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蓬门,恶鬼王的事情被我放在了一边。
这已经不是我这个小阴差能够解决的了。
小萝莉那看样子是不会得到帮助了,毕竟她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把事情托付给我们。
只能靠马晓玲。
但是对于马晓玲,因为盲人老伯的一个纸团,让我心里对她时刻怀有芥蒂。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有太多的事情不明所以,急切需要有人为我解答才行。
要不然,脑子迟早会炸掉,成为无头苍蝇。
打电话给老崔,没人接,发信息,没人回。
给小萝莉打电话,得到的回音更是“查无此人”。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她可是孟婆,黄泉道主之女,地府中无法无天的存在。
竟然是查无此人?
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小萝莉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的脑海中又疑窦从生。
难道是地府又出事情了?
可是即使地府出了天大的事,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一朵浪花可以在大海中形成风暴吗?
此时此刻我倒是越来越觉得那个盲人老伯很不寻常,他出现的时机也太机缘巧合了。
既然那张纸团上,他给我留了地址,想来应该是让我找他的。
他救了我的命,一定不会伤害我。
所以我决定去找他,去解决我心中的诸多疑惑。
当然我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去的。
现在是白天,那些艺女阴魂都在休息,马晓玲回来不久,就被韩菲菲连拉带拽去染指甲了。
韩菲菲已经把剩下的两粒阴元丹服下了,此时的她不仅可以在阳光下自由行走,而且阴魂凝实,看起来像普通人一样,只是身体很冷。
我关了蓬门,骑着电动车赶往玉明街。
来到xxx胡同。
我便被一个挎着菜篮子,看起来跟健谈的老大妈拦住了。
她热情道:“小伙子,你也是来找盲人侠算命的吧?”
盲人侠?算命?
难道那个盲人老伯是个算命先生?
我笑道:“阿姨,请问玉明街xxx胡同三十六号是这里吗?”
大妈笑道:“没错,就是这,小伙子看你很面生啊,一定是闻名来此算命的吧?走,大妈带你去。”
说着边拉着我的电动车把,把我带到了一扇黑色的木门前。
敲了三下门,等了几秒之后,又敲了两下。
里面传来一声轻嗑。
大妈推门而入。
院子不大,却很干净,墙角的位置种着几棵竹子,四周用半尺高的砖头围着。
一个带着墨镜穿着黑衣的老者正坐在一张躺椅上悠哉悠哉。
正是早些时候把我从囚灵阵中带出来的那个盲人老伯。
大妈走到他的身边,笑道:“盲人侠,我给你带生意来了。”
盲人老伯没有说话,直接从兜子里掏出一张五元的纸币,递给了那个大妈。
大妈眉开眼笑地把钱攥在了手中,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伙子,盲人侠算命很准的,有一次——”
“走之前,记得把门关上。”
盲人老伯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有些沙哑。
大妈很识趣地闭上了嘴笑着离开了。
我心中一阵肺腑,怪不得对我这么热心,原来是有好处可以拿啊。
盲人老伯道:“你是来算命的?”
“不是,我是来报答您救命之恩的,顺便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
盲人老伯笑了笑,没有说话,摘掉了墨镜。
我一阵惊骇。
他的左眼赤红如同玛瑙,右眼却是一个空洞。
整张脸看起来恐怖至极。
“盲人老伯,你的眼睛?”
盲人老伯指了指左眼道:“这是天生的,可以看清很多很多东西。”
然后又指了指右眼道:“这只眼是被人生生挖去的。”
啊?
被人生生挖去的?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副无比残忍而又血淋淋的画面。
“挖我眼睛的人叫齐英。”
什么?
齐英?我爷爷?
我顿时冷汗直流。
没想到我爷爷和他竟然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
那这样以来,我在他眼里岂不成了仇人的后代?
可是他当初为什么又要救我呢?
我的脚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后移开了。
盲人老伯冷哼一声道:“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不仅你会死,你爷爷也一样死,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和东西,会因你而死。”
我一下子怔住了。
看着他无比严肃的表情,道:“为什么?”
盲人老伯指了指墙角处一张潮湿的四条凳子道:“把它搬来,坐下。”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从了他的吩咐。
搬着小凳子有些心惊胆战地坐到了他的旁边。
他伸出犹如枯木似的手抚摸着我的面庞,一脸慈悲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盲人老伯,你的眼睛?”
既然他在我小的时候见过我,想来和我爷爷一定是旧相识,既然是旧相识那为何我爷爷会把他的眼睛挖了呢?
我印象里的爷爷可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隐秘?
盲人老伯沉声道:“是我让你爷爷挖去的??????”
“啊?为什么?”
此时带给我的不再是心惊胆寒,而是巨大的震撼。
竟然是他主动让爷爷把眼睛挖去的,天底下哪有人会如此这般?
莫非当时的情况极为特殊,非这样做不可吗?
盲人老伯叹了口气道:“如果当时我不让他把我的眼睛挖去的话,那我和他都得死??????壮士断腕求生之道而已。”
我疑惑道:“当时是怎么一个情景啊?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吗?”
壮士断腕求生,一定是在进退维谷,绝地之际,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种魄力?
然而盲人老伯似乎不想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岔开了话题道:“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问我吗?说说吧。”
靠。
这是留给了我一个疑惑啊,我可是来解决疑惑的啊。
“那个,老伯,你让我小心身边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救你。”
“救我?难道那个马晓玲会害我不成?”
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我啊?
我已经和她结成同盟了。
真是让人费解。
盲人老伯道:“这个马晓玲应该是术士马家的人吧?”
我点了点头。
马晓玲说过她是术士世家马家的人,而且从判官老崔那里我也得到了印证。
想来应该没有错的。
盲人老伯道:“据我所知,马家众人一个不剩的全都参与到了进攻冥界的行动之中了。”
“什么?都参与进去了?这岂不是说这个马晓玲是从地府出来的漏网之鱼?”
盲人老伯冷笑道:“她算不上漏网之鱼,准确地说是被人故意放出来的。”
“故意放出来的?目的何在?”
我的后背已经发汗了。
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个大阴谋。
盲人老伯道:“自然是为了对付我们。”
“对付我们?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说的我们是指,我,还有你两个人吗?”
“不,还有很多人,我说的我们指的是我们这一类的人。”
“那我们这一类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把这个问题留在以后吧。”
靠。
这真是说话不明犹如钝刀子杀人啊。
我颇为不爽地看着对面的盲人老伯,思索了一会道:“马晓玲说他们马家是被人陷害才贸然攻入冥界的,这是怎么回事?您老知道吗?”
盲人老伯道:“我怎会不知道呢?他们五大世家攻入冥界可是我一手策划的。”
“什么?是您策划的?我没有听错吧?”
我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盲人老伯。
五大术士世家,一家百余名死士,那就是五百多名死士,换句话来说就是五百多条人命,被一网打尽,而且还要在地府暴尸一千年。
暴尸这种酷刑自古有之,传言说,被暴尸的人脚离地,悬在半空中,人是死了,可是他却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着死亡的那一霎那经历的痛苦。
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啊。
暴尸一千年。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要经历那种痛苦,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我忽然觉得面前这位盲人老伯不仅面相恐怖,连内心也是阴暗至极。
“呵呵。”
盲人老伯风轻云淡地看着我道:“怎么?你同情他们?”
我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不同情那是假的。
“那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可是五百多条鲜活的生命,而且还是很稀少的术士。
这样做绝对有不小的目的和用意吧。
盲人老伯却淡淡道:“目的嘛?很简单,试水,这么多年来——我算算,自从东汉时期之后,地府犹如一潭死水,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心悸,这已经威胁到我们这一类的人了,于心不安,所以就想打破平静。”
又是我们这一类人?
不用问,他一定不会说的。
所以我只能换个问题。
“蓬门里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