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钦月从望生和平婆口中,弄清楚了环水庵的地形,想着趁夜赶过去,但春花娘不赞同,她说春花爹发现探子一直在附近,不要打草惊蛇,她们先按兵不动,明日再用平婆一家做掩护去龟岩村。
“你身份特殊,回来也不得几日,赶着成亲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就以回门做名头,伺机而动。”春花娘说。
“可只有一夜,能准备好么?”这法子不错,就是时间太紧了,回门的礼数也少不得,少了就看出破绽来了。
关钦月想了想,看着关二姐说:“要不,你扮作我,我带人兵分两路到河口去埋伏。”如果让贼人坐船逃了,她们还能在河口拦截。
关钦云想了一会儿,觉得不熟水性的大姐去守河口,太冒险了:“不,我去守河口,我水性好,你就是个旱鸭子。”自己去更合适。
“我觉得钦云说得对,钦月我们就这么决定了,事急从权,我到村里走动走动,借几个大木箱,把你的人装进去,这样回门的时候,就只看到你和村里的人了。”春花娘道。
“好,就这么办,我去和平婆说,等救了人再补办一场体面的婚事。”
关钦月决定后,就离开了自己的屋子,关家够大,给平婆一家六口找了两间屋,三个女人一间,三个男人一间。
这里是女人主外,明天回门的事只要平婆点头就成。
知道自己照顾的夫人出身显赫,平婆好一阵才缓过来,她两个媳妇,忙着给她顺气:“娘,娘,好点没。”
“好,好······”若是她助三媳妇救回夫人,那她家望生,在雷州也算是有人照应的了,她家的出头之日就要来了,平婆两个媳妇也是这样想,满口答应下来,待关钦月出了屋子,平婆就把儿子们都叫过来,大致的事儿,说了一下,就是关家大姐不日就要返雷州了,今天这就算定了,明天关家大姐就带上聘礼到他们村里去,望生以后就是关家的人了。
“娘,这成亲的礼都没走,也太······”平家大郎觉得太匆忙,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立刻就被母亲瞪了一眼,他看向媳妇,媳妇摇手示意他不要多话。
平家二郎左右看看,她媳妇不出声,他就不出声,平婆看着小儿子望生:“望生,领兵打仗的人就这样,咱全家就指望着你了,关家大姐答应娘了,到了雷州找将军给你主婚,你得识大体,晓得不。”
“望生,懂的。”他能进这种人家,都是烧高香来的,没什么奢求了,平婆满意的点点头,心想算没白教养他,吩咐两个儿子回房后教弟弟到了雷州怎么和媳妇相处,就让三兄弟回房去了。
环水庵里,因为换了个不懂的人照顾,伍钺青当晚就有些发热,吓得小女尼一惊一乍的把师傅和公子都惊动了,师傅过来一看,才发现自己弟子光用热水给伍钺青擦身,生姜和药酒都没加进去,见了风能不发热么。
萧昘冷怒的看着小女尼,他有点后悔放平婆走,没了经验老道的婆子,靠这个小丫头什么都做不成。
“我不知道。”小女尼很委屈,平婆走得急,也没交代清楚。
“夫人现在不能乱用药,赶紧给她用药酒擦身。”师傅请隐怒中的公子先出去,虽然是夫妻,但是夫人现在最怕过病气,男子不洁最好先出去。
萧昘被赶出屋子,他本想明早就带青青上船离开,现在根本不能走,还不知道明日能不能退热,这穷乡僻壤的连个像样的大夫都没有。
“再等一日。”他懊恼的看着紧闭的房门,黑衣人想劝,最后,看了一眼公子,退了下去。
萧昘决定的事情,不容置啄。
伍钺青难受了一夜,期间睁开过眼睛,她有点饿想要吃东西,朦胧中以为眼前握着自己手的男子是自己的夫婿,忍不住难受又委屈的撒娇:“周役,我难受,我想吃腊肉蒸饭。”
“周役,你怎么不说话!”因为周役不应承她,伍钺青迷糊中生了气:“周役,我疼,给我摸摸背。”
伍钺青是被周役太过娇宠了,她因有孕睡不好,周役都彻夜守着她,给她顺背。
萧昘阴鸷着脸坐在伍钺青身边,她伤心难受的时候,心心念念都是那个野男人,他有这么好么,让青青念念不忘。
坐在床上的男子,玉面因嫉妒而扭曲。
周役看她这么难受,还无动于衷,伍钺青忍住不在梦里啜泣起来,萧昘听到她哭,蓦然回过神,她刚才说想要摸摸背,是难受了在撒娇么,现在青青不能见风,他只好隔着被褥,缓缓拍抚着她。
因为力道不对,她难受的哼哼起来,试了几次萧昘才摸到了诀窍,那个野男人能做到的,自己何尝做不到,而且还要做得比他好,青青会回心转意的,她只是被蒙蔽了眼睛才这样。
男子坐在简陋的床榻上,洁白的手腕在晨光熹微时,已经抬不起来了,他不是周役,没有结实的身体来消耗,黑衣人送早点进来的时候,看到公子还在给伍钺青顺背,可手上的动作已经僵了,他听公子说去找一些跌打药来。
黑衣人没有问何用,他身上就带了些,拿出来献给公子,萧昘让他帮自己抹在手腕上,黑衣人这才按了按他僵硬的腕子,他嘶了一声,是疼的。
“公子,你怎么不让那个小女尼来。”自己做这些下人的事儿,不是找累么,公子这只手是用来写韬略的,不是给女人按摩的。
“她不懂。”连擦身都做不好,还能让她来折腾青青,黑衣人看了公子微肿的腕子一眼,说:“公子,要冷敷,过了一日再热敷上药,切莫在动了。”
一个发热,一个伤手,还怎么走,只能再等一日,萧昘点点头,让黑衣人来处理,小女尼做完早课过来,伍钺青还迷糊着,热退了些,她又给这位夫人擦了身,刚换好衣服,打开门,就看到那个黑夜叉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公子,平婆回来了,还带来了王将军帐下的校尉,看着像迎亲的队伍,不知是否有诈。”黑衣人看向坐在床边小女尼,这一眼看得她心口一颤,缩了缩身子:“看我作甚!!!”
“小丫头,你们这儿娶亲,都这么着急?才过了一夜就回门了。”黑衣人问。
小女尼颤着胆子,回瞪黑夜叉道:“望生哥娶的是军户,我们这儿有些就是家里过了订,回来就把人带走的,少见多怪,平婆恨不得望生哥能攀上关家,当然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