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沫有些不安地坐下，目光扫过文笙，好几次欲言又止。
换成从前，文笙早就开口询问了，这会儿却只想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地看向楚婉婷：“你特意换到这边，到底有什么事？”
“怎么，晚宴现场都被你承包了？我不能坐在这里？”楚婉婷冷漠地望她一眼，死死压着自己濒临爆发的仇恨。
文笙抿了抿唇，这话她无法反驳，她控制不了别人如何，但她可以选择离开这里。
但当着这么多人，文笙也不好直接落荒而逃，尽管心中不喜，好歹忍耐了下来。
还好季远之没跟过来，否则她说什么都要甩袖子走人。
楚婉婷和柳云沫坐下之后，这张圆桌上十二个人，除了楚婉婷和她朋友，其他人都没开口说话，气氛看上去有些诡异。
就在这时，江忆寒突然凑到文笙耳边，轻声问：“楚婉婷的朋友到底是谁？说话态度这么嚣张，真的不怕被人打吗？”
文笙有点想笑，但她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不然之前也不会开口询问。
就在两人小声嘀咕的时候，沈渝的脑袋突然凑了过来，小声说：“我知道她是谁？”
文笙倒是来了点兴趣，问道；“是谁？”
“这位白小姐听说是楚家的远方亲戚，是白家的千金。”
文笙神情愣了愣，白家她有听说过，比起文笙家里稍微有点名声，可也只是有一点而已，白家似乎也没完全挤进过上流社会吧？
“噗，我当是谁，原来又是个外围。讲话这么嚣张，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是什么市内名媛呢，感情也是一个过来蹭吃蹭喝的。”
比起文笙的谨慎，江忆寒就随意多了。
他刻意提高了声音，生怕这些话对方听不见一样，说的嘲讽味十足。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那位白小姐身上，后者感觉受到了侮辱，没忍住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
“嗤，你也算美女？”江忆寒的声音更高了，语气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你……江忆寒，你是什么意思？”白小姐的面容扭曲了一点，想跟江忆寒大小声又不敢，毕竟在江忆寒这样的人面前，她确实没有底气。
江忆寒面无表情：“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凭你也配跟本少爷对话？”
文笙的唇角不由勾了勾，正想坐在一边看好戏，楚婉婷就斜睨了江忆寒一眼，冷冷道：“够了，大男人一个还欺负人家小姑娘，你们还真有种。”
江忆寒一听这话就炸了，当即撸起袖子准备怼回去，却被文笙给拉住。
“三嫂，这我可忍不了。”江忆寒有些咬牙切齿。
“没说让你忍。”文笙说：“不过想提醒一下你，你再对她们声音大点，小心人家说你对她们施暴。”
毕竟她们最擅长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却从来不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沈渝也在旁边凉凉开口：“就像之前她们买水军刷屏式造谣那样吗？”
这点可以说是楚婉婷最近不可以碰的逆鳞，其他话她还可以忍受，只有这个不可以！
“砰！”楚婉婷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们说够了没有？文笙，我真的小瞧你了。有季霆深还不够，身边还随时跟着两个姘头，有他们护着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文笙眉心紧蹙：“你说话放尊重点！”
“哈，尊重！文笙，你也配说这两个字！”楚婉婷红着眼睛，不顾四周人瞥过来的视线，掐着腰饱含恨意地开口：“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你……”
“婷婷！”柳云沫一惊，忙拉住楚婉婷，“你胡说什么呢，开玩笑也要把握分寸。”
说着，柳云沫还一边对楚婉婷使眼神。
楚婉婷顺着柳云沫的视线看到，舞台背后巨大的显示屏上，她们这桌人已经被直播镜头选中，一举一动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包括刚才她拍桌骂人的行为。
现场一片各种嘈杂声，不论粉丝还是嘉宾都在会场搜寻起文笙等人的踪迹，就连直播频道上都被各种吐槽弹幕占满。
“主办方做不做人啊！居然把文笙和楚婉婷安排在一桌，就不怕出事吗？”
“刚才楚婉婷好凶啊，还冲着文笙拍桌，一脸狰狞的样子，心疼我家文笙宝贝！”
“@季霆渊，有人欺负你老婆，快点来处理！”
“楚婉婷是不是有点精神不正常啊，真的很怀疑，之前还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抹黑季总，真的不要去精神科看看吗？”
指责声铺天盖地，会场的保安正往楚婉婷身边赶，上前就询问文笙需不需要帮忙。
各种视线如芒在背，楚婉婷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反派，无论她做什么，都只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和厌恶。
楚婉婷猛地抬起头来，却在这时看到了文笙格外平静的眼神。
她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文笙算计好的，故意在镜头扫过来的时候挑衅她，故意让其他人看见她面露狰狞的丑态，目的就是为了卖惨装可怜。
“你！文笙，你真可以！”
楚婉婷怒急攻心，抓起桌前的餐盘向文笙掷去，那速度极快，一看就是用了狠劲。
文笙闪避不及，餐盘扫到了文笙的肩膀，然后越过她的肩头，砸在了保安的脚边。
碎裂声传来，江忆寒脸色大变，急忙将文笙护在自己身后，满脸阴沉地看向楚婉婷。
“你过分了。”江忆寒的声音中带着寒意，拳头捏得咔吱作响。
秦烟则连忙上前，焦急地询问文笙：“怎么样，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现场突然混乱，导播急忙切镜头，其他人看不见后面的发展，换来场内更大的骂声。
好好的慈善晚宴，算是被楚婉婷这一砸给彻底砸坏了口碑。
文笙冲围过来的秦烟和沈渝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疼是挺疼的，但就是被砸青了一块，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发生了这种事，季远之不得不赶过来处理，走到楚婉婷面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你闹够了没有？”季远之的语气透着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