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月长安和秦慕寒对视一眼,瞬间,便是同时笑了,“皇爷爷果真好眼力。”
成王皮笑肉不笑,“所以,我们当真见过?觉得眼熟,并不是意外!”
秦慕寒微微鞠躬,淡漠点头,“昨晚有要事忙着觐见皇上,忽视了王爷,还请恕罪!”
“何事竟需做那番打扮?”随即,像是担心被人识破他的心思,便又接着说道,“深更半夜的,影响皇上休息。”
“自然是为了今日之事!”闻言,成王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果真如他猜测的这般,一切,都是他们事先计划好的。
只是不知,这个秦慕寒手中,还有多少其他人的把柄?
他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又是谁?
秦慕寒的声音再度传来,他说,“微臣之前的身份还未公开,若是堂而皇之的进宫终究不便,是以,才劳烦太子殿下带微臣入宫。再者,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需要保密,这一点,王爷也该清楚才是。”
成王扯唇,“秦大人年纪轻轻,做事情倒是滴水不漏。”
他开口试探,“想必,九门提督今日的局面,也必定在秦大人的掌握之中了?”
月长安轻笑一声,直接将话接了过去,“皇爷爷这话说的,这件事情又跟秦大人有何关系?一切,不都是他贺兰韵咎由自取?以权谋私,放任自己儿子做出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也是父皇心善,如此便放了他,若是本宫出手,必定让他死无全尸。”
月长安说到这儿,突然就变了脸色。
那阴冷的狠毒模样,跟他俊朗的外表十分不符。
成王讪讪,越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慕寒也适时接话,“太子殿下所言极是,皇上既然给了微臣这个官职,微臣自然需要尽心尽力,今日,别说是九门提督做了这般错事,就算换成是太子殿下,或者是某位权利更大身份更加尊贵之人,微臣也照样会秉公执法,绝不姑息。”
说的是太子,目光却一直落在成王身上,很显然,这话是说给成王听的。
成王的神色阴沉不定,不断再两人身上扫视,“如此说来,秦大人与太子殿下,关系很好?”
这个话题是无法继续了,不然他总觉得这两人是联合起来给他施压,说着别人,实则一直在含沙射影。
月长安一直笑眯眯的,饶是被秦慕寒这般提及,也只是微微一愣,便是笑了出来,性格倒是十分爽朗。
“皇爷爷说的哪里话?同是在朝为官,大家都是幕僚,自然需要和睦相处,如此,父皇才能安心不是?”
成王嘴角微抽,竟找不到反驳之词。
“太子说的对,不过,本王昨夜可是看到两个陌生面孔的,莫不是,那位也是哪位钦差,今日,怎也不见人?”
“那是贱内。”秦慕寒突然开口,语气颇为不悦,“如今,已经入住微臣的府邸,怎么,王爷对微臣夫人也感兴趣?”
一个也,一个感兴趣,说的成王老脸通红。
他是贪恋权位,却对美色半点兴趣也无。
是以,之前听闻贺兰词的那些罪证,也十分鄙夷。
心中的火气还未散去,秦慕寒这话里话外竟也将他当成那种污秽之人,他又怎会开心?
当即便是冷了脸色,“昨日看她也是太监模样打扮,谁知竟是女的?你们也当真胡闹,女眷,是可以随便带去见皇上的吗?把御书房当成什么地方了!本王改日见到皇上,倒是要与他说道说道,现在的大臣,仗着自己受宠便不知分寸了。”
听到成王如此说,秦慕寒也不怒,“王爷有所不知,微臣的发妻乃是皇上外出游历时任下的干女儿,说起来,皇上也是微臣的岳丈,不过,因微臣发妻不喜应酬,这才不让皇上将之身份告知天下,昨晚,也是他们父女久别重逢,自然是要见见的。”
“……”成王踟蹰了好半晌,随即才说道,“竟有这事,本王竟半点也不知道。”
月长安轻笑,“我们小辈的事情,哪能什么都告知皇爷爷让皇爷爷跟着操劳?再者,父皇子嗣单薄,也一直很喜欢女儿,这下,也算是如愿以偿了,这般说来,我们倒是应该为父皇高兴不是?”
成王性格沉稳,阴狠毒辣,却最不善言辞。
此刻,被秦慕寒和月长安这般一堵,便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终,只能铁青着一张老脸甩袖离开。
有了这个开端,秦慕寒与太子殿下交好的事情便是迅速蔓延出去,那些原本就是太子党的人便自动站队。一些隔岸观火的人也蠢蠢欲动。
当然,被传出去的,还有商云浅的身份。
不过这件事情终究只是个众人皆知却不言语的秘密。
众人也只敢在私下悄悄说,并不敢直接将之大肆宣扬。
总之,不管商云浅和秦慕寒之前身份如何。
如今,他们一个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一个,是皇上的义女,虽然没有公开,却也是公主身份。
这样算下来,秦慕寒不止是与太子殿下交好的钦差大人,也是皇上的准女婿……
一下子,就连之前看秦慕寒不顺眼的人,也开始巴结起来。
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秦慕寒和商云浅已经住到新的府邸之中,地方是月舒华一早便选好的,甚至为了接触方便,这座看似普通的院子下边,月舒华还命太子亲自监督,修炼了一条秘密通道,而这条通道,直达太子寝宫以及御书房。
倒是很大程度的方便了几人之间的往来。
“三日过去,消息怎还没有传回?”
首战告捷,两人暂时没什么事情要做,月舒华念及秦慕寒之前一直劳累,特意大张旗鼓的给他五日的休沐。
秦慕寒便安心在家陪着商云浅四处闲逛,也算是了解这离国风情。
连带着体察民情之类。
“快了。”
秦慕寒将商云浅揽入怀中,冬天已接近尾声,院中的梅花却还没谢。
“按理说,九门提督死不足惜,虽未曾将他的事情昭告天下,但就他儿子贺兰词所犯下的罪证,已足够满门抄斩,为何还要将之放走,然后再……”
秦慕寒微微一笑。“朝中的事情哪有这般简单,就如你父皇所说,明面上,贺兰韵是两朝元老。虽然犯下错事无数,但也做过几件好事,且,他是二品大员,身份本就不简单,加之,他当时并未顶撞,而是主动递交辞呈,要求谢家归田,不得不说,这招以退为进当真十分有效,你父皇纵使心中不愿,也不能一点昔日的情面也不顾。”
“嗯?”
“朝堂之上,同意他的要求,有两点好处,一来,是做给百姓看的,让百姓知道,他们的皇上仁慈,二来,是做给大臣看的,给那些老臣一点信心,不至于让他们以为他们的皇上,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难道父皇很冷血?”商云浅挑眉。
秦慕寒便是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他当然不冷血,可这世间的人,总喜欢透过表面看一个人,且,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朝中之事,之人,真真假假,大家都戴着面具生活,又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谁谁谁一定很好,一定没问题,一定可靠?”
经秦慕寒这般提点,商云浅终于明了,她思索着说道,“但是私下里,也绝不能放虎归山,九门提督本质如此,且年事已高,他绝不会做出反悔之事,只怕是暂时离开,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秦慕寒赞许的点头,他的浅浅半点政务也不懂,却能一点就透,当真聪明。
“不错,然后呢?”
商云浅蹙眉,小心开口,“然后……难道也是要给朝中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一个警告?若是想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若是错了,断没有回头路?”
“我的浅浅真聪明,分析的很透彻。”
被秦慕寒这般直白的夸奖,商云浅很是难为情,她从秦慕寒怀中挣脱,径自找了大氅批上,“这几日我一直寻思着,是不是也要发展一些副业,比如说,开个客栈酒楼或者是花楼什么的,你觉得如何?”
看着她的举动,秦慕寒便知,她虽然开口询问,但其实已经做了决定,“地点可曾选好了?”
“倒是看重了几个地方,不过做不同的事情所需要的地点也不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到底要做什么。”
明明已经有了主意,却故意深沉的样子。
秦慕寒看穿,但也不说穿,而是问道,“浅浅最想做哪一个?”
商云浅小脸一红,竟是直接背对着秦慕寒,连眼睛都不敢直视。秦慕寒微微眯眼,果然有问题。
“浅浅不若将想做的事情说与我听,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些建议?”
“真的吗?”
商云浅看似惊喜,转身看了一眼秦慕寒,得到他的回答之后,又飞快转身。
声音,细如蚊蝇,“我其实,其实觉得,花楼挺好的。”
秦慕寒眼睛一寒,瞬间明了商云浅为何这般神情。
不过,花楼什么的,她当真敢说!
“莫不是浅浅嫌我的俸禄太少,养不活你?”
商云浅急忙摇头,“怎会?”
“莫不是浅浅觉得为夫技术不行,要开个花楼,自己亲自去研究研究?又或者,浅浅想学习一些新的玩法,觉得是我不会的……”
突然被秦慕寒这般摆了一道,商云浅又羞又气。
“才不是!”
她家秦慕寒如何,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她也知道,一个姑娘家开花楼什么的,说出去确实不大好听。
且,如今,她还有个当皇帝的父亲。
传出去,必定会让月舒华和梦娘颜面无存,也让秦慕寒面上无光。
可……
“好了。”见商云浅当真生气,秦慕寒神色一软,也不再逗弄于她,“我知晓浅浅做任何事情都必定是有自己的考量,你像是说说看,为夫参考参考,若是你能说服我,我不但同意,还全程帮忙,甚至为你出谋划策当杂役使唤、”
变化来得太快,商云浅一时转不过弯来,盯着秦慕寒看了好半晌,确定他没有开玩笑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其实这个想法早就有了,从云国到离国,我们经历了太多也见证了太多,几乎时时刻刻都需要用钱,当然,我们都不缺钱,但是钱多一些总是没坏处,现在天下这么乱,若是将来有一天……”突发战争这话,商云浅终究不忍乌鸦嘴,但她不明说,不代表这种情况就当真不会发生。
她踟蹰片刻,随即说道,“我们总归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当然了,若是这种事情不发生,那钱多了之后,我们也可以如外公那般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若是当真发生了……总归我觉得,有备无患。”
听完这些,秦慕寒目光有些复杂。
他没想到,他的丫头,居然悄无声息的就长大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撒娇耍赖,不再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
如今的她,已经开始思考这等国家大事……
其实这个想法,秦慕寒不是没有。
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付诸行动。
这段时间,看着商云浅满皇城的跑,他能够猜到小丫头对做生意来了兴趣,但却不知,她做生意的初衷,居然是这样。
心中,很是感动,还很炙热。
他说,“做生意我自然不反对,浅浅能有这样的觉悟,我也很开心,可天底下这么多生意可以做,浅浅为何单单想开花楼?毕竟,你也该知道,老鸨这个身份,当真不太……”
特别是将来,商云浅必定是要跟随他回华夏的。
他的丫头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可别人不知道。
他可以不在意别人如何说他。
但他……绝不允许别人构陷商云浅。
绝不想听到别人说商云浅的半点不好。
商云浅没有马上回答,她低垂着脑袋,好似正在思考,片刻之后,终是开口,“开花楼有两个原因,其一,贪官污吏的钱财最好挣,他们也最腐败,且,花楼利润很高,是快速赚钱的一个好方式。”
“其二,现在我的亲人都在朝为官或是为帝,看着他们如此辛苦,我整日也会跟着提心吊胆。而喝醉之后的人,总是能够说出一些让人意外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花楼是消息来源最快的地方,也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我生平又最讨厌那些将女人当成玩物的男子,也不舍得那些失足的少女被他们玩弄和践踏,是以,我若是要开花楼,必定要跟别人不一样,比如,格调……”
此刻的商云浅,全身都像发着光,她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构想,说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耀眼。
她说:
“我的花楼,要高端,高上档次,所以格调不能低。我要收纳天下有本事的女人,并且让她们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而她们,只需继续做她们喜欢做的事情,比如跳舞,比如唱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甚至是其他的一些绝活,但有一个宗旨,她们绝不卖身,任何人也不得强迫,若是当真有不开眼的强迫了他们,我也绝不心慈手软。”
“听着倒是很不错的样子。”秦慕寒微微点头,并没有立刻认同,他问,“可是浅浅,如此这般,你又如何能确定会有生意不会亏本?”
“你说的这些姑娘,又如何找?找到之后,你又如何驯服她们?”
这些,商云浅早已想好,“一定不会的,花楼到处都是,但是特别的花楼却不常见,人都有好奇心,都想尝试新的东西,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却得不到,才更是让人心痒难耐,所以,只要我的姑娘足够特别,就不愁没有人来。”
“还有就是……其实我已经委托青玄帮我去寻找和打探这些消息了,也陆续接到一些信息,大多都是出生好的姑娘,所以,等这边确定之后,我需要发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亲自去寻找这些姑娘,亲自跟她们谈谈。”
秦慕寒本想说,世俗的观念十分重要。
好人家的姑娘,又有谁肯抛头露面且跑到花楼这种地方卖艺的?
她们家中不缺那点银子。
不过,看着商云浅说的这般声情并茂,那些打击的话,便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吧,不得不说你说的话很有说服力,花楼这边……你且说说大致结构或者是想法,我帮你找人来弄,至于那些姑娘,你去找,若是找到,属于浅浅独一无二的花楼便是就此开业,但若是找不到,浅浅你也别泄气,我们可以做点其他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秦慕寒点头,算是同意,不过……
“同意没什么难度,但若是你答应我几点要求,我还可以帮你说服皇上和贵妃……”
这才是商云浅最担心的事情,她一直知道秦慕寒这关好过,但是父皇和娘亲那边……
若是她去说,只怕还未开口就会被打死……
“你说你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第一,你不能露面,既然是以打探消息为主,实现女人价值为辅,你就不能以真实身份出现在花楼之中,这是保护你自己,以及不泄露消息的一种方式。”
商云浅点头,立即答应。
“第二,我会让青玄跟着你,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若是当真开起来了,那日后的事情便就多了起来,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必定不安全,我会让人训练出一批青衣卫,专门守卫花楼众人的安全,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你绝不能动手。”
商云浅再次乖乖点头。
之后,秦慕寒便又说了不少要求,但整体来说,都是为了商云浅自己,月舒华和梦娘好的事情。
商云浅微微蹙眉,“说了这么多,你怎就对你自己没有半点要求?”
秦慕寒挑眉,“自然是有的。”
“快说快说,我肯定能办到。”
秦慕寒一把抱过商云浅,“你自然可以!”
腰间的大手十分炙热,商云浅身上的大氅也掉落在地。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到时候去的都是些好姑娘,那么,客人就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了,难保会有一些还勉强可以的男人也会出现,到时候……到时候,浅浅可别看花了眼,忘记家中还有一个夫君在日夜等候。”
说话时,秦慕寒一直贴在商云浅胸口,商云浅被他撩拨的心慌。
用力,试图将秦慕寒推开,那人却纹丝不动。
如此,商云浅只得开口求饶。
“秦慕寒你莫不是忘了,你自己已经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了,别的男人,我又怎会多看一眼。”
秦慕寒不依不饶,“那是因为,浅浅之前很少出将军府,见过的男人太少。”
商云浅简直要被气笑了,她实在没想到,秦慕寒还有这般无奈无耻幼稚的一面。
“你莫不是忘了我前世是做什么的了?我可是云国唯一的女将军,每天徘徊在我身边的男子,不计其数。”
一想到这个,秦慕寒就吃味。
一口咬住商云浅的衣服,湿润的感觉,瞬间传入里边,商云浅身子微微一颤。
脚下一软,险些站立不住。
秦慕寒像小猫一边,一直往她身上蹭,嘴中,依旧是刚才那副委屈的语气,“真羡慕那些人,可以天天见到我的浅浅。”
商云浅实在受不了,拼命将秦慕寒推出去,可女人的力气又怎会及得上男人?
任凭她怎么用力,秦慕寒不但没有被推开,甚至越发靠近了一些。
“你不也天天可以见到我。”
秦慕寒却是不听,“怎么办浅浅,我突然不想帮你去说服皇上和贵妃了,尽管你说的条件很诱人,可跟之后不能每天都看到你,不能随时拥你入怀相比,我更喜欢现在这样。”
“秦慕寒,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怎可反悔?”
“我就是反悔了又能如何?”
“秦慕寒,你别不讲道理。”
秦慕寒又是咬了一口,接连的动作,让他身体已经躁动。
此刻,连声音都透着几许沙哑。
“要我讲道理也不是不行,除非……睡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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