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烟这句话里,文笙敏锐地捕捉到了不一样的含义。
她怔了怔,脚步很久都没往前迈,心里突然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那是来自女人神奇的第六感。
“文小姐?”秦烟又笑着催促她:“季总中午还没吃饭呢,再不过去他可要被饿死了。”
文笙回头看了眼秦烟,问:“他是不是又在玩什么花样?”
秦烟朝她眨了眨眼睛,笑:“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文笙迟疑片刻,才拎起保温桶朝季霆渊的病房走去。
从门口看不出任何异样,高大严肃的保镖站在门口,看到文笙走近还躬身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帮她把病房的门给推开了。
文笙在门口站了站,还是往里面走去,然而她刚走进去没两步,“砰”的一声,礼花四散,各色彩纸从天而降,文笙瞪大眼睛看向已经大变样的病房,眼里写满不可思议。
“季霆渊!你在干什么?”文笙伸手拍掉她身上的纸屑,怒视着被绣球花团团围住的季霆渊。
季霆渊手里还捧着一捧蓝紫色绣球花束,他换上了正式的西装,头发也被梳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被一束追光灯笼罩,唇角还噙着一抹甜笑。
“宝贝。”季霆渊的声音很轻,“有没有觉得很惊喜。”
文笙环视四周,发现病房遍地都铺满绣球花的花瓣,整间屋子都被彩灯装饰上,还有各色气球,一起拼凑成了几个英文单词,那字母气球贴得歪歪扭扭的,但文笙还是读懂了那排字:Marryme。
嫁给我。
那一瞬间,文笙也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揪住了心脏,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只是很迷茫地站在那里看着季霆渊,眼里却迅速地凝聚出水汽,鼻间也一阵阵发酸。
“笙儿,我们之间经历过太多太多,我觉得所有说辞都形容不出我此刻的心情。”季霆渊终于不站在原地,而是一步一步朝着文笙走了过来。
文笙总觉得,那脚步声正踩在自己的心上,让她的心也跟着对方的节奏跳动。
一步两步,季霆渊越来越近,文笙很清楚地看到季霆渊脑门上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着急,他的手也紧紧地抓着花束,指节微微泛白,差点没把花茎给掐断。
“我爱你,笙儿,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完美,也还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但我会努力改进,我愿意为了你改变,也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变成你心目中最完美的另一半。”说到后面,季霆渊的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文笙抬起头看向季霆渊,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直视他的心脏。
“我会永远无条件把你放在第一位,宠你爱你信任你,一辈子都好好照顾你。你没有家人,我就是你的家人。我可以是你的密友、合作伙伴、或者任何你需要的人。我想和你共同经营一个家,家里有你有我,或许还会有一个我们的孩子,我……”
话说到这里,季霆渊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逻辑功能已经混乱,紧张得根本记不住自己之前背过的求婚稿。
文笙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无所不能的季霆渊,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不由吸了吸鼻子又笑了起来。
季霆渊看到她笑,不由松了口气,干脆坦白:“我怕自己求婚时会紧张到忘词,所以特意写了稿子打算背给你听,但没想到我还是忘词了。还背的乱七八糟,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宝贝,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的机会。”
文笙看着季霆渊傻傻地把绣球花直接推到自己面前,又感动又好笑,带着鼻腔问他:“你求婚就只送花?”
季霆渊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急忙从绣球花束里找出一个小小的礼盒,又把花束递给文笙,踩拿着礼盒单膝跪下。
他把礼盒打开,露出里面的求婚戒指,老大一个鸽子蛋,粗略估计大概有十几克拉。
“因为求婚求得有点着急,这个戒指是我临时托人买的,可能跟你的审美不符,但你放心,以后的结婚戒指我已经在找人专门定做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文笙:“……”
季总,你这么诚实真的好吗?
不过说起来,季霆渊第一次亲手为她设计的戒指早就丢在了三年前的度假酒店里,如今早就已经不知所踪,想到那只戒指的价值,文笙后知后觉感到心痛。
季霆渊见文笙在走神,不由更紧张了,轻咳一声拉回了文笙的思绪。
文笙回神,望向季霆渊,只见季霆渊额头上渗出了更多汗水,唇色也开始发白,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看。
“你怎么了?”文笙注意到季霆渊拿着戒指的手在微微发抖。
季霆渊换了只手拿戒指,还微微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可能是太紧张我有点头晕。”
还有点恶心想干呕。
季霆渊在心里想,没想到他季霆渊也会有这么紧张的一天。
文笙的脸色有点变化,她忙伸手去拽住季霆渊的衣服,说:“季霆渊,你不太对劲。”
“别管我了,宝贝,我真的准备超久的,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季霆渊固执地盯着文笙,在等一个答案。
文笙:“……”
她的手接触到季霆渊的掌心,除了汗水,还感受到一阵黏腻。
文笙刚想回答,但目光接触到被自己捧着的绣球花束,脸色微微一变,她终于想起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季霆渊,这个房间所有的装饰都是你自己弄的吗?”
季霆渊点点头,他下意识舔了舔唇,头更晕了:“都……都是我亲手布置的,你……喜、喜欢吗?”
文笙目光放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发现指头上沾染了些青青紫紫的汁液,那应该是摘花瓣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根茎上的汁液。
“季霆渊,你是傻子吗?别跟我说你摘花瓣的时候没有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