价了。
“成吧,反正老子是不想再看到这个贱女人了”男子最后咬牙答应了下来,
女人得意一笑,命人将银子取出来便将男子等三人送出去,仅留下了被卖的女子。
“夫人,饶过我吧,我会给你作牛做马的”华萱儿装作无助一直在痛哭着,幸亏这次药效发挥的时间长。
“呵呵,给老娘做牛做马?这能做得了什么,还不如把你送到男人床上,一个晚上挣的就比你当我一辈子的牛马都有用多了”女人这时换了一身衣裳出来,脸上抹了些胭脂,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和刚才素颜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再加上那行走的蛇腰诡异又风骚,这要是走在大街上,怕是会惹来无数人侧目。
“那,那我还你银子”华萱儿一直留意着外面的情况,这女人显然深信自已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她,刚才便把人给撤走了,这正好是机会。
“哈哈,还我银子?你以为老娘花了一百钱买你,就能从老娘只花一百钱就能将你赎回去?做梦!”女人先是笑得前俯后仰,突然脸色一变,拿起手中的茶杯便往她脸上砸,华萱儿也没想着要用血肉之躯去挡,更何况她受伤了也没有工伤能报销,于是干脆躲开。
女人没想到她居然躲开了,更是气得不行,两脚一蹬,手狠狠指向她冷笑道,“在我这里,以后你要是敢这么不听话,有的是机会教训你这个浪蹄子!”
“夫人,那我该叫你什么呀”华萱儿装作没听见,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依她看这个女人八成有歇斯底里症,恐怕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经历了这些,所以才导致性情有些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