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霆渊一路牵着走到了栾梓虞的坟前，文笙的心情都非常忐忑。
季霆渊在传达室说的那句话让她有些鼻酸，从认识以来栾梓虞就像是个热情的小太阳，会用亲热又调皮的语气叫她弟妹，还会嚣张地帮她怼黑粉。
之前她身上带着好几层枷锁，每天都是一张苦瓜脸，遇到这么好的朋友也因为季霆渊的存在不敢跟对方托付真心，更不敢当面跟她说一句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她也很喜欢栾梓虞。
其实她很喜欢听栾梓虞说话，也很喜欢看栾梓虞笑，总觉得看到这样的笑容，日子也不会太难熬，前路也并非完全看不到希望。
可是这些真心话，她现在说出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二嫂，我带文笙来看你了。”
行到墓前，季霆渊松开文笙的手，将捧着的花束放到碑前，眼神虽然深沉可语气却莫名轻快，那是因为他知道，以栾梓虞的性格并不喜欢来看她的人苦着一张脸。
栾梓虞的墓每天都有专人看护，台阶上纤尘不染。碑上的照片选的是她的生活照，脸上的笑容灵动而富有感染力，只这么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情好。
季霆渊拉了下文笙的袖子，文笙回神，跟着把花放到跟前。
“梓虞。对不起，这么久才过来看你。”文笙总算开口，声音低沉。
季霆渊在旁边笑：“没关系，二嫂不会怪你的，毕竟都是一家人。”
文笙实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但也知道季霆渊是想给自己调节一下心情，不要显得太过沉重。
她重重舒了口气，看着碑上栾梓虞的照片，挤出了一个笑容。
“季远之被抓了，害你的人都得到了报应，最后还是你赢了。”文笙笑着说，眼眶渐渐红了。
一阵风吹来，竹叶哗哗作响，好像是栾梓虞给出的回应。
文笙侧耳倾听了一阵，想着如果栾梓虞在她眼前，一定会得意又张狂地叉腰狂笑，然后嚣张地告诉她：“那当然，还是老娘最厉害哈哈哈……”
想到这里，文笙的眼神越来越温柔，僵硬的笑容逐渐被柔和，透露出真心。
季霆渊跟着在旁边打趣了几句，对话并不凝重，就好像是朋友在聊天叙旧，文笙被季霆渊带着，也跟着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还跟她说了说之后的计划。
原本沉重和悲伤的心情，也因为这次的对话而松快了些，压在文笙肩上的枷锁仿佛又被解开一层，她眼底的疲惫和压抑跟着淡去不少。
他们没在这里呆很久，因为说到一半的时候，顾斯屹来了。
他跟文笙点了点头，又嫌弃地看向季霆渊：“没时间请我们吃饭喝酒，倒是有时间陪人东奔西走，你小子还真讲义气。”
这话他是故意当着文笙面说的，一方面帮季霆渊刷刷好感，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文笙太过拘谨，算得上用心良苦。
季霆渊唇角勾了勾：“等回去的，今晚就请！”
顾斯屹嗤笑一声，不客气地对两人下逐客令：“你们说完了没？说完了就滚，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文笙有些无奈地看向顾斯屹，季霆渊却说：“行，我们这就滚。”
季霆渊拉着文笙的手要走，文笙犹豫片刻还是跟顾斯屹打了个招呼：“那我们就先走了，顾总，之前的事谢谢你。”
顾斯屹的目光落在季霆渊拉着文笙的手上，淡淡地说：“口头上的道谢就不必，真要谢我们，晚上就一起吃个饭吧。”
文笙：“……”
这样说的话，她要怎么拒绝？
许是看她不自在，顾斯屹又补充了一句：“颜冉也会来，你也可以带上杰西卡。”
文笙愣了愣，片刻后眼睛亮起来：“好，我会去的。”
顾斯屹没再说什么，转身背对他们，专注地看着栾梓虞的照片。
“那二哥二嫂，我们先走了。”季霆渊打过招呼，拉着文笙离开，唇角就没下去过。
二哥果然是他亲兄弟，这个助攻送的太妙。
两人坐回车上，照旧是季霆渊开车，文笙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顾总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再也不找别人吗？”
季霆渊唇角的笑容渐淡：“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二哥心里还能装得下别人吗？”
文笙察觉到他似乎有点情绪，有些不解但也没深究，只是道：“话虽如此，可梓虞应该更希望他能放下，重新找个人相爱吧。”
“不一定。”季霆渊说：“况且，这都是二哥自己的选择，我们也没办法左右。”
文笙心想也是，她连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了，还是别去管其他人怎么样了吧。
“离晚饭还有点时间，你有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季霆渊突然开口。
接下来算得上是独处时间，四舍五入相当于约会，季霆渊有些激动，试探着问文笙。
文笙却说：“我想先回公司一趟。晚上位置定了吗？没定的话交给我吧，我让杰西卡去订，今晚就当是我请客，想要感谢你们为抓捕季远之贡献一份力。”
季霆渊听完不由挑眉：“这么着急回公司做什么，你真想感谢他们的话，不如跟我亲自去订位置，这样也更能显示你的诚意。”总之就是不能轻易让她就这么跑了。
“订个位置这么多讲究吗？”文笙有点不太乐意，主要是她不想跟季霆渊有过多接触。
季霆渊耸耸肩：“这就看你自己了，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下午我都在给你充当司机，你也不找个机会报答我一下吗？”
文笙觉得好气又好笑，怎么还有人邀功都能邀的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你？”文笙故意问。
季霆渊：“也没什么，我要求不高，陪我去订位，然后一起待到晚饭结束就可以了。”
他也不提太过分的要求，分寸把握得极好，文笙就算想拒绝也不好拒绝，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无能应下。
“订个位置也要人陪，季总你还是小学生吗？”虽然答应了，文笙的嘴上却不饶人。
季霆渊笑着说道：“要不要人陪，主要也看陪我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