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的眉头狠狠皱起来：“期待什么？”
秋风萧瑟，文笙在外头待了那么一会儿，此刻全身冰凉，然而季霆渊却仿佛自带火炉，身上居然干燥而温暖，肌肤相贴的地方传递过来的体温也自带热量。
“别装傻。”季霆渊示意司机开车，一边把人抱得更紧。
季霆渊越抱越紧，文笙几乎要喘不上气，她现在身心俱疲，根本提不起精神和季霆渊争执，脑子自然也转得慢很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边说着，边困倦地闭上双眼。
季霆渊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他有一堆问题想问，但看到文笙这副模样又止不住地心软。
“算了，你先休息，不管什么事，等你身体好点了再来处理。”
文笙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可就算是这样她心里还压着事，伸手推了一下季霆渊，道：“明天我要回去上班。”
韩媛媛被警方带走的事情一经曝光，公司里就有太多事情要做，之前她惹出来的麻烦还没收拾干净，她必须要赶回去处理。
没记错的话，跟她当初提出来的三个月期限，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星期了。
《密室探案》上线后的第一期她也没看，不知道效果到底怎么样。
这么一想，头皮都要炸开，因为后续收尾真的很麻烦。
季霆渊见她明明一副困到不行的模样，还要硬撑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提要求，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就把人抱紧了些。
“不用你，秦烟现在回来了，她能应付得来。”季霆渊眼神复杂，“你伤还没好，只要好好养伤就行了。”
“不行！”文笙矢口否决，“秦烟可以帮你处理其他事情，但之前我手里的项目，我必须负责到底！”
不争馒头争口气，文笙才不想继续被人看不起。
季霆渊拿她没办法，只好低声哄道：“再说吧。”
这么一番争论，已经用尽了文笙最后一丝心力，她把季霆渊这话当成默许，终于放任眼皮重重地阖上。
几乎在瞬间就进入了黑沉的梦乡。
季霆渊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忍不住摇摇头，低声道：“就知道逞强。”
这么说着，他把文笙受伤的腿小心翼翼地放好，换了个令她更舒服的姿势，一路沉默抱着她，垂着眼睛出神。
想到季远之之前说过的话，知道家里出了内奸，季霆渊回家之后，先把文笙抱进卧室又安排了人手在门外守着，紧接着就开始处理家里的佣人。
他没那么多时间一一去查，便非常干脆地将所有人都换掉，在秦烟的安排下，换了另一批心腹过来照顾文笙的饮食起居。
“boss，这批佣人全部经过严密的审查，都是信得过的人，您大可以放心。”
秦烟回归之后，再次变成总裁秘书，没有顶掉文笙的位置，而是和她位于同等职位，但负责的方向不同。
“辛苦了。”季霆渊对秦烟点点头，一边拉扯着领带一边往书房走，秦烟紧随其后。
书房门关上，季霆渊的表情瞬间严肃。
“关于和elina合作的那几个项目，都要抽身出来，预估造成的损失有多大？”
既然已经跟韩媛媛和韩家彻底撕破脸皮，那么这些合作项目势必不能继续进行，其中还囊括好几个大项目，要是终止合作，势必要面对巨额损失。
秦烟在被叫回来的时候，除了私下调查韩媛媛的动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整理资料定损。
“根据调查过后的一部分资料显示，光就‘三色花’系列的研发损失就高达几个亿，另外还有其他……初步将损失定在十亿左右。”秦烟小心地看了一眼季霆渊的脸色，建议道：“其实我们可以先不用急着终止合作，韩小姐做的事和elina还是要切割来看……”
其实秦烟说出来的数字还是最保守的估值，若是要将名誉损失以及其他损失投入算进来，这个数目简直大到难以想象。
季霆渊其实心中有数。
跟elina合作的决定是他做的，这会儿要抽身自然也得付出代价，这笔巨大的损失或许还会引起董事会对他的强烈不满，然而季霆渊不想妥协。
“不必，该断就断，犹豫反而会坏事。”季霆渊很有魄力，当即下了决定：“和elina项目切割的部分就交由你和宋衍去处理，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再来找我，我先想办法进行融资拿到现金流支撑帝皇后面的发展节奏。”
秦烟见他不妥协，佩服油然而生，当即应道：“是！”
紧接着，两人一直就工作上的问题讨论到半夜，直到下人过来敲门。
“怎么了？”季霆渊揉了揉鼻梁，神色疲惫地望着来人。
“季先生，是夫人她……”
“笙儿怎么了？”季霆渊态度一秒转换，瞬间紧张。
下人是负责守在卧室门外的，他听到屋内刚才传来一阵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但他又不敢私闯卧室，只好赶紧过来禀报。
季霆渊立刻坐不住，丢下文件起身，快步朝卧室走去。
秦烟也紧随其后，生怕文笙出了什么意外，她好随时等候安排。
卧室门被大力推开，季霆渊一眼就看到文笙已经从床上滚到地上，此刻正蜷缩着身体躺在地毯上瑟瑟发抖。
“笙儿！”季霆渊感觉心口一痛，紧张上前将文笙一把抱进怀里，手触碰到文笙肌肤的地方传来一阵滚烫。
这么高的体温，是发烧了！
季霆渊将人抱到床上放好，一脸紧张地叫着文笙的名字。
“是不是很不舒服？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季霆渊连忙起身从衣柜里扯出一件他自己的厚大衣，直接将文笙给包了起来然后抱住。
“boss，司机已经等在门外了。”秦烟和季霆渊配合默契，不用吩咐就把事情安排好。
季霆渊没心思想太多，抱着文笙下楼火速赶往医院。
“不……不要。”文笙烧出一头冷汗，睡梦中的眉头紧蹙，发出一段痛苦的梦呓声。
望着这样痛苦脆弱的文笙，季霆渊眼中多了些懊悔，早知道她身体不好，应该早点把她送回医院才对，怎么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紧紧握着文笙的手，想到栾梓虞离开时的场景，心头没来由涌起一阵惧意。