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晁青峰,李子风就成了一只没头苍蝇,被人玩的团团转,他不怕被戏耍,他怕死亡,当李子风躺在盲女床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这一辈子不想再死,至少绝对不能缺失对盲女的记忆!
等李子风养好了伤回到公司之后,枯夜行又找上门了。
每当看到他那张干枯的脸,以及瘦得像麻杆一样的身子,李子风就会想起四个字。
阴魂不散。
如今,枯夜行说什么李子风都不冷不热,爱答不理,喊他去任何地方,说有新发现,李子风也不想去。
谁都不傻,他点燃一支烟,问:“你不信任我了?”
其实李子风一直都没怎么相信他,只是李子风太想找到以前的记忆了,如若不然李子风不会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似的,被玩的团团转。
最开始李子风寻找缺失的记忆或许是为了好奇曾经做过什么事。但从盲女床上醒来的那一刻,李子风觉得这一生在死之前,得想办法给盲女一个最大的回报,是什么还没想好,所以他不想死。
所以李子风不再相信枯夜行的任何话语。
枯夜行说:“可你的血液变了,你的身体可能也会发生变化,你不想解决这个问题吗?”
说的好。
李子风从盲女家里养伤归来之时,特意去中心医院抽血化验,做了十几项检查,血液很健康,各项指标都均衡。
李子风想过这个问题:“只要我的血液没毛病,我管它怎么变,能活下去就够了。”
听完枯夜行说的这番话,李子风更坚信他是想办法杀自己,如果他死了,可能就重新清洗所有记忆了,只要他保证自己不再受到危险,那枯夜行就没辙,从枯夜行找李子风的频率以及相貌变化来看,他快顶不住了。
他肤色本来就黑,骨瘦如柴,现在更是弱不禁风,脸色暗淡,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李子风简单了事,就说现在对寻找记忆不感兴趣了,做个傻蛋也挺好,郑板桥说过嘛,难得糊涂。
枯夜行不死心,又问:“如果你以前做过一些惊天动地的事呢?”
李子风自嘲的笑笑,说:“就我这种平头老百姓,还惊天动地呢,以前要是没杀过人,没犯过罪,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管枯夜行说什么,李子风就是不搭理,气的枯夜行摔门而出。但临走时撂下一句话:“你等着,我会让你相信我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
李子风点头,敷衍道:“行啊,等我再想找记忆的时候,我一定联系你。”
不过枯夜行的态度倒是给李子风提了一个醒,之前没闹翻,仅仅是因为血液发生了变化,他就派童子面具来杀自己,如今闹翻了,他绝对得不到李子风的鲜血,估计更会玩什么阴招。
李子风暂时吃住在公司,可这不是事,两人一明一暗,李子风拖不起,必须得想办法。
可纵观李子风所有认识的人当中,能帮他取回赢尸臂骨的只有两个。
一是晁青峰。
二是陈伯。
晁青峰这货,换手机号不说新号,更不打电话联系一下,对李子风也太放心了。
只有陈伯能帮李子风了,但李子风纠结到底找不找他?仔细想想:枯夜行他俩互相泼脏水,枯夜行决意干掉我的话,陈伯应该不会害我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权衡许久,李子风还是决定找陈伯,但要亲眼看着他挖出来赢尸臂骨,当着自己的面,他总不能耍花招吧?
李子风给陈伯打了一个电话,约他海底捞吃火锅,他欣然赴约。
见面后李子风上去就说:“陈伯,上次你救了我,一直想感谢你啊!”
陈伯说:“嗨呀,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太见外了啊。”
李子风拧开茅台,给陈伯满上,先挑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聊着,正主一会再说。
不过李子风不能什么都直说,他也得编织一个谎言,不能光让人家骗自己,自己不能骗别人吧?善意的谎言不过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子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说:“陈伯,救命之恩涌泉相报,这是一点小意思。”
陈伯一怔,说:“看不起我是吧?”
李子风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陈伯你先别生气,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爷爷死了,他这个人啊,特别敬爱他爷爷,就想着把他爷爷的尸体弄出来,收藏在家里。可爹妈不愿意呀,只能偷偷挖坟了。”
正往嘴里塞羊肉的陈伯,差点就给吐出来了,惊诧道:“啥玩意?这什么狗屁嗜好?把他爷爷做成标本,挂在墙上吗?”
李子风点头附和道:“对呀,我也不知道他为啥有这种癖好,后来我说不好办啊,他说他爷爷老托梦给他,孙儿呀,我的尸体你不挖出来也就不说了,你把我左胳膊带走,留个念想吧。”
陈伯问:“这是你一个顾客吧?”
李子风恩了一声,拍拍信封,说:“这三万块不是我给你的,是那个顾客给的,原本我不想接这一单生意,但是不接又砸了招牌。后来我一想,陈伯你有本事,能预测旦夕祸福,能断人阴阳生死,我就想麻烦你一趟了。”
陈伯显然不吃戴高帽那一套,他说:“我有个屁本事啊,混吃等死的老头嘛,不过你说的话我懂,年轻人好面子,这个活你干不了,但又不能不接,所以想到了我,是吧?”
李子风连连点头,端起茅台酒,再次给陈伯满上。
酒足饭饱后,陈伯剔着牙说:“行,这个忙我帮了,这笔钱我不能全要,你也有功劳,咱一人一半。”
李子风拗不过他,就取出了一万五,问陈伯:“啥时候动身?那个顾客说越快越好。”
陈伯说:“这么着急?那一会就走啊。”
李子风说明了情况,陈伯才知道这个坟不好挖,就说:“那今天先赶过去,晚上再动手。”
这个陈伯确实诡异,他带着李子风去挖坟,竟然不拿任何工具,就背着一个小布袋子。
为了防止陈伯知道那个新坟是黑鱼村大师的,李子风没带陈伯进入黑鱼村,等天黑之后两人才步行过去。
离大老远,他俩装作看庄稼的农家汉,坐在路边抽烟,月色下,李子风指着那一座孤零零的新坟,说:“就是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